“去你的!”舒沫低咒一声,用力推了他一把,掉头就走。
夏候烨猝不及防,大笑着从栏杆上倒翻下去。
但他身手灵活,将要落地的一瞬,脚尖勾住栏杆,腰间微一用力,轻松地跃了上来。
坐在栏杆上,笑望着前面迅速移动的身影:“一起走?”
“滚!”舒沫转过身来,边后退边冲他愤怒地比了个手势。
黑暗中瞧不真切,他眉一挑:“小心脚下……”
话没说完,舒沫已一脚踏空,咕咚一跤,结结实实地摔了下去。
“啊呀!”夏候烨不忍猝睹,用手掩住脸。
舒沫眼冒金星,躺在地上直翻白眼。
夏候烨慢条斯理地踱过去,睨着仰躺在地面的,正吡牙咧嘴的她:“疼吧?”
舒沫咬牙切齿地道:“要不,你也摔一下试试看?”
“说了要小心,谁让你不听来着?”夏候烨强忍住笑,伸了手去拽她。
“走开!”舒沫没好气地一掌拍开他,手足并用地爬起来。
“啧啧,”夏候烨也不坚持,好整以暇地环着胸:“瞧瞧这姿势难看的,比乌龟好不了多少~”
“我要是乌龟,你他妈的就是王八!”舒沫反唇相讥。
“女人,”夏候烨蹙起眉:“不许骂脏话!”
舒沫不理他,扶着栏杆站起来,一瘸一拐一往前走。
“崴到脚了?”夏候烨敛了笑,迅速追上来,伸掌按上她的肩。
“滚!”舒沫一扭肩膀,试图摔开他。
夏候烨不由分说,将她抱了起来,搁到栏杆上:“让我瞧瞧~”
“谁要你假好心?”舒沫飞起一脚,踢过去。
他上身微侧,出手敏捷,轻松地握住她的脚踝,轻轻一拉。
舒沫失去平衡,低叫一声往前栽入他的怀中。
她脸色绯红,扭着身子挣扎。
“安静点~”夏候烨瞥她一眼,将她移到路灯下,捉了受伤的脚踝在怀中,熟练地脱掉绣鞋,眯起眼睛端详了片刻,忽然伸手一捏。
“啊~”舒沫倒吸一口冷气,疼得脸都变了颜色。
“没伤着骨头,不必叫得那么夸张~”夏候烨头也不抬。
舒沫气结:“又不是你的脚,当然不痛!”
只这么会功夫,脚踝处已肿得象个馒头,他居然说得这般随意。
夏候烨伸掌覆住了她的脚踝,抬起眸来看她:“疼的话,哼两声。别叫得跟杀猪似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单足跪在地上,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脸侧,朦胧的灯光投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剪影,说不出的俊逸出尘。
“呃?”舒沫不禁微微恍神。
他手底下忽然用力一按,再一提,黑暗中,骨头撞击,发出的“咔”地一声响,清晰入耳。
舒沫毫无防备,钻心的疼痛传来,痛得失声尖叫:“啊~~”
“什么人?”侍卫警惕地低喝,黑暗中数条人影朝这边飞奔。
夏候烨挥了挥手:“没事~”
于是,那些人影又鬼魅般消失了。
“你,你谋杀啊?”舒沫眼角含泪,双颊绯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痛的。
“~”他不客气地批评,将她扶了起来:“回去上点药,躺几天就好了。”
“我自己走!”舒沫鼻子都气歪了,很有骨气地推开他。
“你确定?”夏候烨低头望着她。
望着长长的走廊,想着要靠一条腿跳回出云阁,刚刚还满腔的骨气,刹那间烟消云散,舒沫很没骨气地沉默了。
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她只是个弱女子,何苦为一口气,为难自己?
“这才乖~”夏候烨微笑着看她一眼,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柔软的发梢轻轻擦过她的唇边,温热的气息拂到她的颈间,鼻间传来的是熟悉的男人的体香,薄薄的衣衫下,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更是如同小鼓一样,怦,怦,怦,一下一下全敲在她的心上。
害得她的心脏莫名地乱了节奏,扑通,扑通,象随时要从口里迸出来。
舒沫只觉浑身燥热,忍不住将身体往后仰去,竭力拉开两人的距离。
“很痛?所以说,没事干嘛老用苦肉计?”夏候烨瞥她一眼,将两臂悬空,稳稳地托着她,脚下的步伐迈得更快更急:“忍一忍,很快就到。”
舒沫脸一热,不自在地撇开头,为免尴尬,只好胡乱找话来聊:“前几天,二哥来过了。”
“嗯~”他略有些诧异,低头看她一眼。
“所以,”舒沫越发不自在,垂了眼帘:“我想,我得回趟娘家。”
“不会是明天就去吧?”
舒沫滴汗:“自然要等伤养好了再说。”
不然,舒家的人还以为她在睿王府光挨打了。
“你想知道什么?”舒沫等了一会,见他没有说话,只好主动问。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给舒元琛一个肥差,总应该有所求吧?
“那要看,你能发掘出什么了。”
话题陷入僵局,所幸出云阁也近在眼前。
“小姐回来了!”银簪踮着脚尖在大门外张望了无数次,一见到夏候烨抱着舒沫回来,立刻跑进去报信。
不多会,立夏,绿柳,许妈……呼啦一下涌了出来,见了这架式,谁也不敢吭声。
夏候烨在众人的簇拥下,把舒沫抱进房,吩咐:“她脚扭了,拿些伤药来。”
“是~”立夏立刻从百宝阁上拿了个木匣子下来,打开,里面药膏,布条,药酒,小刀,小剪……竟是一应俱全。
“这个是急救箱~”绿柳见他盯着匣子瞧,轻声解释:“小姐说,这叫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