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舒沫轻咳数声,吐出一些污水,眼睫如蝴蝶般微微颤抖数下,缓缓睁开。
一张放大的俊颜,映入眼帘,清俊的脸*上写着担忧:“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熠公子?”舒沫惊讶地眨了眨眼,一时间竟不知身在何处。
大白天的,他竟身着中衣,是什么情况?
“还能认出我,看来没摔坏~”夏侯熠温和地笑了笑。
“你全看到了?”舒沫了然,略感不自在地垂下眼帘。
夏侯熠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我什么都不会问。也,不会告诉别人。”
“谢谢~”舒沫悄悄吐了口气。
说实话,他若执意追问,她还真不知要从何说起。
“你的伤,得赶紧处理~”夏侯熠看她一眼,飞快地移开视线,心脏扑扑乱跳,清俊的脸上绯红一片。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女人穿着男人的衣裳,竟是这般的娇艳,这般的诱人。
舒沫低了头,才发现,自己身上竟披着他的外裳。
心里微微感动,抬起右臂试着活动了一下,笑:“掉下来时被竹枝划破的,没伤到骨头,不碍事。”
“流那么多血,怎会没事?”夏侯熠颇不赞同地皱起好看的眉毛:“好歹是女人,别太不把身体当回事~”
“又没伤在脸上~”舒沫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尖:“再说,我身上也没带着伤药~”
夏侯熠犹豫一下,递了一瓶药过去:“虽进了些水,应该还能用。”
舒沫惊讶地抬眸看他,接过伤药在手,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他明明有药,却不肯乘她昏迷时替她处理,是怕她醒后难堪,还是怕她误会他乘机占她便宜?
夏侯熠微感狼狈地移开目光,似是解释,又象是自嘲:“我瞧着,你的伤也不是很严重……”
没给她治伤,除了避嫌之外,其实另有私心。
她的伤不重,他怕轻轻一碰,就会醒。
他只想,静静地拥着她,哪怕只有片刻的温存,也足够让他的心温暖很久。
“嗯哼~”舒沫轻松地笑了,把玩着药瓶:“反正血已止了,擦不擦药也无所谓了。”
夏侯熠看她一眼,眼里闪过怜惜:“冷吗?”
虽说是夏天,全身湿透了坐在树荫下,被风吹着,还是有些凉。
再加上,她身上有伤,失血之后会更加畏冷。
大白天的,两人衣衫不整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庄,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于她清誉有损。
若放她一人在这里,似乎也不妥。
舒沫环着双臂,微微瑟缩一下:“还好~”
“我,”夏侯熠鼓足勇气,轻轻地问:“把你背进后山,再让立夏来侍候你,可好?”
“不用了~”舒沫摇头:“小宇看着我掉下来,定然会命人沿着河岸寻找,这里离山庄不远,应该很快就有人来。”
“那,就一起等吧~”夏侯熠掩藏了失望之情,温柔地道。
她果然,一如既往泾渭分明地守着两人之间的界线,不给他半分暇想的空间。
舒沫定定地看着他:“夏侯熠~”
“嗯?”
“别对我这么好,”舒沫叹道:“我不值得你如此付出。”
夏侯熠脸色一变,黯然垂下眼帘。
其实,男女之间没有值不值,只有想不想。
他也清楚,他们已不可能长相厮守。他只想在远处静静地守着她。
难道,这也是一种奢望?
舒沫真诚地道:“其实,你应该多关心一下沈素心。她是真的爱你,我没出现之前,你们不是一直相处得很好吗?何必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外人,把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搞得支离破碎?”
夏侯熠淡淡地道:“?”
舒沫咬了咬唇,不顾一切地道:“我爱夏侯烨,永远不会舍他就你,你明不明白?”
夏侯熠惊讶地抬眸看她。
舒沫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漆黑幽亮,清彻干净,却又异常的坚定和执着。
夏侯熠愣愣地望着她,眼里满溢着解释不清的情绪,良久,悠悠一叹:“烨,真的很幸运。”
“幸运?”舒沫微笑:“也许吧!我们也不是在第一眼,就认定了对方,甚至是相看两相厌的。可见,其实幸运无处不在,只是你永远看着远方,不肯正视身边的人而已。”
“对了,”夏侯熠不想多谈,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天空,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那能在天上飞的东西,叫什么?”
“滑翔机~”舒沫知他心意,也不好勉强。
“滑翔机,这名字倒是挺新鲜~”夏侯熠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问:“我看之前一直飞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掉下来了?”
提到滑翔机,舒沫的神态恢复了自然,耸了耸肩道:“我遇到气流,操纵杆却卡死了,机翼失去平衡,自然就掉下来了~”
回去得好好研究一下,要么把操纵杆的材料换掉,要么重新设计结构。
今天幸亏飞得不高,刚好又掉在河里,不然她的穿越之旅怕是要就此葬送在它手里。
说到这里,她忽地意识到什么,惊叫一声,猛地跳起来:“啊,我的滑翔机!”
夏侯熠眼明手快,一把拽住她:“早被水冲到几十里外了,你上哪去找?”
“顺河而下,还怕找不着?”舒沫顺口反驳。
“穿成这样,你能去哪?”夏侯熠轻叹。
舒沫一怔,焦急地道:“不行,滑翔机必需找回来。不能让它落在别人手里,不然事情大条了~”
“别急,”夏侯熠道:“我一定帮你找到,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