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立夏点头,表示赞同。
“不对呀,”邵惟明拧着眉:“我们几个守在山脚,若银瓶真的带人上山,为什么没遇上?”
他四处溜达,银瓶一时瞧不见他还情有可原。
立夏和绿柳都在树荫下坐着,再加上睿王府的马车大刺刺地停在坪中,除非瞎子才看不到!
经他一提醒,众人也觉得蹊跷,不禁都有些着急起来。
“怎么办,该不会出事了吧?”立夏搓着手,脸色煞白。
“别慌~”邵惟明抑住心跳,笑道:“沫沫那么机灵,想算计她也不容易。”
立夏和绿柳都没了主意,把目光投向邵惟明:“小姐若不去精舍,会去哪里?”
他沉吟片刻,道:“下山只有一条路,既没下来,想来还在山上。”说着,他转头看向张辰:“你现在手头马上能调用的,有多少人?”
“有十六名。”张辰答:“若不够,还可以再调。”
“不用,”邵惟明道:“咱们先上去找找看,实在不行再加派人手。”
“我也去~”立夏和绿柳异口同声。
“你们就别去了,总得有人守在山下。”邵惟明婉转拒绝。
“那,好吧~”立夏也知他怕两人去了,反而拖累进度,也不敢坚持:“但是,一有小姐的消息,请勿必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放心吧~”邵惟明微微一笑,领着十几名侍卫飞奔上山。
十里桃林,说大不大,说小也的确不小。
要想藏两个人,简直是易于反掌。
好在这十几人于桃林地形都十分熟悉,哪里能藏人,哪里有小路,皆一清二楚,绝不会有疏漏。
“你们二个,去这边,你们二个去那边……”邵惟明随口指派,迅速把人分成几组,散在林中搜索:“张辰,你带两个人去普济寺瞧瞧。记住,切切不可张扬。”
“是~”张辰点头。
半小时后,搜索桃林的人陆续出了桃林到达预定地点。
再候片刻,张辰也赶过来汇合:“慧妃和小公爷没去寺里。”
邵惟明神色冷俊,长年挂在嘴边的那抹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没有吭声,只把目光死死地盯着桃林:还有最后一组没有回来,证明还有希望。
“明公子,他们会不会是被人劫走了?”张辰偷偷觑他一眼,小心设问。
邵惟明忽地转过头来逼视着他,眼神凌厉,杀气腾腾:“怎么可能?天子脚下,谁吃了豹子胆,敢对慧妃和小公爷同时下手,不要命了?”
他性子向来随和,跟谁都嘻嘻哈哈,天塌下来也当被盖,如此疾言厉色训斥别人,尚是第一回。
张辰被训得做不得声,涨红了脸垂手站在一旁。
“不会的,”邵惟明也不知是在教训张辰还是在安慰自己,握紧了拳头,大声道:“众目睦睦之下,想把两个大活人变没,也要一点本事!”
忽地“铿”地一声长啸,似金属相撞,又似清越的龙吟,夹在风里隐隐地传来。
“是刘平他们!”张辰精神一振:“一定是找着了,发出啸声通知……”
邵惟明提气疾掠,不等他话落,已不见了踪影。
张辰苦笑,挥手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跟上!”
邵惟明嫌在林中走太慢,索性跃到树梢,循着啸声的方向疾掠。
眼见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待看到刘平,见他身边只有一名侍卫,并未见舒沫和夏侯宇的身影,心中已是咯噔一响。
待再看清他所处的位置,不禁脸色发白,脚下一软直接从树上掉下来。
“明公子~”刘平听得哗啦巨响,转头来看,骇了一跳,快步抢上来扶他:“你不要紧吧?”
邵惟明挥开他,一个鱼跃站了起来:“发现慧妃和宇儿的行踪了?”
“没~”刘平摇头,将手中捏着一块碎布递了过去:“属下搜到山涧这边,见断崖边的荆棘似有被碾压的痕迹,仔细一搜,发现了这个。”
邵惟明瞠大了眼睛瞪着他手中那片湖水绿的绸缎,竟不敢就接。
似乎,那不是一片碎片,而是一条剧毒的蛇,随时会张口噬人,喷出毒液。
心脏猛地被扯离了原位,连呼吸都骤然停止了。
没错,他记得很清楚,舒沫今日穿的就是一条湖水绿的月华裙。
“去,请立夏姑娘来~”这时,张辰也领着人陆续赶到,见状压低了声音吩咐。
“不准去!”邵惟明蓦地抬起头,厉声嘶吼:“不用立夏来,本公子就能断定,这绝不是沫沫的衣服!这以粗劣的衣料,怎么可能是沫沫的?”
众人不知所措,愣愣地瞧着张辰。
张辰皱眉,将手背在身后,偷偷比了个手势。
底下人会意,偷偷溜走,一人飞奔下山去请立夏,另二人从另一边绕到涧底下查看究竟。
普济山地势并不算险要,只需半小时就到了涧底。
因正值夏季,涧下又潮湿,两旁杂草疯长,人几乎不能直达涧底。
然而,站在山溪旁抬头仰望,亦能清晰地看到一片青翠的荆棘上,覆盖着许多碎木片和一块巨大的如鸟翼的粗布,上面血迹斑斑。
崖边的矮树上,也有染了血的衣衫碎片在飘。
负责下涧查探之人,心中已是一片冰凉,情知大事不妙。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默默地拨出佩刀,奋力砍掉荆棘,朝着涧底前进。
好容易抵达涧底,顿时被眼前看到的血腥的一幕,惊得差点连隔夜饭都呕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