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扯!”夏侯烨哧道:“谁吃饱了撑的研究这个?”
舒沫低了头不吭声。
夏侯烨不以为然地继续游说:“再说了,峥儿这么小,能教他些什么?让母妃先带两年,等稍大些,再把他接过来就成了。省得母妃心里不痛快,成天找咱们麻烦。“
“你不明白,婴幼儿时期是孩子神经系统发育最快、各种潜能开发最为关键的时期。有些习惯一旦养成,再想改变就很难了。”说到这里,舒沫停了下来,看夏侯烨一眼。
见他认真聆听,遂越发放柔了语气解释:“再说,以母妃的脾气,若我现在让步,两年后想接回峥儿,只会更难,到时你的立场将更尴尬。既然迟早要争,就没必要拖拉,快刀斩乱麻。“
“这么说,就是没得商量了?”夏侯烨问。
舒沫缓慢点头,满怀期待地望着他:“你会站在我这边,对不对?”
“我中立,这事你自己解决,别想拖我下水。“夏侯烨立刻撇清。
舒沫大为失望,恨恨地骂:“没义气的家伙!”
夏侯烨只当没听到,弯了腰,笑嘻嘻地逗弄儿子:“峥儿,给爹笑一个~”
“哼!”舒沫轻哼一声,气呼呼地道:“不帮就不帮,本来也没指望你!立夏,传饭!”
说罢,拧身出了门。
夏侯烨抱着儿子跟到偏厅。
舒沫斜他一眼:“快去洗脸。”
“我抱着峥儿呢,不方便。”夏侯烨说着,把脸探了过去:“你帮我擦一把。”
“美得你,一边去!”舒沫一指头,捺在他的额上。
绿柳捧着热水,抿着嘴想笑不敢笑。
嬷嬷忙从夏侯烨手里接过孩子:“王爷,小王爷交给老奴。”
绿柳拧了帕子递给夏侯烨,他接在手上,擦了把脸,将帕子依旧扔进盆中,快步走到桌边:“哟,有杨梅虾球~”
舒沫并不搭腔,恰在这时,夏侯峥扭着小身子,在嬷嬷怀里吚吚呀呀地哭闹了起来。
“小王爷乖,不哭~”嬷嬷抱着他不停油走,又是哄又是诱的,连带着立夏几个都围了过去。
舒沫胡乱扒了几口,匆匆放了筷子,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峥儿来,妈咪抱~”
“怎么吃这么少?”夏侯烨拧了眉:“再吃点,小孩子哭会没事,爱哭便让他哭去。”
舒沫并不理他,带了夏侯峥匆匆回房。
立夏,绿柳几个忙跟过去侍候。
夏侯烨连碰两个软钉子,有些怏怏不乐:“还说母妃会*坏峥儿,我看呀,你比母妃还惯得厉害些!“
偏舒沫耳朵尖,隔着门忿忿地接了一句:“要你管!”
这夫妻俩人以斗嘴为乐,立夏几个习已为常,听过便忘,浑不当回事。
但听在几个新来的丫头耳中,滋味却是大不相同。
常言道,夫为妻纲,哪家的夫人不把老爷捧到天上,战战兢兢地尽心服侍着,就怕给偏房侧室机会,无不使尽浑身解数争*献媚,巴结着奉承着?
偏这个睿王妃竟恃*生骄,不但跟睿王顶嘴,还敢摆脸色给他看!
难怪太皇太妃看她不顺眼,公然鼓动众人争*。
嗯,瞧王爷的脸色,臭到不能再臭,睿王妃失*似乎只是时间问题。而自己想要在一众美婢中脱颖而出,似乎大有机会……
几个人各自打着小算盘,一边小心地侍候着夏侯烨用餐。
夏侯烨一个人对着满桌佳肴,只觉索然无味。胡乱吃了一碗,也放了碗筷。
回到房中,舒沫蹲在地上,袖子高高挽到肘部,正帮夏侯峥脱衣。
小家伙没了衣服的束缚,高兴得不得了,挥舞着四肢,咯咯地笑着,不停地扭动着肥肥的身子,要往水里扑。
“别急呀,一会就让你玩~”舒沫低声诱哄,声音柔而甜美,让人不知不觉地沉醉。
看着那小小的柔软的一团,夏侯烨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他急急凑过去:“来,我来帮你~”
“去,有你什么事?”舒沫头也不回,将小家伙白胖的身子夹在肘间,手掌托着他的后脑,另一手飞快地掬了水,淋在头上。
小家伙一沾到水,越发扭得厉害,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
“让我来,我力气比你大~”夏侯烨眼见舒沫手忙脚乱,衣服很快被弄湿一大片,立刻将袖子一捋,把绿柳挤开,就要强行从舒沫手上接过孩子。
“你当是掰手腕呀,谁劲大谁赢?”舒沫白他一眼:“力气那么大,一不小心捏伤了怎么办?”
“不会,”夏侯烨心痒难耐:“我保证很小心,肯定不会弄伤他的……”
“别闹了,一会水凉了要感冒了。”舒沫一口拒绝,顿了顿,应付式地补了一句:“等他再大些,你再帮他洗,现在,一边玩去。”
夏侯烨气得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了不起,我自个洗去!“
“去吧去吧~”舒沫巴不得。
夏侯烨气呼呼地走了出去:“备水,本王要沐浴!“
立夏如常进到内室,收拾了他的换洗衣服出来,打算给他送到耳房。
恰在此时,舒沫帮夏侯峥洗完澡,把他从澡盆里抱出来放在膝上:“乖宝宝,洗白白,抹香香……”
帮小王爷抹身,擦爽身粉的活,向来都是由立夏和绿柳协助舒沫完成。
因此,立夏一见舒沫将人拎出来,立刻条件反射地把手里的衣物往桌上一搁:“给王爷送去。”随即快步赶上去,抄起搭在椅背上的大毛巾上去就包住了小家伙的身体。
绿柳拿了搁在桌上,舒沫特别为宝贝儿子配制的爽身粉,熟练地往他身上扑。
银簪则把小衣服,小袜子捧在手上,站到了舒沫的身边。
银兰则利落地端起小木盆,哗地一声把水倒了出去。
这里舒沫主仆几个人井然有序地围着夏侯峥忙得团团转,早把夏侯烨这个王府的正牌男主人抛在了脑后。
那边几个新进丫头正愁完全插不上手,只能杵在一旁当木头,忽见立夏把夏侯烨的换洗衣物放下,精神都是一振。
阿莲离炕桌并不是最近,却是反应最快的一个,不等别人有所动作,她立刻快步过去,伸手将衣服紧紧抱在怀中。
凭良心说,此次新进的二十几个丫头里,她并不是最美貌的一个,也不象其他人,多多少少在王府里有着几层曲里拐弯的关系。
她能上位,完全胜在胆大,敢表现,敢露头,又会打扮,加上嘴甜和几分幸运,最终挤进了前四,顺利地进到了内室服侍。
在听过了睿王妃近乎传奇的故事之后,又近距离地看到了舒沫和夏侯烨的相处模式,更让他她更坚定了信心。
论美貌,她虽不如阿桂,却绝对胜过只有中上之姿,偏偏还穿着随兴,偏爱半新不旧棉裙的睿王妃。
论性格,她更远胜口无遮拦,争强好胜,总喜欢在言语上压睿王一头的舒沫。
连舒沫这种不解风情的女人都有机会咸鱼翻身,从弃妇变王妃。
她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自己绝不可能一辈子只做个丫头,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
然而,没有后台,没有绝世的美貌,要想上位,就只能靠自己创造机会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早,这么猛烈!
仅仅一天,她便得了梦寐以求的,跟夏侯烨零距离接触的机会。
捧着这叠衣服,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后背上灼灼印上的几十道妒忌的怒火。
从正房到耳房,只有十几步路,却是她这一生最漫长的路。
耳房的门虚掩着,一道八扇玉石屏风把所有好奇的视线阻挡在外,房里雾气弥漫,香味浓郁,,帘幔低垂,给房里凭添了几丝*之色。
“谁?”低沉的嗓子略带些慵懒。
“奴婢阿莲,给王爷送换洗衣物~”阿莲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脚步却未有丝毫停顿,缓慢而坚定地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屏风后还有一道珠帘,帘外放着一张紫檀木的八仙椅,椅背上搭着一条干净的帕子。
“嗯,衣服放下。”夏侯烨微微蹙眉。
隔着珠帘,隐隐约约看到一只半人高的木桶。
ps:昨晚被同事强拉去唱k,美其名为:光棍节前夕的狂欢。可怜我老人家枯坐一晚,耳朵受尽荼毒,无聊到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