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叶海章有一个问题想来想去就是弄不明白。万家刚刚迁入益州城,根基尚未扎稳,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为什么宋志远要对他狠下毒手,而且是满门尽诛。
万慧宣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她提及了一个细节说道:“此事有可能与我们南迁时的一次见闻有关。那一日,我跟随叔父带领着家人正在搬迁的路上,身后赶来一路人马。那队人马穿着官兵的衣服,他们来势汹汹,见了行人不由分说便拿起鞭子清出一条道来。他们的马车之上像是驮着什么东西,队伍走了半个时辰方才完全通过。途中发生了一件小小的事故,一辆马车由于颠簸严重,车上的麻袋掉落下来,里面的东西划破口袋,露了出来,我们看见里面满满当当的装着各种兵器。当时,大家都没有在意,继续赶路。事后想想,也许,正是由于他们居心不良,害怕我们报官,防止走漏了消息,所以一路尾随而来。到达益州,他们通知当地知府,所以要将我们除掉。”
叶海章感慨道:“真是人心险恶啊!”
北门学士府的方平奉皇帝命带领叶海龙和他的左右副手邵文慧和孙萌浩前往剑南道(唐朝贞观十道之一,因位于剑门关以南,故名。辖境相当今四川省大部,云南省澜沧江、哀牢山以东及贵州省北端、甘肃省文县一带),陇右道(辖境包含今甘肃、青海、新疆地区)进行平叛。
行至凤翔驿馆,他决定暂时住下,先拟定好详细的对策,再行前往。经过仔细分析和周密的部署,最终的计划终于敲定下来。方平前往陇右道,叶海龙配合他的副手前往山南道,双方见机行事,尽量争取策反成功。
数天之后,陇右道节度使鹿缘听闻朝庭派遣使者前来,不敢怠慢,马上出城相迎。双方入城之后寒喧几句,方平赶忙取出圣谕,说近日将有贼人兴兵作乱,命其严守边疆,不得擅自带兵出征。鹿缘心中一紧,难道事情败露了不成?
鹿缘与方平之父是古交,所以待他很好。酒桌之上,方平对鹿缘说道:“吾皇已知你受奸人蒙敝,险些筑成大错,皇帝念你屡立战功,且守城不易,她不计前嫌,希望将军知错能改,将功折罪啊!”
鹿缘疑惑道:“我本分守疆,并无大错,皇帝何故发难?”
方平笑道:“益州之事已发,大人难道不知?多亏吾皇英明,已做好周密部署。只待乱军一动,可全歼之。”
鹿缘故作震惊问道:“益州何事?本将军实在不知啊!”
方平将脸一沉道:“大人,凭您与家父之间的关系,我方平今日对您全盘脱出,丝毫不敢有所隐瞒。您莫要再装下去了,益州风云楼被盗,生死符早已落入皇帝的手中。皇帝隐忍不发,是希望您有自知之明,看清形势,莫再犹豫,赶紧罢手吧!如果朝庭出兵,以尔等实力能挡几日?到时天下兵马齐来讨伐,您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鹿缘沉默不语,只顾喝酒吃菜,他也觉得方平的话说的在理。他思量再三,终于下了决心,于是便泒出人马,前往边境打探消息。就在此时他在朝中做官的弟弟送来家书,书中告诫于他,莫要一时脑热做出了荒唐之事。
数日后探子从四面打探到消息回来报告说:凤翔境内,有大军集结蠢蠢欲动,西部党项一族也正在虎视眈眈,跃跃欲试,安西都护府的兵马已经出动,正朝着他们而来。
鹿缘听罢大惊,终于下定决心想要弃暗投明。他立即上书朝廷,表明态度和立场,皇帝接到奏书十分高兴,命他假意支持益州行动,以麻痹对方。
叶海龙,邵文慧和孙萌浩来到剑南道境内,为保险起见,三人决定分兵行事。邵文慧前往大军集结地,叶海龙前往襄阳郡,那里是多位副将的故乡,孙萌浩则见机行事。
此时,剑南道节度使已经响应大都督的号召,集结队伍准备进军。邵文慧来到军营拿出皇帝圣谕,宣读完毕之后怒斥领兵将军不听号令,私自出兵。将军盛怒之下,下令将他关压起来,严加看守,不给吃喝。
将军手下有一员副将起了怜悯之心,忙上前劝说道:“将军,常言道两国交战不杀来使,况且他曾与您同朝为官,他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我们应该善待于他!”
将军不听劝告,副将没有办法,只得悄悄为他送来吃喝,邵文慧十分感动对他说:“我看将军可是前途无量啊!莫要一时糊涂做下错事,朝庭已知你们造反,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将军若能够迷途知返,力挽狂澜,救朝庭于危难之中,您以后定当前途无量啊!况且朝庭兵多粮足,可打持续之战,你们一时兴起,举兵造反,如何抵挡住四面的援兵。退一万步来讲,即使你们举事成功,将军您能够捞到什么好处?加官进爵,封候拜相?如果失败了,后果不用我说,您是知道的。”
副将听他说的有理,长叹一声说道:“大人,我在军中势单力薄,凭一己之力,恐难成大事,朝庭追究下来自然会有人出来承担责任的!”
邵文慧仰天长笑道:“好一个无知的将军啊,你不为自己打算难道也不为子孙后代考虑吗?女皇的铁腕政策你难道不知吗?此刻你们的家属已在朝庭的控制之下。如果你们起兵,他们的性命立时不保啊!”
副将惊恐万分,赶忙密秘召集其余副将一同商讨对策。经过讨论大家一致认为还是朝庭势大,他们力单造反如同自杀。于是众人秘密商量,如何力挽狂澜,除去掌握实权的将军。
叶海龙来到襄阳郡,经过打听来到目的地。他拿出朝庭御昭,说明道理并晓以大义,终于说服了众将家人。三日后有前线信使回村送信,老村长语重心长的一番劝说,信使态度坚决表示不肯合作,无奈之下大家一齐出动,将其扣下。谁料那位信使趁人不备,挣脱了绳索逃脱而去,幸亏被警觉的叶海龙发现,将其杀死在了村口。
经过众人再三思考,村里决定派出一位德高望众的老人前往军中。几位副将正自犹豫之时,忽听老家有人前来,忙将其秘密接入营中,众将军听完老人之言,更加坚定了信念。
众将使计引诱将军及其亲信前来赴宴,趁其酒醉之时,在叶海龙,邵文慧和孙萌浩的帮助下成功斩杀了叛党。众人一致推举邵文慧暂代元帅之职,节制兵马。邵文慧命令所有将士严守秘密,依计而行,大军缓缓前行,准备与大都督会合。
沈权以李弘之名举兵,各地将士纷纷来投,很快便聚集起一支十二万人马的队伍来。他看到各地援军陆续到来,加上剑南道,陇右道的兵马,总人数将有二十万之众。沈权号称掌握三十万大军,率先领兵前进,约定所有人马在阵仓汇合。然后功取长安,马出潼关,攻入洛阳便指日可待。
这一天是沈权先生歃血为盟,劳师远征的日子,众位将领沐浴更衣完毕,在沈权带领下从容的登上高台,献三牲,杀六畜,焚香祷告以祭天地。他下令犒赏全军,在激昂热烈的气份中,沈权慷慨陈词,发表动员大会,宣读讨武檄文,直说的群情激奋,万众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