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可别说这话了——打前些天在医院里,您就总往这方面引逗。[ ~]”杨树铭苦笑。
他那天冒昧向楚情求婚,除了他自己觉得楚情合适外,他妈那些天在医院里一直明示暗示,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杨树铭告诉母亲:“楚情有男朋友,人家正计划结婚呢。”
“真的?”杨母不太相信,“前些日我试探她,她说她没有对象啊!”
“人家姑娘害羞呗,怎么跟您说实话?”
“也许吧。”杨母叹道,又说,“太可惜了,怎么让咱们晚了一步啊。”
说到这儿,杨母语调忽然变得悲戚,她又说道:“我这一病,算是醒悟到了——我怕不能看着甜甜长大啊……我就怕我闭了眼,孩受委屈啊。”
杨母说着,眼角溢出了泪滴。
“妈,瞧您说的!”杨树铭嗔道,又安慰母亲,“您身体好着呢,医生说您没有大毛病,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这不我还计划着,等甜甜放了寒假,带着你们俩找个温暖的地方渡假呢。”
杨树铭说得是心里话。母亲这一病,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前对母亲和女儿,都亏欠太多了。所以他正已经跟上面申请休假,打算把积攒了多年的假期,都使用了。这对于以“工作狂”著称的他,可算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正当杨树铭计划休假的时候,钟斐也在计划休假。
想到跟楚情去浪漫渡假,他的心就雀跃起来。
“小情情。安排好了没有,我们去哪儿?”
眼前新年将近,他越发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情。
“小情情,我怎么还没看到你订机票、订饭店?”
钟斐把自己银行卡的副卡给了楚情。[ ~]如果她订机票、订饭店,他肯定能察觉到。但是楚情除了两人的家用开支,极少动用他卡片里的钱。副卡的消费记录里。根本没有旅游方面的支出项。
“放心吧,斐少爷——奴家早就给您安排好了!”
楚情一个媚眼,钟斐的骨头酥了半边。
但是他仍然不放心。因为他知道楚情帐户里没有多少钱,如果她不肯动用他的卡片,怕是没有能力支付一次奢侈的旅游,说不定会给他们的浪漫之行打了折扣。
“情情,你可不要太简陋啊。”钟斐吞吞吐吐地说。
“怎么个不要简陋?”楚情故意反问。
钟斐只得直接说:“我记得。自从你给自己买了件裘皮大衣,你的银行卡里就没钱了……你说你从哪儿来得钱,支付咱们这次旅游?莫非你们‘绿晶坊’的年终奖很高,还是‘小五’扔给你一枚‘糖衣炮弹’?”
“去你的——早跟你说了,我跟‘小五’没关系!”楚情不满地说。
随后。楚情两手交握胸前,用梦幻语调说:“头等舱、高级酒店,有阳光、大海和沙滩……”她问钟斐,“斐少爷,你满意吗?”
“哇,我们两个心有灵犀啊!”钟斐惊喜叫道,“我想得正是那样一个地方,最好安静些,不打扰我们俩个在沙滩上晒太阳。还有‘骑马’!”
“去——”楚情娇嗔着,拍了钟斐一巴掌,“你脑袋里就没点儿正经东西?”
钟斐“嘻嘻”笑着,不以为意。
楚情又盘算说:“我们腊月二十启程,二十六回来——正好赶在年前回来,不影响你陪伴钟伯伯他们过年。”
“二十到二十六——”钟斐屈指算着。算完他大叫,“什么啊,就这么几天啊!太少了,亏你那么早就让我计划旅行,我拼命把工作往前赶,挤出半个月的时间呢!”
楚情说:“天数已经不算少了。而且比起普通旅行社安排的五日双人游,划算多了,路上的时间都没算在内!”
“五日双人游?”钟斐狐疑地问,“去哪儿?”
“保密!”楚情得意地说,又问,“反正是个有阳光有海的地方,好吧?”
钟斐想刨根问底,楚情偏偏要卖这个关,只让钟斐把护照和身份证的复印件给她,她去办手续。
楚情带着自己和钟斐的证照复印件,来“碧格”西餐厅,交给姜经理去办理旅行用的各种手续。
姜经理拿着钟斐的证照复印件,表情有些古怪,似乎他预料到会这样,但是又有种说不来的某种含义。
楚情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姜经理说:“姜经理,您之前没把我中奖的事告诉钟斐吧?”
姜经理连忙摇头,说:“没有。你说过让我暂时保密,我一直保着密呢,没跟任何人说!”
“那就好,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楚情说。
搁下楚情准备两人的旅行不提,钟斐找了个时间,特意回了一趟“留余园”。
上次楚情生病,错过了在郭玉龙兄妹生日会上亮相的机会。所以他要计划一下,最好能带着楚情“留余园”过新年,让父母认可他和楚情的关系。
一进“留余园”,就看到管家沈永福正指挥着佣人们收拾庭院、摆放盆景。
钟斐问沈管家:“永福叔,这么早就开始准备过年的事了?”
沈管家笑着回答:“夫人往年不在家过年,今年这是第一次,钟先生吩咐要隆重些。”
钟斐点头,表示理解。“留余园”总算等到了一个有女主人的新年。
钟斐问沈管家,他妈这会儿在哪儿。
沈管家说:“夫人和先生在主楼的小客厅里,商量渡假的事儿……”
说到这儿,沈管家忽然不往下说了,似乎怕自己说走嘴,透露了什么重要消息给钟斐。他陪着笑说:“太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您还自己去问先生和夫人吧。”
钟斐尴尬,原来自己在“留余园”信誉这么差,连个消息都打听不出来。
他没办法了,只好直接去问自己的老爸和老妈。
钟斐来到主楼,在小客厅里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洒满阳光的落地窗前,摆放着一张舒适的长沙发,钟恺雄和于美人两个人坐在那边,一边晒太阳,一边商量着什么。
于美人看到儿走了进来,很是高兴。她站起身跑过来,拥抱了一下儿,说:“儿,你越来越帅了,越长越像你爸当年了!”
钟斐偷看了一眼父亲,嬉皮笑脸地对母亲说:“妈,您就不觉得我比我爸更帅?”又说,“因为我有您的优良基因啊!”
钟斐绕着圈拍了于美人的马屁,把于美人逗得“咯咯”直笑。她跑回到钟恺雄身边坐下,对钟恺雄说:“恺雄,咱们儿真优秀。”
钟恺雄却冷“哼”一声,说:“他这张嘴,就会胡说八道,一点儿稳重劲儿都没有。”
“爸——”钟斐撒着娇,来到长沙发边,挨着母亲,挤着坐下。他说,“爸,我多诚实啊,哪有胡说八道啊?”
“没有吗?你看这是什么!”钟恺雄拿起一份商业杂志,翻开其中一页,递给于美人和钟斐看。
于美人拿起杂志,读了起来:“年度商界之星,钟斐。”
她高兴地钟斐说:“儿——你是年度商界之星呢,真了不起!”
钟恺雄在一旁对于美人说:“你还是先看看他在商业年度人物颁奖典礼上的发言吧——人家发表获奖感言,都正正经经的;他呢,一嘴胡说八道。”
于美人捧着杂志读道:“‘感谢我慷慨的父亲……’”她对钟恺雄说,“恺雄,他在感谢你呢!”
钟恺雄“哼”了一声,说:“你接着往下读!”
于美人接着读到:“‘他为这世界贡献了一万亿颗精细胞,并继续贡献着,但只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上……’”
于美人读到这里,忍不住用杂志捂着嘴,“咯咯”地娇笑。
她对钟恺雄说:“恺雄,我不知道你会生产出那么多精细胞来,真的假的?”
钟恺雄额头上布满黑线——他忘了于美人的思路永远不同于常人,惯有奇思妙想。
于美人发现丈夫的一张脸已经窘得成包褶,知道自己失言了。她忙说:“你有这么多精细胞,却只生了阿斐一个——你果然是个慷慨的父亲嘛!”
钟斐在一旁大笑,说:“爸,您听到了吧?还是我妈理解我!”
钟恺雄听他们母一唱一和,完全扭曲了他本来的意思。他很生气,说:“可这是在公众场合,你怎么可以说话这么轻浮?”
于美人见钟恺雄生气了,连忙附和丈夫的话,说:“对,这是公众场合——”她帮丈夫斥责儿,说“阿斐,你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钟斐不急不慌地说:“妈,我是在帮我爸辟谣啊——现在的八卦杂志上,都在说郭玉龙是我爸的私生呢,这不是胡说八道嘛!”
于美人诧异地问:“什么,阿龙不是你爸的私生吗?”
“当然不是啦!”钟恺雄和钟斐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一次,钟恺雄赞赏地看了看钟斐——儿总算有这么一回,说话时顺了他的心意。
钟恺雄既委屈又不可思议地对于美人说:“美人,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啊?”(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