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高帅终于碰到陈云燕,他追上去:“云燕学妹,等一下,等一下!------怎么不见诗雨啊?她是不是生病啦?”
陈云燕嫌恶地:“你还说,还不是因为你,诗雨都不敢上食堂来吃饭了,这不,叫我帮她打包了带回去呢。”
“是吗?高帅尴尬地抓抓头皮,“这么说,她真的生病了?”
“是啊,是心病。”陈云燕看见高帅气不打一处来,而她居然看到高帅一副兴高采烈的神情。
“太好了!”高帅惊呼道,他的胸口蓄满了相思,就好像天空蓄满了风暴,若非给一个出口让他源源不断地付出,他就会在电闪雷鸣中轰然爆裂。
“终于有机会让我对她嘘寒问暖、体贴关怀,展现我作为一个新时代暖男心细如发、温柔多情的一面了。哈哈哈哈!”
陈云燕几近奔溃:“别再死缠烂打了行吗?只怕诗雨的心病还好地快一些。”
也难怪,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一粒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炒不爆的响当当的铜豌豆的无限浪漫主义精神,像陈云燕这样情商平庸的女孩子,只配给浪漫的爱情提鞋。
当然如果能有选择的话,高帅宁可不是陈云燕,而是自己来提这双鞋子。
“哈哈哈。”高帅依然笑个不停。
陈云燕气呼呼地走了。
至此之后,高帅仍然找不到杜诗雨,甚至连陈云燕都似乎躲了起来。
呵,爱情,我早看见你在门后用狡黠的眼神望我,即使你已经爱上了我,你仍用你那欲擒故纵的手段将我折磨。折磨个够,你才肯大大方方走出门来,向我展示你的美丽。没关系,高帅有的是厚脸皮。
不论如何,四面的月季终究是势不可挡地向着秋风第一次怒开了,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皎皎的月光,黄的像大朵大朵的太阳。虽不是什么正经玫瑰,却胜似玫瑰,各有各的姿态,各自带着各自的焦灼。在庭院,在路边,一碰着墙就拼命往上爬,翻过重重的障碍,向着心爱的姑娘住的地方去,誓要闻到她柔柔的体香,在风中摇摇摆摆地陶醉。
或者是老天有意眷顾,这一日,高帅看到杜诗雨和陈云燕去开水房打水。高帅连忙一叠步追上去,“诗雨学妹,诗雨学妹。”他叫道。
不知是不是高帅声音太轻,杜诗雨竟然直直地越过他,没有搭话。
高帅讪讪地跟在后面,走到开水房时,突见转角处有一丛月季从墙外面挂进来,上面开满了桃粉的大朵花,在风中轻摆。高帅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拽下一朵,谁知道这花茎十分柔韧,而且多刺,拽的时候把他手也划伤了。
高帅把花朵藏在身后。“杜诗雨!”他大叫了一声,觉得手上有些粘稠的液体流下来,他毫不介意,顺手就抹在屁股上,“杜诗雨!”他又叫了一声。
杜诗雨不得不转过头来,“有事吗?”她的话里透着冰冷,但是高帅才不在乎,“送给你的。”他把摘来的花送到杜诗雨跟前。
陈云燕在高帅的身后看到他染血的屁股,她像个倒霉鬼一样大叫起来:“咦,高富帅,男人也会来大姨妈的吗?”
“啊?”高帅扭头看了一看,不由得憋得满脸通红,“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都是爱人的心血来染成。”
杜诗雨接过月季,忍不住笑了。
高帅看见杜诗雨的笑容,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真的,在这一刻,高帅感到,从古至今, 所有关于爱情的诗篇已经全部面向他打开,但等春风一到,他就要在一棵桃花树下大声地朗读,面对着他的杜诗雨。这一定是诗歌的魅力,让她相信爱情。
墙那边有个老头探出头来,粗着喉咙骂道:“谁偷我的花!”
高帅一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杜诗雨手中的花,慌忙扔进垃圾桶。
“呀!”杜诗雨轻叫了一声,月季的刺划过杜诗雨的手指,有鲜血渗了出来。
陈云燕气地大嚷:“哎!你怎么搞的!”
“爱情就是这样,在不经意的时候就让人疼痛。”高帅道,眼睛却瞪着墙对面的老头子。
老头看看愤怒的高帅,倒也并不逞强,嘀咕了一声:“好汉不吃眼前亏。”便从墙头溜了下去。
杜诗雨道:“以后你送我花,我希望是光明正大的,而不是偷的。”
“哦。”高帅沮丧地应了一声,猛然眼前一亮,“这么说,我们现在是光明正大的男女朋友了,对吗?”
“等你玫瑰送来再说吧。”陈云燕代替杜诗雨回答,拉着杜诗雨就走。
杜诗雨被陈云燕拉着,却转头对高帅灿烂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