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项西趴在床上,背上是紧紧贴着的程博衍的身体,虽然空调开得挺大,他还是能感觉到程博衍身上传来的热浪,洪湖水浪啊浪……

程博衍的掌心也很烫,摸在他腰上腿上时带起的细小电流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愉快感觉。

项西趴着没动,程博衍没再说话,扑到他脖子和耳后的呼吸变化很明显,渐渐不太平稳的喘息不知道怎么的就让项西觉得很享受。

程博衍的手往前探过去,但项西趴着,压着床,他在项西的腿上拧了一把。

“哎!”项西吃痛扭了一下。

程博衍的手马上顺着他身体和床之间的空隙摸到了前面。

“干嘛!”项西吓了一跳,赶紧趴平。

“说了摸一下……”程博衍的手被压住了,啧了一声,“你再这样我控制不好把你蛋捏碎了你信么?”

“我靠你耍流氓还有理了啊?”项西趴着没动,程博衍的掌心贴在他小腹上,烧得他一阵阵发热,都烧到脸上了。

“我要真耍流氓来硬的你早就渣都不剩了……”程博衍从他身后滑到了床上,胳膊搂着他的腰顺手一带,把他翻成了侧躺,“要关……”

项西没等他说完话,挣扎着想往前挪开。

“我揍你了啊!”程博衍一收胳膊把他拉了回来,又抬腿往他腿上一勾,压紧了。

项西没出声,倒是没动了,显得有些紧张。

程博衍在他耳垂上咬了一下,手摸到枕头下边拿了遥控器出来把屋里的灯给关掉了。

“哎?”项西愣了愣,“你这灯还能用遥控关啊?”

“嗯。”程博衍应了一声,吻在他脖子上,搂着他腰的手再次摸进了他裤子里。

“我都……不知……”项西条件反射地弓了一下背,想抬腿,但腿被程博衍箍住了,他犹豫了一下,停止了挣扎,“道。”

程博衍的舌尖在他耳廓上轻轻划了一圈,手轻轻往下握了上去。

轻吻。

耳边的低喘。

从脖子到肩头轻轻掠过的舌尖。

轻抚。

摩擦。

逗弄。

……

项西的身体绷得很紧,兴奋和紧张也许都有。

程博衍进屋的时候顺手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但最后项西发出很低地一声呻吟,身体慢慢放松时,紧贴在一起的皮肤上还是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程博衍从枕边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收拾了一下,搂着他,听着项西的呼吸在黑暗里慢慢平息下来之后,才亲了他一口:“我开灯了啊?”

“别,”项西小声说,“先别开灯。”

“怎么了?”程博衍凑到他耳边,“都完事儿了还不好意思啊?”

“嗯,脸皮比不上你,我认识你以后才知道我有多纯洁皮儿薄……”项西靠在他身上。

程博衍轻轻笑了两声:“我够可以的了,我现在还憋着呢。”

“啊?”项西侧过头,“你……还憋着?”

程博衍捏捏手里的纸巾:“这不废话么,我就俩手,一手搂着你一手伺候你……”

“别说了别说了,”项西赶紧打断他,想想又突然有些紧张,“那怎么办?”

“我自己,或者你帮我,”程博衍说,“你挑一个?”

“你……”项西想了很长时间,“你去厕所吧。”

“有人性没有了?”程博衍笑了起来,“你躺床上,我小心伺候,你完事儿了不管我也就算了,还让我自己去厕所?”

“那你还想怎么着啊?”项西也乐了,笑了一会儿才收了声音,想要坐起来,“那行吧你就躺床上……”

“跑什么,熊玩意儿,”被程博衍一把按了回去,“你就给我待这儿。”

“……哦。”项西应了一声。

这种感觉很奇妙。

程博衍在身后搂着他,有些粗重的喘息在他脖子后面扫过,手上的动作他也能清楚地感觉到。

虽然是在自力更生,但程博衍的手偶尔碰到他后背时,项西却会猛地一阵兴奋,说不清这是什么体会。

他回手在程博衍的腿上摸了摸,程博衍在他耳边的呼吸一下急促起来,动作也渐渐加快。

莫名的兴奋里有点儿不好意思,项西想要把手收回来。

“手……”程博衍却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下嘴挺狠,“摸我。”

带着喘息有些低哑的这一声,和程博衍因为动作加快而不断碰到他后背的手,带起了波浪,一圈圈地向全身漾了出去,呼吸竟然跟着程博衍的节奏有些急促起来。

程博衍的声音很好听,喘息也好听,随着喘息带出来的轻轻呻吟也很好听,而最后他压抑着发出的声音,和喷射到他背后的温度,让项西心跳猛地一下跟撞了钟似的一阵眩晕。

程博衍翻了个身,躺平了喘了一会儿,拿纸往项西背上擦了擦。

“不要脸的玩意儿你居然射我背上。”项西侧躺着背对着他没动。

“嗯,你有什么意见么?”程博衍声音还没完全平稳,“又没射你嘴里。”

“……我今天算是重新认识你了程博衍。”项西说。

“多好,你有俩不一样的男朋友,”程博衍笑了起来,“哎我要开灯了,擦半天也不知道擦掉了没有。”

“擦掉了,”项西背过手往背上摸了摸,“别开灯。”

“还不能开?”程博衍叹了口气,坐了起来,想想又突然往他身上一压,手飞快地往他下边儿摸了一把,接着就乐了,“我就知道。”

“啊——”项西翻了个身趴到床上,“你去洗澡吧,你不是洁癖么,这一身一手的赶紧洗啊。”

“你还要再来一次吗?”程博衍笑着问。

“不用!一会儿就好了!”项西鼻子顶着床单。

“那我去洗澡了,”程博衍下了床,顺手拉过小被子给他盖到了背上,再把空调温度调高,走出了卧室,“你回味一下吧。”

程博衍洗完澡,回到卧室的时候把灯打开了,项西还原样趴在床上。

“去洗洗吧。”程博衍撑着床,在他脖子后面捏了捏。

“嗯,”项西坐了起来,扯了扯裤子跳下床,程博衍光着的上身他都没敢多看,“我怎么有点儿饿?”

“我给你弄个牛奶鸡蛋吧。”程博衍笑了笑。

“麻烦吗?”项西看了他一眼。

“不麻烦,几分钟的事儿。”程博衍套了件t恤进了厨房。

项西思绪万千地洗完澡出来,程博衍已经弄好了牛奶鸡蛋,用一个大菠萝杯装着,还放了个长勺子,看上去挺漂亮。

“这个怎么做的啊?”项西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把牛奶煮开,敲个鸡蛋进去,搁点儿糖搅一搅就行了,”程博衍说,在他开口之前又抢一句,“你不要试了,肯定会糊。”

“我明天就试试。”项西说,拿着杯子往卧室走。

“去哪?”程博衍在身后说,“吃东西就在客厅,不许进卧室。”

“哦,”项西又转身回来坐到了沙发上,“为什么?”

“有味儿,”程博衍打了个呵欠,在他头上摸了摸,然后进了卧室,“你这种走路不稳当的再洒点儿我还得收拾。”

项西盘腿坐在沙发上把牛奶鸡蛋吃完,洗好杯子放好,又按程博衍的要求刷了牙洗了脸,走进卧室往床上一倒:“哎再也不吃宵夜了,麻烦死了!”

“讲点儿卫生看把你累的。”程博衍坐在小茶几旁边看书。

“你挺神奇的啊,”项西翻了个身趴床上看着他,“都这样了还看书呢?”

“哪样啊?”程博衍抬抬眼皮瞅了瞅他。

“就……”项西啧了一声,躺回枕头上,“我还是不跟你说话了。”

“我等你睡觉呢,”程博衍合上书,关掉了台灯,躺到他身边,“随便看两眼。”

项西笑了笑没说话,程博衍侧身搂过他,用鼻尖在他脸上蹭了蹭:“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项西弯起一条腿轻轻晃着。

“也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吧?”程博衍轻声说。

项西没出声,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程博衍讨论这样的话题,在他十来二十年的人生当中,还从来没考虑过,特别是跟另一个男人。

“我也没说可怕啊。”项西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行,”程博衍亲了他一下,“下回别让我自己玩了。”

项西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只好往程博衍身边挤了挤,把脸凑到他呼吸里闭上了眼睛。

“晚安小西西。”程博衍吹了吹他头发。

“晚安老流氓。”项西说。

上了这么久的班,项西已经习惯了按时醒来,第二天睁了眼,盯站还睡着的程博衍的侧脸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不用上班了。

有点儿失落,但很快又被可以继续睡觉的愉快代替了。

他很舒服地翻身伸了个懒腰,长长地舒了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

虽说规律的生活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也并没有什么不满,但毕竟前十来年除了看看平叔的脸色,别的时间都是想干嘛就干嘛,只要能弄来钱,睡一天也没人管他,这会儿突然可以不用早起上班,他才感觉这段时间以来,还真挺累的。

“醒了啊?”程博衍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带着没睡醒的迷糊。

“嗯,”项西闭着眼应了一声,“哎,你听。”

“鸟叫么?”程博衍打了个呵欠,“我今天给你带副耳塞回来吧。”

项西想了想:“算了。”

“不嫌吵么?”程博衍转过头,“它们几个四点就开嗓了,嚎一小时吃一次炫迈,你还怎么睡……”

“用了耳塞就听不到你喘气儿了。”项西笑笑。

“听不到而已,”程博衍搂搂他,“我又不是不喘气儿了。”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项西啧了一声。

程博衍笑了起来,拍拍他:“我知道,那随便你吧。”

程博衍起床了去弄早点,项西在床上也睡不着了,但不想起床,来回翻着。

“你喝粥吗?”程博衍探头进卧室问了一句。

“杂豆粥?”项西翻了个身,“不喝,一股涮锅水味儿。”

“那你想吃什么?”程博衍又问。

“我现在没胃口不知道呢,”项西嘟囔着,“我一会儿自己下去吃吧。”

“不行,”程博衍想也没想就说,“你现在不许一个人出门。”

项西又翻了个身,撑起胳膊看着他:“那我自己做那个牛奶鸡蛋。”

“嗯。”程博衍点点头,转身回厨房了。

项西在床上滚了一会儿,实在是睡不着了,只得坐起来下了床。

程博衍已经吃完了杂豆粥,正准备出门上班。

“哪儿也别去,中午我给你叫外卖,看清了再开门。”程博衍交待他。

“没那么严重吧?”项西揉揉鼻子。

“也许吧,但是就怕万一,”程博衍说,“人现在好容易从老混混栖身毒贩行列,制毒贩毒大业还没辉煌就让人把老巢给端了,这一上火,谁知道能干出点儿什么来,防着点儿没错。”

“嗯,”项西点点头,“我不出去。”

“有事儿打我电话,”程博衍换好衣服,在他泪痣上亲了一下,“走了。”

看着程博衍出门之后,项西在客厅里伸了个懒腰,按说现在应该去洗漱,但是他不想动,反正程博衍已经出门了也管不着他。

一会儿再洗漱吧,他走到窗边,趴窗台上往下看,没过一会儿就看到程博衍从楼里走了出来,他嘿嘿笑了两声。

要不是楼层太高,他挺想喊一声的。

程博衍低头往车库那边走了两步,停下了,接着就抬起了头,往楼上看了过来。

“哎?”项西一愣,赶紧伸胳膊出去用力挥了挥。

程博衍也抬手挥了挥,这才转身走了。

项西又在窗台上趴了一会儿,以前他没这么看过这个小区,今天这么一看,小区绿化还挺不错的。

程博衍家这栋楼正好在小区的小花园旁边,能看到早起的老头儿老太太们,慢跑的,打太极的,逗鸟的,拍手的,挂树的,踢树的,蹭树的,撞树的……

项西看了半天才去洗漱了,然后准备大显身手做一杯牛奶鸡蛋。

刚走进厨房他就愣了,案台上放着昨天的菠萝杯,里面有一大杯已经煮好了的牛奶鸡蛋,旁边还放着一盒曲奇饼和一张字条。

我怕你把厨房烧了,所以还是我做吧。

项西看着字条笑了好半天,拿着杯子和饼干回了客厅,老实地坐到桌子旁边开始吃。

虽说不用上班,吃吃喝喝看看电视玩玩电脑很舒服,但要一整天都一个人待在屋里,项西还是觉得有点儿无聊。

他打开了程博衍的书柜,想看看有没有他能看懂的书,结果一眼看过去,上面两排架子上就看见一堆念都念不明白的书名,骨,骨,骨,骨……

“哎,有没有小说啊?”项西皱皱眉,往下面几排继续找。

还没看清有没有小说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了脸冲下扣着的一个相框上。

照片?谁的?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儿。

这是程博衍那个已经死了的弟弟。

项西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弟弟跟程博衍长得很像,不过看上去弟弟样子挺调皮,没程博衍那么严肃,虽然程博衍的严肃正经只是表象……

项西把相框扣着放回原处,从这一排书里抽出一本《小王子》,这本书名他一眼就看懂了,所以打算就看这本。

看书之前他学着程博衍的样子做了一番准备,摘了几片薄荷叶洗了,泡了一杯薄荷茶,放在卧室的小桌边,然后捧着书往小沙发里一靠。

窗帘外透进一点阳光,蝉鸣鸟叫里透着夏天特有的懒洋洋。

连炫迈鸟的叫声都没那么烦人了。

舒坦!

难怪程博衍总在这儿看书,这个贪图享受的家伙!

他翻开书,前几页他看了几眼就有点儿发蒙,字挺多,里面还有很多外国名字,看起来无比费劲,他好一会儿才看明白,这不是故事内容,只是导读。

导读1,他啧了一声,往后一翻,导读2,再翻,导读3……第四章都还不是故事。

“什么玩意儿!”项西有些不耐烦地小声说。

再翻,终于是故事了,还看到了很漂亮的插图,项西挑了挑眉毛,不错。

他喝了口薄荷茶,低头一个字一个字地小声念着,慢慢看了下去。

程博衍今天很忙,其实哪天都很忙,感觉今天特别忙大概是他想抽时间给项西打个电话,但一直都没能把这点时间抽出来。

中午请护士帮忙叫了个外卖给项西送过去之后,正想打个电话,又被主任抓到办公室里边吃饭边聊,等聊完出来又该接着上班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来诊室的病人连着几个都是老人,年纪大,理解力差,还有个老太太耳朵还不太好。

给老太太耐心解释她为什么膝盖疼的时候,程博衍听到诊室门口有人骂了一句:“什么破医生,看个病看这么长时间都看不明白!”

程博衍往门口看了一眼,一个手上乱七八糟缠着绷带的年轻人正瞪着他:“这什么时候能轮上啊,手疼死了!”

程博衍笑了笑:“不好意思。”

一个护士跑了过来,把这人劝到一边去了。

等到这人进诊室的时候还一肚子火,一坐下就很不爽地说:“你们这么大个医院,多弄几个医生不行么?”

“那也得有地儿弄啊,都高危职业了现在这些没跑光就不错了,”程博衍笑笑,“手伤了?”

“手没事儿,”这人瞪着他,“摔一跤脚扭了,几天了都没消肿。”

“我看看,怎么刚扭的时候没来看?”程博衍弯腰顺着腓骨往下一捋。

“就想着扭一下也不是什么大……”这人话说到一半嗷了一声,“疼!”

“估计是骨折了,”程博衍拿过检查单,“拍个片看看,以后这种扭伤不要觉得没事儿。”

把这个病人处理完,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程博衍看了看外面,又问了护士一声:“没病人了啊?”

“没啦,”护士笑笑,“怎么您还想看啊?”

“饿死了。”程博衍笑着说,回诊室里把衣服换了,拿出手机边锁门边给项西拨了个电话。

“下班啦?”项西很快接了电话。

“嗯,我现在回去,”程博衍往外走着,“中午的饭好吃么?我让同事帮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饭。”

“挺好的,排骨饭,很香,”项西说,“晚上吃什么啊?”

“一会儿咱俩上超市转转看买点儿什么菜回去做吧,”程博衍说,“你等我。”

回到楼下停车的时候,天已经有点儿擦黑了,程博衍叹了口气,这会儿去超市估计连打折菜都没得抢了。

锁好车之后他快步往楼里走,走了两步,余光扫到了旁边的石凳上坐着两个人,旁边还蹲着一个。

程博衍皱了皱眉,没往那边看,这个时间,小区里的住户不是在吃饭,就是吃完了饭出来散步,像这样扎堆儿坐一块儿愣着的很少见。

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程博衍进了电梯,那几个人没有跟进来,他按下楼层按钮,看着数字一个个跳着。

虽然自己有过这样的想法,平叔和二盘逼急了可能会鱼死网破,但没想到真会有人来,而且这么快。

到底是不是?

电梯门打开,程博衍刚跨出去,旁边房门就打开了,项西从屋里窜了出来,有些着急地冲他招手:“快进屋,你来看!”

程博衍进了屋,项西把他拉到窗边,手指挑起窗帘一角:“下面有几个人,下午就来了,但不是一直都在,隔一会儿就来了,过会儿又走了,再过会儿又来……”

“我刚在楼下看到了,”程博衍说,“你怎么下午不跟我说?”

“你在上班啊,”项西看着他,“我怕我说了你给人看骨头的时候出错。”

程博衍捏了捏他下巴,又往楼下看了看,那几个人没坐着了,正往小区大门那边走过去:“这几个人你认识吗?是不是平叔和二盘的人?”

“不认识,我还专门拿相机拉近了看了,我都不认识,”项西皱皱眉,“而且我感觉,这几个长得也不像赵家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