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舞剑

“你们会乐器吗?”贺言晟开口了,他的嗓音低沉又性感,引起了大家的一致关注。

“我会弹一点钢琴。”郑聆风说的话让无忧眼前一亮。

“我会笛子,可是很久没吹了,不知道还行不行。”朱以和尴尬的附和着。

“我会吉他。”于洋自信的说,“我的吉他比赛也得过奖。”

无忧睁大眼睛看向贺言晟,“所以你的意思是?”

“张琳,韩涵会跳舞,郑聆风,朱以和,于洋会乐器,王晨耀会武术,江春伟会瑜伽,文佳佳可以现学最简单的鼓。”

贺言晟数着人头,不多不少,八个人被安排的正正好。

他说,“要么我们用已有的曲子,要么我们在写一首,6个人演奏,4个人跳舞,一定精彩绝伦。”

“贺才子,你真是我的军师啊!”无忧开心的蹦了起来,小脸红扑扑的,非常可爱。接着转过身面向众人,问道,“贺言晟的安排,我举双手赞同,大家有意见吗?”

她兴奋的站在那里出谋划策,全然没有注意到左右两边的两个男人,正在暗中较量着什么。

在放学铃声响起之前,没有任何人提出反对意见,彼此交换了电话号码后,这件事也算初步定了下来。

傍晚,无忧眉眼弯弯的坐在车里,看起来心情极好。

百里无律观察了许久,终于放下了手头的文件,开口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们要表演的节目终于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无忧笑嘻嘻的说,“这还得多谢哥哥。”

“哦?”百里无律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谢我做什么?”

“啧,哥哥你怎么喜欢当雷锋呢!”无忧嘟着小嘴,“要不是你把周思婷这个麻烦精解决掉,我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哦这个啊,举手之劳。”

百里无律神情冷淡,似乎没有半分波动——如果不去看他咧开的嘴角。

这些事情他都会替她解决好,无所谓她知道或者不知道,他要她常乐无忧,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

陆家,书房。

周思婷被开除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趁着周家还没找上门,陆彬很想了解一下事实经过。于是当陆憬凡刚刚踏进书房,便听到了来自父亲的严厉质问,“陆憬凡,周思婷被开除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陆憬凡无辜的摇了摇头。“天地良心,不关我事。”

“那外面的传言是怎么回事?!”

“您也说了,只是传言而已,做不得真。”

然而这样的解释并没有让陆彬的脸色好看几分,只听他强忍怒火,再次质问道,

“之前我让你追唐映蓁你为什么不听?”

“我不喜欢她。”

陆憬凡答的理直气壮,神色坦然,可把陆彬气的不轻。

“这是你喜不喜欢的事吗?”

这声怒吼把躲在门外偷听的陆夫人吓了一跳,她急忙推开门走了进来,一把将气定神闲的儿子拉到身后,无奈的说道,

“憬凡,好好跟你爸爸说话,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跟他解释清楚他会原谅你的。”

解释什么啊?不管是唐映蓁还是周思婷,都跟无忧的身份脱不了干系。

于是他思虑再三,认真说道,“周思婷的事跟我无关。”

“那唐映蓁呢?”陆彬沉着脸。

“也跟我无关。”

“什么叫跟你无关!”陆彬刚刚压下的火气又蹭蹭往上窜,“陆憬凡你到底知不知道轻重?我这个市长能当多久?我能庇护陆家,庇护你多久?我要是哪天不在了你怎么办?你妈她怎么办?你想过没有?你的脑子呢?”

陆憬凡知道这是为了他好,可父亲的骂人技术也太不讲究了吧!

他默了一会,回问道,“你怎么当的市长?”

眼看陆彬手里的茶杯就要摔下来,他慢悠悠的吐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关于唐映蓁的身份,您真的确定吗?”

茶杯没有砸下来,陆彬疑惑的盯着自己的儿子,“什么意思?”

“我不方便给你解释那么多,我只能告诉你,她不是真的。”

......

十二月的天气总是阴沉沉的,无忧睡眼惺忪的拉开窗帘,发现外头竟是飘起了雪花。

她喜上眉梢,迫不及待的跑下了餐厅,对着正在喝牛奶的百里无律笑道,“哥哥下雪了哦!”

“嗯。”

百里无律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无忧也不气恼,只是傻呵呵的乐着,似乎下雪天真的给她带来了好心情。

饭后,无忧急冲冲的跑下楼,推开门的那一刻,漫天的雪花扑面而来。她伸出小手,似是想要接住这簌簌飘下的雪花,只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小手已然落入温热的掌心之中。

“冬天了,要多穿一些。”

百里无律从齐叔手里取过一件披风,抬手给她披在身上,又给她带好帽子,系好胸前的围绳,这才施施然坐回车里。

这件披风很贵重,是千金难求的紫貂皮材质,可无忧却是嘟着小嘴,一副不怎么喜欢的模样。

百里无律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不愠不火的说道,“不必怕特殊。”

“可是这也太丑了吧~”无忧小声的嘀咕着。

百里无律听在耳朵里,眉心狠狠的跳了跳。这可是他花费千万专门给她订做的,到底哪里丑了?!

亲眼目送她进了学校之后,百里无律拨下号码,打给了齐叔。

“再去定制几件披风,黑的白的银灰的,红的蓝的各种的都来一件。”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就算是水中月镜中花,他也要给她弄来。

不出所料的,无忧身披貂毛走进学校之后,果真引起了轩然大波。

“无忧啊,你这貂皮哪买的啊,跟真的一样。”

苏棠月一脸羡慕的盯着这件披风,时不时还上手摸个几下,惹得无忧哭笑不得。可她并不能讲真话,只好模棱两可的应和几句,勉勉强强的糊弄了过去。

经过几天的熟悉,校园的基本路线,无忧大致能摸的清楚。她婉拒了陆憬凡要陪同的提议,独自去了中文系找贺言晟。

倒不是因为讨厌陆憬凡,主要是怕他又搞什么请客吃饭的幺蛾子!

无忧买了一堆奶茶,让贺言晟帮忙提着,两人一齐去了练习室。

刚一进门,她就开始吆喝,“喝奶茶咯,每个人都有!”

她的声音欢快又清脆,带着鼓励的笑意,冲散了众人紧张不安的情绪。由郑聆风带头,大家一拥而上,把奶茶抢了个干干净净。要不是贺言晟提前在身后藏了一杯芒果味奶茶,无忧怕是只能将就着喝了。

大家手捧热腾腾的奶茶围坐成一个圈,无忧率先开了口,“我们的排练时间少,加上我们都不够专业,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尽快开始。”

对此,所有人都表示了赞成。

“那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见。”

她正要挥手告别,却见文佳佳弱弱的举起了手。

“李同学,我没有鼓...”

“还有我,我的笛子在家里放了很久,当时的音就不准,现在怕是更不能用了。”朱以和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眼下的困难,无忧第一次感觉到热闹。

这些问题并不算问题,所需的乐器常乐府也都有,但她并没有打算拿出来。那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孤品,万一有个磕碰,够她哭个几天的。

无忧撑着脑袋想了一会,小手一挥,自信的揽下这件事情。

“大家别担心,明天我会把所有的乐器都拿过来,你们尽管拿去练习,表演完了再还我。”

终于有了着落,贺言晟与无忧并排走在回教室的路上,两人似乎都有话想问对方,最终还是无忧先问了出来。

“你的歌写完了吗?如果你不怕我们搞砸的话,这次可是绝佳的机会。”

贺言晟的喉头紧了紧,身侧的手不自然的扯住衣角,轻声说道,“还没有写好。”

他那么认真的作词作曲,一定是想做到最完美,这是人之常情,无忧点点头表示理解。她没有强求,反而眉眼弯弯的从衣兜里拿出一份谱子递给贺言晟,这是她在家中养病时写下的。

“还没有写完,你瞅瞅能不能用,如果可以的话,我争取今晚完成。”

贺言晟接过一看,只见上头的乐符规规整整的列在五线谱之内,干净又清秀,与她平日里写的字倒是完全不一样。他默默的把这首曲子哼唱了一遍,眼神逐渐变得火热,似乎就要将眼前的乐谱点燃。

“完全可以用。”

半晌,他把谱子还给无忧,冷漠的眉眼间尽显柔和。

他说,“辛苦你了,如果哪里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来找我。”

......

下了雪的天,路上的行人总是格外少。

车子在路上缓慢的行驶着,无忧趁着空闲时间拿出纸笔,认真的写着尚未完成的那部分。

车里的灯光略带昏暗,她白嫩的小脸似乎有种特别的魔力,不断吸引着百里无律的视线。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抱过她了,不管出于哪种触碰,都让他十分留恋。

雪下的不算很大,却是洋洋洒洒,落个不停。时至深夜,枝头覆盖着的雪似乎已经承受不住,沿着折断的树枝一起掉了下来。

无忧手拿打印好的乐谱,怔怔的看着外头的茫茫雪色,心绪却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她最喜欢下雪天了。

幼年还在孤儿院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堆着雪人玩,偶尔走过来几个顽皮的孩子,一把将她堆好的雪人推倒,她也从不生气,反而乐此不疲的做着这些于她而言很有意义的事情。

她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很有耐心,甚至在喜欢百里无律这件事上,转眼便是多年。

在窗前站了片刻,无忧换了一身黑色衣裤,蹑手蹑脚的往书房走去。书房里没有一丝光亮,这意味着百里无律可能已经睡下了,无忧轻轻敲了几下墙面,硕大的水晶灯应声而亮。她劲直走过书柜,从墙上取下悬挂着的长剑,一步一步摸黑下了楼。

雪似乎已经停了,雪色映着月光把大地照的敞亮,纯净又新鲜的空气纷纷钻入无忧的鼻腔,让人神清气爽。她用力握紧手中的长剑,大步飞奔在雪地之中,忽而锋芒一转,长剑呼啸而出,一探一劈一刺一划,刀尖在雪地里闪出一片片银色的锋芒,招招式式随着她跳跃旋转的背影显得利落又干脆。

她不知疲倦的在雪地中舞剑,殊不知这样的美景已然跃于百里无律眼中。

说起来,教她习武的年岁不算久远,那年他刚满十八岁,百里集团也刚刚回到他的手中。然而这份回忆并没有想象中美好,她已经忘了,他也不愿提及。

那抹孤傲的身影就在眼下,百里无律抱臂站在窗前,月影独揽,踏雪落痕,容颜绝色,倾城之姿...仿佛所有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她。

等不及了呢。

他一把抓起刚刚送来的银灰色披风,大步流星的往楼下走去。

夜阑人静,无忧手握长剑,舞的酣畅淋漓。只见她嗖的从地面跃起,腰身一转,手里的长剑狠狠的刺了出去。

百里无律就站在她刺来的方位,面色沉着,目光平静,凌厉的锋芒破空而来,却不曾让他产生丝毫多余的情绪。

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拎着一件银灰色的披风。

无忧怔了一瞬,但此时收手显然已经来不及,她眼睁睁看着手中的利剑朝他的心脏刺了过去,小脸刷的变了颜色。

她急急喊道,“哥哥,闪开!!”

千钧一发之时,百里无律飞速移动脚步,身子大幅度向后一闪,堪堪躲开了这抹凌冽的剑意。

长剑落地,无忧仿佛失了力气,手脚一软就向雪地里倒去。月光柔和,她双眸半阖,被百里无律托住腰肢抱在了怀里。

“呵...”愉悦的笑声从头顶上方传来,他问,“怕什么?”

被这么一吓,无忧只觉心力交瘁,她恹恹的躺在百里无律的怀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哥哥大晚上不睡觉,就是专门为了跑出来吓我的吗?”

百里无律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给她披上了厚厚的披风,在若有若无的触碰中,他发现她的身体在止不住的轻颤,似是真的被吓的不轻。

他抿了抿唇,幽幽的说道,“你伤不到我的。”

“万一呢!”无忧梗着脖子,用力的扯着他胸前的衣襟。“万一我不小心伤到你了呢!”

伤到又何妨?我把命送你都行。

这些话发自肺腑,然而此刻,他还不能说出口。

“你忘了吗,你的那些花拳绣腿都是我教的。”

他拢紧了无忧身上的披风,抱着她往主楼室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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