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东何吟梅在万豪酒店大宴宾客,举行盛大而隆重的婚礼。据吟梅说,他们特意去**拜会了一位有名的大仙,择良辰吉日。婚礼定在那日的十一点十九分举行,场面宏大,豪华气派,本市的商界名流纷纷前来祝贺。
吟梅终于修成正果,多年青春,总算没有白白耗费。她很幸运的赶上了房地产市场的好行情,刘家的生意蓬勃发展,离婚的代价固然高,但对他们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
肖只待了短短的几分钟,在一个远远的不起眼的角落小坐一会,待到仪式完毕,向新人道贺之后即刻离去,他对这种场面相当低调。我从头至尾观完整个婚礼,直到婚宴结束。我向吟梅送上精心挑选的礼物,她激动万分的拥抱我。
我只希望我们的婚礼有几个至爱亲朋友参加,得到他们的衷心祝福,不需要在豪华酒店大肆铺张,更不需要繁琐的仪式。简洁、温馨极好。
肖展庭让我着手挑选衣物首饰,他没有足够时间陪我。
我去探望毓辰,屋子焕然一新,收拾的很干净,复古的紫色窗帘换成淡淡蓝色,她仍然坐在沙发一角抽长长的雪茄,但裙子却是鲜艳的粉红,香水也换了,散发着甜甜的水果香。头发扎起来,前额续着厚厚的头发帘,桃红色嘴唇,圆润并散发光泽,眸子明亮闪烁,似芭比娃娃。看样子,她的心情已有所好转。
“毓辰,最近都有什么娱乐活动?”我试着问她。
“逛街,看片。乔给了我一堆大片,慢慢看。”
我仿佛看见伤口在慢慢愈合。想想还是没有将我和肖的事情告诉毓辰,害怕刺激她。
肖找我的父母谈了一回。我没有在场,事后才告诉我的。他很认真的看着我,“子璇,我已见过你的父母。”
我一下紧张起来,心快提到嗓子眼,“说了什么?”
他的视线仍然没有离开我的眼睛,按住我的肩膀,“子璇别担心…….你的父亲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说一切由你自己决定。”
“真的?”他们终于松口,也许是觉得该说的都说了,不管我了。这不是我盼着的么?可突然之间有些伤心。“妈妈呢?”我又问。
他松开我,起身踱到窗户面前去,望着江对岸,留给我一个背影。天边残阳如血,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我的脚下。过了一会,他转过身来轻轻的笑了,“我拐跑了她的宝贝女儿,惠君不会原谅我。”
我的母亲,她一直没有想得开,女人的确是不容易想开的,譬如我,这么些年也没有想开啊,不然还要回来守在这里做什么,早可以离开,何谦、周瑄志、以及令我难忘的小安…都是我的机会。我和曾惠君真的像。
“展庭,我真的很抱歉,这样多麻烦。”我倚在沙发上,柔软的靠背让我感觉很舒服。
他终于缓缓的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拥抱我。“对我来说,这都算不上麻烦。你不开心才是最大的麻烦。”
我甜蜜的笑了。
许久没有如此放松,我们度过美好一夜。我惊讶的发现有时候自己的欲望强烈得天崩地裂。有些时候,我爱上了那种令我窒息的快感。
父亲打电话叫我回家。已有心里准备,总要好好向他们交代一回的。我也有几个星期没回去拜会他们,特地去商场买了些礼物。
父亲态度还算和蔼,关心我的工作,对于我和肖的事情,他说已经知道了,我已长大,完全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活,选择什么样的婚姻,我自己决定就好。不过,父亲仍然提醒我,“子璇,切忌冲动之下做决定,凡事三思而行没有坏处,自己做的事情,不论什么后果,都要由自己承担,所以,你还得为以后的生活做好心理准备。”
我点点头,“爸爸,谢谢你。”
男人越老越糯,小时候那位阿姨说的没错。他们越来越宽宏大量,越来越想得开,我的父亲以及后来的肖,都证明了这一点。
吃饭的时候看得出来母亲的气还没有消。不过,曾惠君了解自己的女儿,我们其实很像,对男人一心一意,不容易想得开。母亲的话没有出乎我的意料,“该说的都说过了,要怎样随你吧,以后吃了亏不要回家来哭就是!”
我握着筷子不动,脸上发烫,还是父亲打圆场,“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都要被你说跑了。吃饭吃饭。”
“半老头子,嫁给他过不了几年好日子。”
“他又不老,精力比我旺盛着。”
“女人总想有个孩子做生活寄托的,要吧,孩子得你操心。”
我稍稍松口气,“母亲最伟大。我小的时候,也是你操心的多。”
“反正将来自己的事自己操心,管不过来就扔给他。我们还想退了休享几年清福。”母亲终于松口,像是消了气。
肖展庭第一次带我去了他的父母家。在南岸四公里一个安静的小区,肖母七十岁出头,肖父大前年办过八十大寿,两位老人看上去还算健康,身板硬朗。肖母是个气质优雅而且待人和蔼的老太太,肖父是一个老式的知识分子,他们早已不插手儿女的婚姻以及家庭生活。那日还见到了他的姐姐妹妹。姐姐大概有五十岁,妹妹看上去是四十不到的时尚女郎,我想她是唯一可能与我有点共同话题的人。据说妹夫是在深圳做生意的老板。肖家上下都待我客气,肖母和妹妹对我尤其热心,妹妹悄悄对我说,“妈妈最喜欢哥哥。爸爸最疼我,他四十五岁那年才有的我,算是‘老来得女’吧。”
呵呵,我喜欢这一家人。先前的担心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小安已经办好签证出国,我们互相留下Email地址。乔仕恩频繁回渝,每次回来都约毓辰和我出来,有时候去KTV唱歌,多数时间还是去苏荷坐坐,喝一点酒,随意跳几支舞。我将肖和我的事情告诉毓辰,她惊讶至极,激动的说不出来话,由衷替我高兴。我们又恢复一起逛街的习惯,一边逛一边聊,述说各自心事。
有一天,我们逛了一个下午,她陪我看戒指,婚纱以及礼服,服务员小姐都觉得奇怪,因为没有男人一起吧。走得脚脖子发酸,在大都会里面找了个西餐厅坐下来休息,顺便吃晚饭。我们从衣物饰品聊到工作升迁,还说起本市的变化,譬如新修的几座大桥,以及最新的楼盘,我不禁想起香樟林别墅。吃着吃着,毓辰对我说,“听乔说,最近本市将有大动静。”
“什么意思?”
“上头要换领导了。这年头,都是地皮子刚踩热就走。”
这倒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好快啊。一把手这么快就要换?”
毓辰和我凑近了些,轻声地说,“嗯,听说是要换。据说***要来,铁腕。”
“也是,该走的走,该来的来。”我应者,心里升起隐隐约约的不安。但凡这种大动作,底下的一帮人总要人心惶惶的,尤其是原先那些紧紧跟党走的红人,一定担心坐到冷板凳,又不知道要去哪个没人待见的清水衙门。或许,更有人天天烧香拜佛的担心帽子保不住。
“你没有听他说起?”毓辰问。
“没有呢。我们很少说这些。”
……..
我细心观察了好几天,肖展庭除了最近忙一点之外,完全看不出任何变化。他晚上谈完事情,只要不是很晚,都来接我过去。有一回,我试着问他,最近工作如何?有没有烦心事?
他很平静的笑了笑,说,“子璇关心起我的工作?最近还好,就是忙一点,没有多少时间陪你。”
我稍稍放下心来。
过些日子,乔仕恩回渝,又约毓辰和我去唱歌,提到此事,我忍不住想打听详细一些,毓辰也说,“乔,透露详细一点嘛。”乔仕恩笑笑,“我也是听父亲说的,这回是***来。八九不离十。”他看了我一眼,又道,“你何不回去问肖?我是局外人,道听途说。”
我没有问肖,对于他工作之事,我极少探听,他也讲的少,他曾说,“子璇,我希望给你单纯快乐的生活,这个社会复杂兼黑暗,女孩子少知道为妙。”他不希望我关心这些吧。
有一天同刘志东何吟梅吃饭,吟梅心血来潮的说要去**,“子璇妹妹和我一起去吧,女人互相作伴才玩的开心,你也该好好准备些结婚物品了。”
没等我开口,肖很从容的接过话去,“过些时候我带子璇去挑吧。”
“肖先生,终于舍得时间陪佳人啦!”吟梅笑吟吟的看着我们。
“唔,好像我原先对她多薄情似的。人生大事,尤其是你们女孩子更是看得重,总得认真严肃对待。”
这话合情合理,但我听起来总觉得异样,隐隐的感到有些不妥,从他的表情又看不出什么。先前还一直叫我自己早做准备,怕没时间陪我呢,并且最近他也一直忙,突然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