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杨帆对着电话说道。
“杨帆，你干什么一下午都关着机？”冯婉怡不满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焦急。
“我下午一直在宾馆睡觉，所以……”杨帆解释道。
“好了，我也不想怪你了。你哪里方便吗？我要告诉你两件很不好的消息，你不要激动。”冯婉怡认真地说道。
“我这里没有外人，你说吧！”杨帆听到冯婉怡的话，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你听了一定不要激动啊！”冯婉怡重复道。
“你说吧！我那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杨帆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那好，我就说了。第一件事就是董事长病重，可能挨不了几天了。”冯婉怡轻轻地说道。
“什么？爷爷的身体不是已经康复了吗？”虽然冯婉怡已经给杨帆打过预防针了，但杨帆听到杨玄病重的消息，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
“不是说了，叫你不要激动吗？”冯婉怡喝道。
“爷爷这样了，我能不激动吗？”杨帆隔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爷爷怎么会成这样？”
“董事长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今天早上，董事长在锻炼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医生说，董事长的器官已经开始衰竭了，不会又几天了。”冯婉怡说着，语气中也充满了无限的悲伤。
“哦！宛如呢？”杨帆继续问道。
“宛如哭了一整天，情绪很不好，刚刚又晕了过去。不过，你不要着急。医生说了，宛如只是因为悲伤过度，没有什么大碍。”冯婉怡对杨帆说道。
“那还有一件事呢？”杨帆做了一次深呼吸，镇定地说道。
“金家听说董事长病危，已经开始在商业上打击我们了。”冯婉怡一字一句地说道。
从冯婉怡的话语中，杨帆能够很轻易地感觉到冯婉怡此时对于金家的愤怒。
“这个该死的金环！老子一定要让他这个老匹夫断子绝孙。”杨帆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一阵冰冷的杀气，让倪牧天和郑怡婷突然感受到了地狱的气息，即使远在千里之外跟杨帆通话的冯婉怡也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杨帆，我已经让人给你订了回来的机票。”冯婉怡对杨帆说道。
“几点的？”杨帆问道。
“明天凌晨两点。你提前半小时到浦东机场，直接去登机口，向他们出示你的护照，他们会把机票给你。”冯婉怡说道。
“好的！”杨帆说道。
“你到了机场，我会开车来机场接你。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挂了。”冯婉怡对杨帆说道。
“谢谢你！”杨帆真挚地说道。
即使杨帆知道这句话和冯婉怡为自己所做的比起来远远不够，但杨帆还是说了出来。
“你不用这么说，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只要你有朝一日，不怨恨我，我就很开心了。”冯婉怡的声音忽然变得感伤起来。
“那就这样，一切等我回来再说。不要忘了休息，别为了公司把自己搞垮了。”杨帆虽然觉得冯婉怡的那句话有点奇怪，但还是没有追问下去。
现在，在杨帆心中，最重要的事情是尽快赶回香港。其他的事情都不能和这件事相提并论。
“是不是出事了？”倪牧天关心地问道。
现在，杨帆这副愁容，傻子都知道杨帆一定遇到了麻烦。
杨帆点了点头，拿起刚才还没有来得及喝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对倪牧天说道：“爷爷病危，杨家遭到了金家的袭击。我今晚就要回香港。”
“你说杨老董事长……”郑怡婷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充满了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杨帆，等待杨帆的确认。
杨帆没有再对郑怡婷说什么，一口喝干了瓶里剩下的啤酒。
倪牧天温柔地拍了拍郑怡婷的肩膀，然后关切地向杨帆问道：“机票定了吗？”
杨帆点点头，答道：“明天凌晨两点钟的飞机。我这一回去，可就不知道何时才能陪你喝酒了。来，我们吹了这一瓶！”
倪牧天微微点了点头，接过杨帆递过来的酒瓶，仰起脖子，大口大口地喝着。
离别，自古至今都是诗人诗中亘古不变的主题，也是作家作品中浓墨重彩的章节。因为离别充满了忧伤，充满了无奈，几乎包括了人类所有的悲情，是人类悲情最好的一种诠释。记得古龙在《七种武器?离别钩》里有这么一段经典的对话：
“我知道钩是种武器，在十八般兵器中名列第七，离别钩呢?”
“离别钩也是种武器，也是钩。”
“既然是钩，为什么要叫做离别?”
“因为这柄钩，无论钩住什么都会造成离别。如果它钩住你的手，你的手就要和腕离别；如果它钩住你的脚，你的脚就要和腿离别。”
“如果它钩住我的咽喉，我就和这个世界离别了?”
“是的。”
“你为什么要用如此残酷的武器?”
“因为我不愿被人强迫与我所爱的人离别。”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真的明白?”
“你用离别钩，只不过为了要相聚。”
“是的。”
离别，只不过为了要相聚？
此时，杨帆站在街口，即将与倪牧天、郑怡婷离别。
“要我开车送你吗？”倪牧天笑着对杨帆问道。
“不用了！”杨帆也笑了笑。
“如果有什么要我做的，给我打电话。”倪牧天脸上还是那一丝浅浅的微笑，笑中充满了苦涩。
“我现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杨帆严肃地说道。
“你说……”倪牧天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严肃地看着杨帆。
“好好对小婷，她是一个值得你好好对待的女人。”杨帆缓缓地说道。
“我会的！”倪牧天点点头，简单的三个字既是对杨帆的保证，更是对郑怡婷的承诺。
“我走了，下回来香港，我请你！”杨帆走进一辆计程车里，消失在远方的街头。
“老公，你很幸运！”郑怡婷依偎在倪牧天的怀里，扬起小脑袋看着倪牧天说道。
“是的，我是一个幸运的男人。能同时有他那样的朋友和你这样的妻子，我还不够幸运吗？”倪牧天微微一笑，俯下身，深情地稳住了郑怡婷鲜艳的小嘴。
的确！能够同时拥有一位好妻子和一位好朋友的男人确实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了。
……
凌晨一点多，杨帆顶着深夜的大风出现在上海浦东机场的候机室里。
“请问你是杨帆先生吗？”从检票口走过来一位美丽的检票员，面带微笑地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向杨帆问道。
“我就是杨帆！”杨帆点头说道，心里猜她一定是送票给自己的人。
检票员把杨帆的外貌与手中的照片核对了一下，然后对杨帆说道：“杨先生，你应该知道我找你的原因吧？”
杨帆点点头，说道：“是的！我的票呢？”
“杨先生，票我们已经给你预定好了，是飞机的头等经济舱。只是在我们把票给你之前，希望你能打个电话给冯女士，确认一下。”检票员对杨帆说道。
“这么麻烦？”杨帆微微皱眉说道。
“对不起，杨先生！这是我们公司的必要手续，请杨先生配合一下。”检票员客气地说道。
没办法，杨帆只能掏出手机给冯婉怡拨打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了冯婉怡的声音。
“杨帆，你到机场啦？”冯婉怡问道。
“嗯！”杨帆把检票员的话给冯婉怡说了一遍。
“你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说。”
于是，杨帆按照冯婉怡说的，把电话递给了检票员。
在得到确认后，检票员很快把票递给了杨帆，并为杨帆办理好了登机手续。
杨帆根据机票上写的座位号，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正打算趁这个时间睡上一觉的时候，杨帆突然感到后颈一阵发冷，仿佛一条毒蛇在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后颈，随时可能咬向自己的脖子，然后把毒牙里的毒液一滴滴地注入进去，直到自己全身变得冰冷。
杨帆把头朝后面转了过去，看向身后。
只见后面坐着一个大约十七八岁，梳着马尾辫的漂亮女孩，一脸天真笑容地看着杨帆。见杨帆转过头看向自己，女孩不但没有把脸转到一边，反而对着杨帆天真地笑了笑。
刚才冰冷的杀气是来自这个女孩身上？如果对于一般人来说，打死他也不会认为看起来这么天真无邪的漂亮女孩身上会有那么冷酷的杀气。可是，杨帆不是一般人。虽然杨帆此刻眼神中的女孩的确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但杨帆却更倾向于相信此刻他的眼睛欺骗了他，而不相信刚才的直觉背叛了他。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杨帆对女孩问道。
小女孩听见杨帆的话，刚才还面带笑容的脸此刻已经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难怪别人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虽然女孩还不是完整意义上的女人，但这点却依然适用。
“小男生，你不知道随便打听一个漂亮女性的名字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女孩生气地瞪圆了眼睛，仿佛她的眼神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剑，随时可以把杨帆五马分尸。
“扑哧！”杨帆笑了出来，口中飞出的唾液无情地喷在了女孩的脸上。
女孩一边急忙从包里摸出纸巾，一边恶心地看着杨帆，此刻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杨帆。
杨帆笑了笑，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孩有意思了。
“小姑娘，我觉得你很有趣！”杨帆笑着说道。
“小男生，本小姐觉得你很恶心！”女孩朝杨帆做了一个恶心的表情。
“你总是叫我小男生，我好像比你大额？”杨帆苦笑着说道。
“是吗？”女孩朝杨帆挺了挺胸，将一对胸前的大白兔肆无忌惮地展现在杨帆面前。
“你的确不算小了。”杨帆看着那对大白兔，估计至少是C罩杯的。对于十**岁的女孩来说，的确不能算小了。
女孩毕竟脸皮没有杨帆的厚，看见杨帆的目光**裸地落在那里，脸上不自觉地红了起来，急忙用手捂着前胸，一本正经地对杨帆说道：“我觉得我不应该叫你小男生了。”
“那你是不是准备叫我大哥哥呢？”杨帆笑着说道。
可是，接下来女孩的一句话却让杨帆再也笑不起来了。
“我看叫你老**还差不多。”女孩故意大声说道。
其他旅客听见女孩的话，都纷纷转头鄙视地看向杨帆。就算杨帆脸皮再厚，此时也是面红耳赤，急忙将脸转了回来。
“哼！这下知道本小姐的厉害了吧！看你还敢不敢占本姑娘的便宜。”女孩嚣张地说道。
“你的厉害不止这些吧？”杨帆忽然严肃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女孩慌忙地问道。
刚刚还是一副流氓相的杨帆身上突然释放的杀气令女孩顿时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你最厉害之处应该是你那修长的双腿吧。刚才我的确不应该叫你小姑娘。叫你美女杀手应该更加贴近吧！”杨帆说话虽然很随意，但女孩听起来，却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女孩冷冷地说道，将脸转向了旁边。
“听不懂最好！我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可别逼我做辣手摧花的事情。”杨帆说完，也没有再开口。闭上眼睛，靠在柔软的垫子上，静静地开始了寻找周公的旅途。
杨帆这一觉睡得好得不能再好了。直到空姐提醒旅客下飞机的声音传来，杨帆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准备下飞机。
这时，令杨帆感到很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一直沉默了很久的女孩开口对杨帆说道：“你这一觉睡得好吗，老**？”
“很好，只是此时听见某人的声音感觉就不好了。”杨帆说道。
女孩好像没有听见杨帆的话一样，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我不仅知道你叫杨帆，是杨氏集团董事长，而且我还知道你这么匆忙从成都感到香港，是为了什么。”
杨帆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女孩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女孩奇怪地问道。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不问你，你也会把这些告诉我。”杨帆淡淡地说道。
女孩先是一惊，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果真像大姐说的那样，你是一个比狐狸还精明的男人。看来，我不得不为那些想对付你的人祈祷了。”女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小小年龄就这样长叹短嘘，以后还怎么办啊！”杨帆惋惜地摇了摇头。
“你的年龄也大我没多少，说话却像一个老头一样，真没趣！”女孩嘟着嘴故意不说话。
女孩不说话，杨帆也没有说话。两人陷入了沉默。
良久，女孩终于忍不住了，对杨帆问道：“你想知道我叫什么吗？”
“不想！”杨帆答得很坚决，没有一丝犹豫。
“为什么？你刚刚不是问了我吗？”女孩不解地看着杨帆，希望能够看出心头在想什么，可是女孩遗憾地失败了。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我现在对你不感兴趣了。”杨帆淡淡地说道。
“对我不敢兴趣？你不会是对我大姐感兴趣吧？”女孩趴在杨帆座位上，随意地说道。
“没错！我现在很想知道你大姐叫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呀？”杨帆突然转头，咧着嘴对女孩笑道。
“啊！”女孩被杨帆直接吓了回去，双手不断地拍打着胸膛，“你刚才吓死我了！”
“切！你那么胆小还敢干那一行啊！”杨帆鄙视地说道。
“谁说我胆小啦！只是因为你的长相太恐怖了，我才被你吓到的。人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可是出来吓人就不对了。”女孩说道。
“靠！居然说本帅哥长得丑。告诉你，说我长得丑的人，不是眼睛有问题，就是脑子有毛病。”杨帆说着，摆出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
女孩听到杨帆的话，苦笑道：“我现在真的很佩服大姐了。她真的太了解你了。她对我说，你比别人恐怖很多，除了脑袋比别人聪明，身手比别人高强外，你的脸皮也绝不会比别人的薄。”
“是吗？你大姐看来还真了解我啊！我想我已经知道你大姐是谁了。”杨帆笑了笑说道。
“你真知道了？”女孩不相信地看着杨帆。
“在我认识的人中，能够有个小妹当杀手的人不会太多。你大姐除了可能是天狐之外，还有什么人能够制住你这只刁蛮的小狐狸呢？”杨帆说完，不等女孩反应，直接走下了飞机。
杨帆走到候机室，看见穿着一身银装的冯婉怡正站在那里等着自己。
杨帆刚要走过去，不料女孩从后面搂住了杨帆的脖子，咬着耳朵对杨帆说道：“我不是小狐狸，我叫花灵儿！过不了多久，我们还会见面的。”
花灵儿说完，放开杨帆的脖子，朝冯婉怡的面前走去。花灵儿对冯婉怡笑了笑说道：“阿姨，是接杨大哥的吧！他在后面，我就先走了！有机会我请阿姨喝茶。”
花灵儿说完了这些话，哼着小调消失在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