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得

那些日子……

这是十分暧昧的四字,洛涯重复了一遍,躲在角落里面偷着乐。

梓萝心直口快,想到就问:“什么日子?”

怕死就绝不是洛涯:“当然是‘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日子,真笨,”说着啧啧几下,表示看不出来呀看不出来。

除了梓萝,文书库中其他的人,脸上都一紧。

梓萝是真没听过这诗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

云逸扯了扯梓萝的袖子,手在袖笼下面指了指法天,冲她摆摆手,让她别多言语。

梓萝偷偷瞥了眼法天,见幽冥主面色漆黑,再也不敢造次,立即噤声。

冥司里面,只有冥王,是不能惹的。

法天冷冷道:“你是指我给你灌溉的那些日子?”

芙蓉乖乖的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呜咽:“原来您都是记得的。”

没谁相信只有这么简单,洛涯更是不依不饶。

“什么?”

“只是这样?”

“怎么可以只是这样?”

法天揉揉额头,觉得有些烦他啰唣,但也不能真拿他如何:“那你还想怎样?”

“寤寐思服呢?”

“自荐枕席呢?”

“颠、鸾、倒、凤呢?”

转轮殿的鬼差已经在文书库外候了多时,但听得殿内谈论的内容如此之火爆,前脚刚刚迈了进去,后脚赶忙抬了出去,不敢进去招惹是非。

司书殿,是一个随时能够祸水东引的地方。

如果还想多活几年,司书殿内部的事情,千万不要沾边。

有些经验的鬼差,都十分信奉此教条,以至于每个新来的鬼差,在学习幽冥法典之前,都要在老鬼差的当面传授下,谨记此箴言。

洛涯一连串的发问,法天听得一句,面色便是多了一层霜雪。

这种时候,如果遥汀多说一个字,法天便是多窘上一分,那么别人的日子,就要多一分危险。

所以她沉默。

梓萝不够聪颖,实在是想不明白,既然法天和那树妖全无瓜葛,为何还如此不想多谈。

听到那树妖又和法天续言:“那个时候,你还总和那位姑娘来一起给我灌溉,我是很感激的。”

梓萝听了渐渐有些明白,原来还有个姑娘。

树妖知道法天不喜言语,仍旧喃喃自语:“当年若不是那位姑娘喜欢芙蓉树,小妖也不能被移到肥壤沃土,也不能得如今修为,”为了报恩,她是宁肯舍弃修为的,这样的树妖,也算出类了。

她还记得,那位姑娘喜欢穿着烈红色衣衫,熏些木樨花香,桃腮娇面娥眉如月。

但却比不得法天好看。

芙蓉说不上是否对法天心怀情愫,只是略通人事后,一直承蒙法天多多照拂,她便投桃报李,一门心思的扑在法天身上。

就如刚刚孵出蛋壳的小鸡小鸭,认定了第一眼见到的活物。

她当时只知法天身在何处,并不知他即是幽冥主人,在奈何桥旁苦守多年,也只是求个误打误撞。

那时法天和那烈红衣衫的女子情意正浓,她也并没生出什么醋意。

其实对于法天,若要谈起爱慕,恐怕还是依恋要多些。

这其中的关节事故,也绝非洛涯他们想得那样丰富。

后来法天身旁的烈红衣衫女子不再出现,芙蓉也未觉得欣喜。

如今她惟愿久在法天身旁驻留,也真是没做他想。

法天冷冷道:“当年为你灌溉,不过是因为语诺想看芙蓉花开,你也不必谢我丝毫。”

洛涯‘哈’的一笑,插话道:“语诺?我三叔的女儿?我还当真不知道,差点和你成了亲家。”

遥汀有见过语诺,难怪每次气氛都很僵硬。

文书库中气氛凝滞,法天那样的面色,也没谁敢再言语。

法天的话,说的不留情面,芙蓉两旁秀眉中端下弯,显然是心中无限酸楚。

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蓄着莹莹泪珠,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趁着芙蓉心神恍惚的分神之际,遥汀欺近芙蓉身旁,制住她拿着烛火的手腕:“本司书念你不知此处重地恣意乱闯,着陆绪杖责二十,仍旧投胎去罢。”

遥汀轻轻的一句话,芙蓉这意欲焚烧文书的罪名便是消散了,不过就是不知乱闯而已。

芙蓉低下了头,剔透的泪珠跌落在书扉上,竟然也是浅浅的粉红色,如被风吹落枝头的芙蓉花瓣,碾碎成泥。

求而不得,再求又竟是不得。

当日紫薇大帝听法于如来佛祖,法会归来与遥汀闲聊,紫薇大帝手抚淡蓝色浅纹酒盏笑对遥汀:“何谓求不得?”

遥汀道:“求,不得。”

紫薇大帝高深莫测:“再求,终是不得。”

司书正殿遥汀问过芙蓉:‘你可知求不得’?

一求再求,终究是不得。

不可得,即是空也。

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兜兜转转,皆是世人看不穿。

文书库外打着小心恭候多时的鬼差,听了遥汀发话,赶忙滚了进来,押着芙蓉就要离开。芙蓉朦胧着一双泪眸看向遥汀,挣脱鬼差,冲着遥汀深深一拜,和鬼差离去。

这一天过得十分精彩,洛涯也是看够,拍了拍手,说了声‘散了’。

没谁想多惹麻烦,便都跟在洛涯的身后,鱼贯而出。

洛涯走在最后,临出文书库门时,用不大不小但管保都能听到的声音,对着文书库内道:“送花送草送鱼送兽,换换吧,太掉渣了。”

洛涯一开口,必须噎死你。

洛涯的话挺可乐,可遥汀怕伤了法天面子,抿着双唇,憋的有些辛苦。

法天看着地下:“想笑我就笑吧。”

遥汀摆摆手:“没那回事,主上可别多想。”

法天讷讷低语:“我和语诺……”

遥汀面如常色:“过去时,我懂。”

法天愣住,眼见着遥汀离开文书库,脚却像是被钉在原地,也不知去阻拦她。

遥汀走过两重门,见落棋正在门外站着,和他道:“主上在文书库中,天色已晚,你请主上回去吧。”

落棋给遥汀问了个安,即进库去找自家主子了。

落棋一进文书库,就见法天正背对着门站着,也不知在那里做什么。

放轻脚步走过去,落棋正要说话,却听得法天突然道:“遥汀,你是怨我么?那怎么又回来?我知道,我那些时候是太过风流,如今我已改了,你还是生气了?”

落棋被这话吓得魂飞魄散,心想主子肯定是太过伤心,有些不太清醒,否则定然不能分不出这脚步声中的不同,如今这剖心诉肺的话被自己听了去,自己岂不是要死在这里?

想到这一层,落棋连忙转身,更加放轻了脚步,想要走出这文书库,一心要离得越远越好,生怕被法天发现自己不是司书。

落棋已经是快要走到门首,猛然间听得身后一声‘落棋’,立即惊出了一身冷汗,缓缓回身,表情僵硬的不行。

法天皱眉:“刚才是你?”

落棋手摇的像柳叶:“不是,不是我。”

法天觑着眼睛:“落棋,上一次骗我的那个魂魄,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如今正在惩戒宫中,时时受千刀万剐的刑罚呢。”

落棋额上的一滴汗落在了地下,扑通跪在地上,身子簌簌抖着。

法天走到落棋身边,托起落棋手臂,将他从地下扶起:“是我自己说的,你又不是故意听的,你别说出去就是了,我不怪你。”

落棋如蒙大赦一般,赶忙赌咒发誓:“落棋如若将主上一音一字说给谁知道,叫落棋口舌溃烂不得好死。”

法天也不听他说完,只是自己吩咐完,便径直走出了文书库门。

第二百三十七章 父子第一百零四章 游说第八十七章 归族第二百六十五章 踟蹰第一百零四章 游说第一百七十三章 月老第二百四十五章 条件(一)第一百五十三章 欢送第二百一十七章 代送第二百二十五章 制阵第二百五十七章 服药第一百一十九章 探病第二十三章 跪父第二百零八章 饺子第八十九章 家法第二百五十四章 告知第一百零四章 游说第八十四章 断尘第四章 获罪第八十七章 归族第二百章 凡世第五十二章 端阳第六十六章 断指第一百二十三章 灾荒第三章 渡仙第五十五章 戏弄第二百三十二章 清算(一)第二百四十七章 冰室(一)第二百六十四章 明月第二百五十六章 珍视第六章 幽冥第二百三十四章 蓄养第一百八十七章 难题第五十章 城主第五章 画卷第一百七十七章 桃园第一百零四章 游说第一百零七章 尸鬼第二百七十九章 归隐第一百三十三章 常客第一百五十五章 查册第六十四章 军营第五十八章 求情第七十四章 割舍第八十一章 伤离第一百零一章 请求第十一章 徘徊第二百五十三章 艰难第一百八十三章 活命第九十四章 情痴第一百三十五章 姐妹第一百三十四章 请帖第八章 讨画第二百六十二章 解铃第十七章 沐浴第一百七十四章 情宫第二十八章 请诊第一百三十八章 梦恼第一百一十一章 甜酿第二百五十章 浓焰第二百一十章 夜问第二百五十四章 告知第五十二章 端阳第二百一十六章 卖房第一百八十章 应允第二百五十章 浓焰第七十九章 酿酒第一百三十九章 倾诉第二百四十二章 相见(二)第三十四章 对酌第一百三十六章 繁忙第二百二十二章 兵临第四章 获罪第二百二十三章 人魂第六十六章 断指第二百二十一章 前情第一百四十一章 中元第一百七十六章 非愿第二百三十章 死灰第一百一十四章 观礼第七十七章 成拙第一百二十八章 访客第二百六十五章 踟蹰第二百五十四章 告知第一百六十九章 赐婚第一百四十一章 中元第一百八十四章 惩戒第五十二章 端阳第一百八十二章 药池第二百七十九章 归隐第一百五十六章 那时第七十八章 陆殿第二百一十三章 侍病第二百三十八章 蛛迹第二百一十八章 盒子第七十九章 酿酒第二十七章 立腕第七十一章 情敌第四十七章 遇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