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姑姑家的大门,姑姑还在身后送着我们。 一个劲的嘱咐我要当心。快到公路时姑姑才在我的劝说下停止了送行。
跟姑姑告别后,看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日头当空。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维塔斯的海豚音吓了大爷一跳。公路上手机是有信号的。我对大爷笑了笑表示不好意思。接通电话,是毛健打来的。我刚上班,帮你问了他们的情况。昨天有人去看过曹和老白了。快说,他们怎么样我急切地问道。听说老白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了,车间派的看护和老白的老婆孩子在照顾。不过老白还是没醒。医生还是不确定老白的腿是否能保得住。曹玲玲怎么样了听我语气急切,毛健继续说道: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医生给曹作了检查,说只是惊吓过度,身体机能还正常。不过曹还是昏迷不醒,好像还一直在做噩梦。不时的挣扎抽搐。医生说也不清楚原因,需要进一步观察。好的,我会尽快办完手头的事情赶回去的。你帮忙跟刘胜说一声。挂断了电话,我把情况跟大爷说了。大爷跟我说,他们昏迷不醒应该是被怨气所伤,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等回去会教给我一些驱除邪气的方法,给他们驱驱邪气应该就会醒的。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步行,我和大爷回到了村里。就在大爷家山坡下的平坦地上,坐落着村委会大院。大爷没有回家,而是领着我来到了村委会。村委会面积不小,光是空地就足有两个标准篮球场大,靠北面有一座二层小楼,就是村委会的办公地点,南面是一个大戏台。虽然建筑都很破败,但是还能看得出当年兴盛时的景象。大爷径直带我来到村委会办公楼的侧面,在紧临院墙的角落里有一个篷子,棚子下面有一头很瘦的黄牛,正在艰难的嚼着干草。看样子这头牛的岁数应该不小了,从他深邃的眼睛里可以看得出沧桑。大爷牵着牛往广场的西北角走去。在广场的西北角有一个大碾子,碾子很大,直径将近一米,长度将近一米五。石案子就更大了,半径就将近两米。好大的碾子听到我惊叹的声音,大爷回头对我说:这是当年工产主义大锅饭时候的东西。那时候全村的粮食都要到这来碾,所以就会有这么大个碾子,很多年没用了。来到碾子前面,大爷给牛套上龙套,可是并没有把套绑在碾子上,而是用绳子把套拴在案子上面。我心想这是干什么这么大的石案子,这老牛怎么可能拉得动套好绳子后,大爷递给我一条辫子,对我说:我在前面拉,你在后面抽它。这是为什么它拉不动,咱们还要抽它,多可怜呀。我急忙为牛辩解道。大爷转过身叹了口气对我说:你这孩子就是心软,以后驱鬼的时候可千万不能这样。那会害了你的。老牛最是勤奋,愿意为人劳动,可是它老了,干不动了,可是还想继续劳动。就因为它拉不动,咱们再赶它,它就会觉得心力不足。就会留下伤心的眼泪。说到这,大爷轻轻的抚摸着老牛瘦骨嶙峋的脊背。我看到大爷眼里好像湿润了。看来大爷也是心地善良之人,牛又是庄稼人的好伙计,让老牛这样,他也是不忍心的。这个时候老牛好像明白了我们的心,转过眼看了我们一眼,扬起鼻子叫了一声。我走到大爷身后,拍了拍大爷的背,大爷,我明白了,我们开始吧。听到我的话,大爷挺直了腰杆。拉着牛鼻子往前走。我转身来到牛身后,看到绳子绷紧了,我便开始用鞭子抽打牛屁股。老牛卖力的向前使劲拉着,蹄子深深的陷入土里。可是那硕大的石案子岂是老牛能拉得动的老牛闷叫着,继续向前用力,大爷在前面用力拉着,我也用力的抽打着老牛。每抽打一些我的心都是一颤,老牛的腿已经开始发抖了,可是仍然卖力的向前拉着。突然老牛腿一滑,整个跪在了地上。大爷吃力得把老牛拉了起来,我再也不忍心抽打它了。可是没有我的抽打老牛仍然卖力的向前拉着。我看到大爷的眼睛里也含着泪水。就在这时,老牛又一次滑倒了,它挣扎着想要继续站起来,可是努力了两次都没有成功,看它是真的累了。老牛抬起头望着大爷,闷声叫了两下,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大爷赶紧用小瓶子接住留下的眼泪,我赶紧将老牛的龙套卸下。我和大爷顿在老牛的身边,抚摸着它消瘦的身体。过了一会老牛缓过力气,站了起来。我和大爷把牛牵回牛棚,转身向家里走去。
回到家,我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大爷也是一样,他回屋抱出了十来根老玉米交到我手上。拿去喂给那老牛吃。我接过玉米,转身跑向牛棚。牛棚里,老牛正趴在草垫上休息,看到我进来,通人性的冲我叫了一声。我把玉米放在老牛跟前,看着它大口大口的吃着。虽然知道它听不懂,可是我还是对老牛说: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