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皇上……”
沈凉悦跪坐在樱妃宫的前庭院中,刺骨的寒冷让她的眼泪几乎瞬间结冰。“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皇上您就开恩。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吧!”
“我说樱妃,哦不,沈氏才对。你就省省力气吧。这宫里除了您和那个野种,再不会有第三个人了。奴才也不会留下伺候,不过还是会每日送一顿饭过来。能不能撑下去,能熬多久,就看您和那个野种的造化了。”
沈凉悦跪着走到徐贤面前:“我好歹做了你的主子这几年。平日里可曾亏待过你?”
徐贤轻哼了一声:“沈氏你做出这样没脸的事情,皇上没有将我们这些伺候的奴才一并处死,就算是我们走运了。亏待了如何,不亏待又如何,你都已经成了这种光景,还指望我对你感恩戴德?”
“不!”沈凉悦见他要走。急忙的撸下腕子上的玉镯。“我可以不吃……我可以每天一顿。可是翊儿不行,求你,至少留下个乳娘照顾他,求你,这些都给你。”
“我说沈氏,你还是省省吧!”徐贤一脸的鄙夷:“你这些东西带着霉气,我还嫌晦气呢。您还是自己留着戴吧!也好不忘了从前是如何的风光过!”
“你……”沈凉悦还想说什么,那奴才头也不回就走了。“你们这些趋炎附势的家伙,你们……你们会后悔的。皇后没能杀了我,那么下一个死的就一定是她。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让你们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愚蠢!愚不可及!”
转身走进内殿,沈凉悦吓坏了。
翊儿竟然就被他们随意扔在冰凉的地上。“翊儿……你怎么样?”
抚摸着孩子冰凉的手,沈凉悦吓得心都漏跳的:“翊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别吓唬娘。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出事。你是皇上的孩子。你是皇族的血脉,娘不许你带着满身的污秽走,你必须堂堂正正的活着,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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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遥光脸色阴沉的厉害:“你们聋了?”
“遥光姑姑请别在意,奴才等是奉命行事。皇上吩咐了,这个死囚三日后就会被斩首。任何人都不能探视。”
“我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来向他求证一件事。倘若因为你们而耽搁了,你们吃罪得起?”遥光的脸色阴沉的吓人,两名狱卒一时不敢决定。
“还不快点!”她很不耐烦的催促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两人互睨了一眼,便依言照办了。
冯靖宇知道遥光一定会来看他的。于是她一走进来,他随即起身握住她的手将人拽进了牢房。“听我说,你想办法把这瓶药送到樱妃宫里去。一定要亲手交给樱妃,让小皇子服下。”
遥光脑子嗡的一声,脸色瞬间就变了。她冒死来牢房就是想问他到底和樱妃是什么关系。哪知道他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却还心心念念着她的孩子。
“我不会帮你的,要给你自己去。”遥光一腔的愤怒,在这个时候发挥的淋漓尽致。“怪不得你不肯走,怪不得你宁可死也要留在宫里。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我还当……我还当是我多心了,原来我不是多心,而是蠢到根本就想不到你们有多么肮脏。”
冯靖宇听她这么说话,心里有气。“我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会疑心我,而你不会。可是偏偏你要对我说这样的话。遥光,我在你心里就是如此卑鄙肮脏的人么?那好,当我没有求过你,你也不必来看我,你我之间再没有什么可说的。”
“好。”遥光用力的点了下头:“既然没什么可说的,你是死是活和我有一文钱的关系。”
说完,她转过身就走了出去,没有片刻的停留。
冯靖宇想要叫住她,却发现那个身影迫不及待的消失在了眼前。“遥光,你真是气死我了!你真有本事!”
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遥光像是疯了一样,一口气从天牢里跑出来,一直跑一直跑,根本就停不下来。泪水早就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上,每一声都像是踩碎了自己的心。“冯靖宇,你太可恶了,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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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一凌从辇车上走下来,就着素惜的手步入苍穹殿。
小侯子见她来不由一惊:“皇贵妃娘娘,您怎么过来了?这大冷的天,您的伤还没好呢!”
“本宫惦记着皇上,也是睡卧不宁,就过来了。”严一凌叹了口气:“劳你去通传一声。”
“不敢,奴才这就去。”小侯子心想,皇贵妃来了,皇上兴许能高兴一点。要不然他们这些在身边伺候的奴才,日子可就太难熬了。
奉临得知她来了,二话不说便迎了出来。“胡闹,这么冷的时候你怎么过来了。朕不是说了不许你下床么!”
“冯太医妙手回春,臣妾已经好多了。”严一凌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告诉皇上,冯靖宇并非没有用,他才干证明他是个骄傲的人,断然不会做出这样卑微下流的事情。
“先进去。”奉临握着她的手,扶着她小心的往里走。
“皇上,臣妾这时候过来,用意您应该都明白了。”严一凌一坐下就开了口。“臣妾不信樱妃会对不住皇上,也不信冯靖宇会做这样的事情。其实滴血验亲这件事情未必就是百分之百的精准。皇上,臣妾可以证明……”
“朕不想说这件事。”奉临脸色一沉,打断了她的话。
“臣妾知道。可是,皇上即便不看樱妃和冯靖宇的面子,也要为翊儿着想。这么冷的冬夜,樱妃宫成了冷宫。所有伺候的奴才都被赶了出去。皇上,您要樱妃和翊儿怎么挨过去。万一要是弄错了,翊儿真的是您的亲骨肉,您于心何忍。”
“朕说了不想提这件事,你非要让朕不痛快么?”奉临的语气很是生硬,显然不满。
“皇上,臣妾……”严一凌没想到这件事情,让皇帝这么痛苦。而她的话,就像是往他的伤口撒盐。可是,总不至于失去理智对不对。为什么皇上宁愿相信那些小人的险恶用心,也不愿意相信樱妃是清白的呢?
“你既然来了,就别折腾了。回暖阁歇着。”奉临缓和了语气:“朕还有折子要看。”
“皇上……”严一凌着急,一起身就又碰到了伤口:“唔。”
奉临马上转身走回来,一把扶住她:“你这是要做什么?”
“杨妃方才来过臣妾宫里,陪臣妾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她劝臣妾不要来,可是臣妾还是过来了。”严一凌垂下头去:”许是太把自己看重了,以为皇上只要听了臣妾的话就不会生气。“
奉临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不免心软。“朕并非是生你的气。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懂么?”
“臣妾的外敷药用完了,皇上,能否叫素惜再去一次大牢?”严一凌皱着眉问。
关系到她的伤,奉临爽快的点了下头。“朕会让小侯子预备好药材送去,你叫素惜跟着过去就是了。”
“谢皇上。”严一凌没再说什么。
奉临则转身离开。上找厅技。
章嬷嬷叹了又叹:“娘娘,不是奴婢多嘴,这时候您来,怕也是徒劳。”
“不试试怎么行。好歹也是三条人命。”严一凌垂下头:“要不是有冯靖宇,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他屡次救我,我总得还他这份人情。奇怪就奇怪在为什么冯靖宇吃芋头会起疹子,而奉翊也会。就算必得事情,旁人能做手脚,可是这种巧合,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嬷嬷,你在宫里伺候这么多年,可曾听说还有哪位主子是不能吃芋头的么?”
“娘娘,奴婢倒是知道一件事。”章嬷嬷想起了什么。“奴婢记得,沈太后最喜欢的甜品是拔丝芋头。但是孔太后从来不碰,说是不喜欢芋头那股味道。”
这两句话听起来没有什么联系,但是仔细一想,又好像另有乾坤。“章嬷嬷你是说,孔太后也不是不吃芋头的?”
“是。”章嬷嬷微微颔首。“但奴婢并不知道孔太后为什么不吃芋头。是真的味道不好,还是……另有隐情,就的费一些功夫去查了。”
“偷偷查,别人皇上知道。”严一凌明白皇帝的心结在哪里,也知道为什么他遇到这样的事情会这么不冷静。只从之前,杨絮被冤枉的那一回,他也是不由分说就将人打入冷宫便可知,心病是不容易摘除的。“只有三天,三日之内,一定要想办法查清楚。”
“娘娘放心,奴婢自然有办法。”章嬷嬷给她吃了宽心丸。“这么晚了,娘娘要不要早点去暖阁歇着。”
“歇着也是难以入眠。”严一凌心里很烦躁。“你说这会儿,皇后又在想什么打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