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皇上,我可以收回刚才所说的话嘛,我觉得你用‘贼眉鼠眼’看我就行了。”乌纯纯尴尬的一笑,用手刨了刨刚刚吃饭时掉落在桌上的饭粒。
裴依锦从怀中摸出锦帕,拉过乌纯纯作乱的小手,就开始擦。“朕‘炯炯有神’的眼睛很难看?”
当然不是,那是一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不能多看,看了秘密就兜不住了、
“皇上,不管你是什么的眼睛,还是眼睛有什么样的神情,我都喜欢,所以……所以你就不要纠结这个眼睛好不好看了,反正……反正我都是喜欢的。”乌纯纯已经开始心慌的语无伦次,更加不敢抬眼看裴依锦,只能看着他用手不断擦拭她的手。
又隔了许久,等擦拭完毕,裴依锦将帕子塞回衣袖内时,才叹了口气说道:“蠢蠢,朕是不想让你出意外的。”
乌纯纯暮然抬头,忽有低头,心中以明裴依锦的意思,“我知道,但是孟家做的太过分了,乐乐她……她差点就死了。”
裴依锦将乌纯纯搂在怀中,轻抚她的脊背,秋夜凉,但是凉不过乌纯纯的身体,似是整个身子都布满了寒气。
“所以,你还是要去找孟太后。”裴依锦一句,让怀中的乌纯纯颤了又颤。
乌纯纯缓缓道:“乐乐虽是我婢女,但也是我……娘子。”
裴依锦笑道:“纯纯啊,这句‘娘子’,让朕的心很难受啊!”
乌纯纯从裴依锦的怀中爬了起来,镇定的看着裴依锦,面色不改道:“动我的人,我必定要她血债血偿。”
“可是孟太后那里现在少说也有百来十人保护吧!”
“试过才知道!”
做了这种事,祥宁宫现在防守相当严密,一是怕乌纯纯怒火中烧,带刀行凶,二是怕乌家的隐士在半夜取了她的头。
裴依锦相当无奈的看了一眼乌纯纯,感叹的说道:“我家蠢蠢越来越不可爱了。”
乌纯纯一愣,白了裴依锦一眼,之后又犹豫的问道:“皇上,我是说如果,如果这次是我受伤躺在,你会怎么办?”
“呵呵!”裴依锦冷笑一声,用手弹了弹袖子上的本来就没有的灰尘,缓缓道:“跟你一样的做法!”
乌纯纯对这个说法相当不满意,什么叫跟她的一样的做法,她都还什么都没做。
“换个问法,如果我被困在祥宁宫,殿外几百人甚至几千人守护,你能单枪匹马杀进来吗?”
裴依锦扭头,镇镇的看着乌纯纯,果断吐出一个字:“能!”
……
新月如钩,都说十五的月亮是最圆的,可是今夜的月亮,确像一把闪光的镰刀。
屋内的灯火扑闪扑闪,昏黄的帐帘内,猛的灯火突然被一阵大风扑灭,的人警惕的拿了被子盖住里面的人,自己起身想要将蜡烛点亮。
可是刚下床,就看见蜡烛旁的椅子上坐了一人。
下床的人苦恼的用手拍了一下额头,气急败坏的说道:“亲爱的皇上,你做苦行僧,不能让别人也做苦行僧吧!”
床内的人一听是皇上,立马用被子将头捂住,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朕只是在游园!”裴依锦的声音带着冷清,就像初晨的露珠,清透冰凉。
下床的人气的差点骂娘,可惜他不敢,于是他只能任命的指着天,在指指自己的房间,忍气吞声道:“皇上现在是三更天,并且这是我的房间,不是园子,你有三更天游别人家房间的癖好吗?”
“恩,你也知道是三更天,你也知道这是别人家的房间。”裴依锦扬了声,但语气中的调侃让下床的人气急败坏。
半会儿,下床的人才不耐烦的将蜡烛点亮,瞬间房间又恢复了先前的光亮。
裴依锦虚了一下眼睛,含笑的看着面前只穿了一条亵裤的人,眼神上下扫了无数次,才‘啧啧’的说道:“没想到天下第一暗探这身板还是不错的。”
“我的身板应该跟皇上没关系,皇上你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冯书生不耐的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用身体挡住了裴依锦往床里面看的视线。
裴依锦恶趣味的嘲讽道:“可惜了这好身材,好相貌,没想到喜欢的是一个男人,不知道你们两个结合,要伤元丰多少女孩子的心啊!”
冯书生满脸黑线,捏着拳头咯吱咯吱作响,半夜打扰别人恩爱已经是不道德的事了,打扰了还嘲讽,这行为真是极其的恶劣。
裴依锦当然也看见冯书生那一脸便秘的样子,可是谁叫他现在心情不愉快,他心情不愉快,别人也别想愉快起来,并且还有更倒霉的事情等着他。
裴依锦道:“我要派皇弟去边疆。”
“什么……”
不给冯书生反应的机会,裴依锦继续接着道:“孟丞相大队人马去了边疆,围杀乌云,但是乌云现在还不能死,所以我要派皇弟去保护他。”
冯书生吃惊的差点将下巴砸在了桌上,愣了半天才说道:“名华不会武功,他去边疆不是找死吗,再说,现在边疆的战都打起来了,他现在去,我不同意。”
“哪有你同不同意的,我只是来支会的某人,明天来宫中接旨,不要睡过头罢了。”
“……”的人稍稍动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是,这厢明白,那廂就炸了毛,“裴依锦,你不能因为乌纯纯那里出了事,便把气撒在名华头上。”
“哦,你这样一说,我还想起来了,上次带纯纯出宫,让一个怀了孕的人跟一群杀手打,差点一尸两命的事,朕还没找他算账!”裴依锦老神在在的敲个二郎腿,斜靠在椅子上,慵懒的不能再慵懒。
反观冯书生那本来的脸现在就更红,他猛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被裴依锦气炸的心,才慢慢说道:“名华去那边没有危险?”
“他去那边只是个肉盾,孟太后舍不得让他宝贝儿子出事,所以孟丞相的人看见他会‘手下留情’,乌云利用这一点,便可放心的与塔努部多儿的人交战,不然前后夹击,乌云很容易出意外,到时候蠢蠢就要提前出宫,她现在还不能出宫。”
“你知道乌纯纯想要回边疆。”冯书生有些讶异。
裴依锦暗了一下神色,随后轻松的说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佛语有云,人自有命数,我不能替她改命,就只能顺其自然,不过能阻止的我还是要阻止一下,最起码现在这种时候,我不会让她离开皇宫,等她生完孩子,自会放她离去。”
冯书生思量这裴依锦的话,有点不置信的说道:“我怎么听着这个意思,好像是你控制不住局势了!”
“我不是控制不住局势,我是控制不住她,女人的眼泪有时候是个很恐怖的东西,什么七情六欲,只要看见她流泪,你就什么都懂了。”
“……我不懂!”
“因为皇弟没哭。”
“他不是女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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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半响,一个枕头‘嗖’的一下从丢了出来,正好砸在冯书生的后脑勺。
冯书生摸着脑袋,娇气的扬了扬嘴,说道:“偶尔也很像女人。”
裴依锦看着他两打打闹闹,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又舒展开来道:“书生,难道你不知,苦行僧的道路从此又多了一人吗?”
“……”冯书生方才还甜蜜的表情瞬间僵住,并且忧伤的说道:“难道我不跟去。”
“朕有说叫你去。”
冯书生瞬间成了苦瓜脸,嚎叫道:“皇上,你念在我们是几十年的好朋友份上,大发慈悲,菩萨心肠的放我一马吧,名华一个人去,我真的不放心。”
裴依锦笑着站起,拍了拍冯书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书生啊,有时候人还是要看开点,改天我送你几本清心的佛经,我读了感觉神清气爽,受益匪浅,赠与你,与君共勉。”
“……皇上,妾身,妾,我。”冯书生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什么时候把朕交代查办的事做完,什么时候朕就叫你去边疆陪他。”
裴依锦笑的诡异,冯书生心里哇凉,他终将还是要认命,他娘希匹的,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在背后策划这一切,简直是拆算天下有。
腹诽完毕,冯书生正色看着裴依锦道:“皇上,属下现在有一事相求。”
裴依锦和蔼一笑道:“说。”
“能不能请皇上赶紧离开,现在是四更天,属下觉得属下还有很多事要做。”
这个‘很多事’不言而喻,裴依锦嬉笑的看了一下颤颤发抖的人,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记得送他来上早朝,顺便来拿书,与君……共勉呐。”
“……”
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快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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