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陆陆续续的到来,妃嫔也由丫鬟们一个一个,这场宴会看起来与家宴无疑,但其中暗藏着无数个玄机。
比如说大臣看梅,孟丞相前后左右都是人,各个阿谀奉承,孟丞相笑的开怀,而乌将军这边只有寥寥几人,且在梅园角落吃着糕喝着酒,裴依锦这边就更空了,前面和后面都没有人,唯有一个衷心的仆人顺六公公在前伺候。
而女眷这边,孟娇婵即使拖着病怏怏的身体,也画了精致的妆容,强撑着笑脸与周围的女眷赏梅,不过‘周围’也就羽嫔和一些奴婢,再看另一方……
乌纯纯是最后一个入场了,也是入场最为轰动的一个,先不说人家娇滴滴的姑娘身边跟着都是美婢,而乌纯纯身边跟着五个糙汉子和一个满口金牙的公公,就论派头,都差点让孟丞相自愧不如,一个嫔一个贵人,还有数十个美人,美人还携带着一两个丫头,这一走进来,就感觉黄黄绿绿,气势十足,而乌纯纯就像是众星捧月中的那个圆滚滚的月亮,没有美貌,没有身材,但是集气势与派头于一身的女子。
裴依锦弯起的嘴角更是弯上了天,顺六公公心中不停的打鼓,因为他是这次事件的挑起者,要是乌纯纯有个意外,皇上肯定拿他开刀。所以他心中万分的期盼不要有大事发生,就算有大事发生,也一定是乌纯纯这边拔得头筹。
孟娇婵的眼睛都气红了,这朝廷与后宫,局势貌似与想象的不一致。
孟丞相也很疑惑,按照道理来说,自己的女儿才应该是这样的派头,怎么现在看来,像是受到了冷落和排挤,这样不应该啊。
孟丞相转头看向梅林深处的孟太后,孟太后只能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不是她不帮孟娇婵,而是孟娇婵太让人失望。
乌纯纯扫了一圈众人的眼神之后,再看看了自己的身后,洋洋散散少说也有二三十人,自己这样出现,受到‘万众瞩目’确实有点太张扬,其实她也不想啊,原本打算一个人来的,哪知道积德公公说她怀孕需要服侍,于是跟来了,零一他们说怀孕需要保护,要是磕磕绊绊,把皇嗣给伤到了就不好了,于是也跟着来了,走出了门口,就遇到了冷嫔和楚贵人,于是三人相约一起就朝这边来,路上慢不溜丢了‘捡’了一些身份比较低危的美人才人,于是乎,这支浩大的队伍就形成了。
事情的真相往往都很简单,可是有心人就会将它想的很负责,孟丞相觉得这是一些小官开始倒戈乌家,才有的现象,于是狠狠的瞪了身边那些小官一眼。但表面上还得上前跟这个看似‘很得宠’的妃子打个招呼。
“微臣给纯娘娘请安,纯娘娘万福。”孟丞相稍微弯了弯腿,膝盖都没有碰到地,就站了起来。
弄得想要显摆一下的乌纯纯,很尴尬,她原本想要很有气势的说一句‘平身’,可是,可是,人家根本就不给她那个机会,于是,她只能微笑的回道:“孟丞相,好久不见。”
这一句弄的孟丞相想了又想,‘好久不见’是什么意思,讽刺他暗中唆使人谋害她,还是说平常的问候。想不通的孟丞相,凉凉的也回了句:“纯娘娘,你也……好久不见。”
“……”
有一种人总能把天给聊死了,其实乌纯纯跟孟丞相都没啥想说的,他猛然跑过来给自己请安已经很让乌纯纯吃惊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台阶,他竟然,竟然跟她说了同样的话,这让她怎么答。
好在这个时候,香香从孟太后身边挣脱,一下扑进了乌纯纯的怀中,嚷道:“纯姐姐,你这是怀孕了吗,没想到,我一走,你就怀孕了,哇塞,我要当姑姑了。”
看着香香趴在自己肚子上又摸又捏又听的,乌纯纯忍不住摸了摸香香的头,这孩子半年前感觉还是那种软软糯糯的小屁孩,这半年后,个子不但长高了,连脸都张开了,以前是个脸,现在活脱脱一个瓜子脸的大美女。
“香香,你回宫了,为什么不要看我。”乌纯纯佯装怒容,用手指戳了戳香香的额头。
香香快速的用手遮住额头,娇喋喋的说道:“人家也才回来不久,母后天天叫我在身边陪她,我哪有空来看你啊!”
乌纯纯朝孟太后哪里看了一眼,果真,孟太后的眼神时刻不离的盯着香香,生怕她再逃跑一样,果然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边两大头聚拢,四周散开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聚在了一起,包括裴依锦也从位置上站起了身,走到了乌纯纯身边,占有性的用手环住她的腰,说道:“既然人已经到齐,那赏梅宴开始吧!”
乌纯纯听着这细侃的语气,再看看裴依锦一直摩擦她腰间的手,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不是赏梅宴,而是鸿门宴,并且是针对她的鸿门宴。
群人落座,梅花……要开不开,乌纯纯原本想要坐到裴依锦的右边,哪知道还没坐下来,孟娇婵就比她先一步坐了下去,她不尴不尬停在半空,最后在众人都没看见的情况下,坐到了裴依锦的左边。
大家坐定,便有舞姬上来,扭捏着身姿,翩翩起舞,换做以前,乌纯纯早就口水横流,然而,现在看着这些,她觉得都不那么了,反而是旁边的裴依锦一举手一投足,都让她频频侧目,尤生自豪。
这就是她的男人,英俊潇洒,倜傥,气质儒雅,饱读诗书,更有旷世武学……武学,这个就不管了,被废了不要紧,以后她可以保护他,毕竟人无完人,他要是什么都比她优秀,那要她做啥!
心是这么想,眼睛就不自觉流露出爱慕的神情,看的一边的孟娇婵是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撕了乌纯纯那张花痴脸。
裴依锦素来都是不吝啬在大众之下秀恩爱的,又是替乌纯纯剥葡萄,又是给乌纯纯喂香蕉的,让周围一众的人都毛骨悚然。
因为裴依锦总能印证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沉浸在被美男的乌纯纯,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逐步陷入巨坑。
皇上这么宠乌纯纯,摆明了就是力挺乌家,看孟娇婵气成那样,孟丞相更是有种被人当面打脸的感觉。
“皇上,今日的赏梅宴,大家难得聚在一起,要不众臣与嫔妃一起玩个行酒令,谁输就喝酒如何?”孟丞相举起面前的茶杯,慢慢饮了一口,提议道。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与嫔妃一起玩行酒令,这还是头一次,而且喝酒这个惩罚,说起来平凡,但好似又不平凡。
孟丞相喝完了之后,将茶杯放回了桌面,又继续道:“纯娘娘身怀六甲,就不用参加这个了。”
听到这一句,乌纯纯的心就安定了下来,叫她玩行酒令,那跟上断头台没区别。
裴依锦了然一笑,回道:“喝酒这东西误事,不如这样吧,谁要是输了,就放一张百两银票在这里如何。”
众臣惶恐了,这孟丞相喝酒的提议不外乎是为了给女儿一个可以与皇上在一起的机会,这放一百两银票可就有点过分了。
“现在大敌当前,我们这些在朝廷的人虽然不能身体上支持,精神上总的支持一下,所以了,朕决定精神支持,就从这银票开始吧,如果没有意义的话,就可以开始了!”
孟丞相的脸有些黝黑,看着乌纯纯的眼神很犀利。
乌纯纯左躲右躲,还是感觉到眼神一直盯着自己,于是委屈巴巴的嘀咕道:“皇上的提议,你瞪着做啥,又不是我说的。”
……
孟丞相脸颊抖动了一下,愤愤不平的说道:“既然是输银票,那纯娘娘也来参加吧!”
乌纯纯震愕了,她这算不算躺着也挨刀,他们行酒令行他们的,为何老是要扯上她,而且,她的银票都被裴依锦全部没收走了,她哪里还有银票拿出来输。
容不得乌纯纯拒绝,因为好多大臣也觉得自己躺着也挨刀了,而且挨刀了还得笑呵呵的往上凑,不仅要送钱,还得赔笑。
不过相对好一点的是,他们都是饱读诗书的人,对于行酒令还是很精通的,可是难为了乌纯纯这种每日看小黄本度日的人。
“本妃能不能……”
“可以啊,为边疆的那些士兵出银子,蠢蠢当然愿意参加,不过嘛,蠢蠢的钱是朕在替她保管,朕来替蠢蠢回答,如果没接上,这钱就由蠢蠢出,如何?”
此语一出,全场哗然,更是让孟娇婵落寞的留下了一滴眼泪。
此时乌纯纯才发现,这裴依锦今天是故意给她拉仇恨来的,旁边一个孟娇婵不说,就孟丞相那嫉妒的眼神都把她给射穿了。
“皇上,这怕是于理不合,皇上帮纯娘娘答,那其他嫔妃心中怕是有埋怨哦!”
乌纯纯想:第一个有埋怨的怕是你哦,孟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