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公子如此……的贴心,让本公主有点不敢当。”
香香说话声音清脆,一颦一笑之间还带着女儿家的羞涩,让段容更加觉得香香是他命定的良人。
其实香香的‘羞涩’是尴尬之色而已,可惜眼拙的段容没有看出来。
段容噙着一丝微笑,将一块鱼肉夹在了香香碗中,颇为歉意的说道:“出来的匆忙,未来得及准备,这些吃食都是草民叫奴才从醉仙楼买来的,希望公主不要嫌弃。”
香香张了张嘴巴,摇了摇头,她哪里还敢嫌弃,‘出来的匆忙’都能安排成这个样子,那要是不匆忙,是不是要把皇宫都给她搬来。
两人细尝着吃食,香香不爱说话,光段容唱一人说也很尴尬,可是停下来不说话,就更加的尴尬。
寻思了一会儿,段容决定要直接奔入主题,“不瞒公主,虽然草民见过无数貌美女子,但是像公主这样……可爱伶俐的女子还是头一次见,有句话说,相逢恨晚,应该就是形容草民现在的心情的。”
香香心中嗤之以鼻,曾经三哥说过,有人夸你可爱时就说明你长得不咋地,而他没有语言形容,只能说你可爱。
但面上香香不能这么快表现不悦,因为她还有‘任务’在身。在桌底下捏了很久的拳头慢慢松开,香香再一次露出笑容道:“一直听闻段大人的公子貌似潘安,文才出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番恭维的话算是把段容给哄乐了,可是细细听来,就明白香香在胡扯,因为‘文才出众’这一说根本就没体现出来过。
可是段容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攀上公主这一高枝,成为驸马。
“没想到公主也听说过草民,真是让草民感到万分荣幸,草民不才,身上除了一些铜臭之味,还有一些酸儒之能,草民愿为公主即兴赋诗一首,以表达草民对公主的仰慕之意,希望公主不要嫌弃。”
香香抿唇笑了一下,心里其实嫌弃的很,她喜欢的人是那种武艺超群,直来直往,有侠客之风的剑客,根本就不喜欢这种文绉绉的文人,因为她从三哥身上就已经知道,文人在遇到大事的时候,基本就是一砖撂倒的事。
这厢还在腹诽,那廂就已经开始涌颂诗词,“万里孤空地日寒,唯有一朵桃花仙,眉波婉转迷冬客,更让段郎目垂涎。”
……这是哪门子的诗,这明明是裸,红果果的。
香香眯了眯眼睛,拳头再一次紧紧握起,就在崩发的一瞬,段容猛地站起,坐到了香香的身边,恬不知耻的将她握拳的手拉进自己手中,自以为很贴心的说道:“没想到公主冷的牙都打磕掺了,是草民的错,草民这就叫人将火盆中的火加热,顺便给公主弄个暖炉来。”
她能说什么,生平头一次被登徒浪子,还被摸了小手,既不能找人砍了他,还要笑嘻嘻的将手抽回,埋下悲愤的头做娇羞状……
这一切都是为了心中所爱。
“段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请你莫要逾越。”特别是坐到她身边。
段容有点,全然没有管香香的拒绝,继续将香香的手攥入怀中,如此行径,就好像将香香当做女子一般。
忍无可忍的香香故意将面前放的茶给弄倒,撒了段容的一身,段容瞬间黑了脸,拍了一下桌子,立马站了起来,准备对香香动手。
许是在站起的那一刻,才看清香香的面容以及有些惊慌的表情,他连忙将扬起的手在头上挠了挠,说了句:“抱歉抱歉,草民方才突然想起一事,才会如此粗鲁,冒犯了公主,求公主海涵。”
香香微露震惊,感情这段容还有打女人的癖好。
“没……没事,本公主看天色不早了,要不我们就……撤了吧!”
“撤?公主这才晌午,天色还早着了。”段容有一些焦急,连忙想着方法补救。
可是香香此刻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了,她要赶紧回宫,问清乌纯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公主想走,作为‘草民’当然是拦不住的,好好的见面,被段容的一时冲动弄的‘不欢而散’。看着香香离去,段容只能在原地驻脚懊悔。
香香见面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乌纯纯的耳朵之中,作为‘怂恿’香香出门的第一人,乌纯纯当然有理由去祥宁宫问问相亲相的怎么样。
孟太后也没阻止,还是派了原来的婢子跟着乌纯纯一同去香香的闺房找她。
开门,见面,对坐,这似乎成了两人墨守的流程。
“香香公主今日见到段公子感觉如何?”
香香扬了扬嘴角,轻蔑的说道:“人见了,不如孟剑的千分之一。”
乌纯纯额角露出三根黑线,眼里出西施,此言一点都不虚。
“除了这个,难道就没有其他什么了?”乌纯纯又问。
香香看了乌纯纯背后婢女一眼,答道:“纯嫂子,人我见了,感觉就那样吧!”
“就那样?”哎,就那样是哪样?她真的好像将后面这个多事的婢女给宰了。
想法刚萌出,就听见香香说道:“冬儿,这里没有其他奴才,能不能请你到膳房拿点暖胃的汤,顺便帮嫂子弄个暖炉。”
“这……”冬儿有些迟疑,自己是太后请来看着二人的,临时走开,怕是不妥。
见冬儿为难,就是不走,香香直接发飙了:“叫你去拿东西,你耳朵聋了吗,还是说,现在连个奴才都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了。”
“公主不是的,不是的,是太后……”
“怎么,难道你是母后派来监视我的不成,你们这群奴才真的是越来越有胆量了。”
香香生气,乌纯纯是第一次见,而且气势不同凡响,很有孟太后的风范,不愧为一家人。
冬儿吓得腿都在发抖,实在挨不过香香的气势,只能灰溜溜的听从香香的安排去拿东西。
人一走,两人就放开了胆子。
乌纯纯直言不讳的说道:“见面的情况如何。”
香香晦气的摇了摇头:“人格低劣,还占我便宜,要不是因为因为剑剑,我才不会忍耐那种人。”
乌纯纯点了点头,段容人格低劣她是信的,毕竟有暴虐倾向的人,随时随地都可能犯病。
“纯嫂子,你要我去将段容到底是为了什么。”
乌纯纯瞟了香香一眼,以极快的速度说道:“段容纳了一个女子为妾,我要你帮我把那女子找出来。”
“这怎么找?”
怎么找乌纯纯也没有合适的主意,只能说先入段府,见机行事。“香香,你听我说……”
“咳咳。”香香冲着乌纯纯背后轻咳了一下。
明意的乌纯纯马上将表情一换,毫不慌张的继续道:“这看男人啊,不能仅看个外表,家室也很重要的,虽然段家也算是皇亲国戚,差不到哪里去,但还是要去过过场面的,香香啊,有空也去瞅瞅,这选来的驸马是一辈子的事情,望不能一眼而过,对了,趁热打铁,最好这几天直接住到段家去算了,也算熟悉熟悉环境。”
香香干笑了几声,有点不自在的说道:“用不着住他家里去吧。”
乌纯纯连忙道:“用得着,用得着,这看门户当然是要里里外外的看清楚,你不住进去看看,怎知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儿了,你说,是吧,冬儿?”
冬儿将暖胃汤放在她们面前,突然被问道,还有些吃惊,随后看了香香一眼,才惶恐的回道:“冬儿不知,冬儿只是个小小的婢女,这看驸马一事公主喜欢就好。”
这不咸不淡的回答,让香香和乌纯纯对视的笑了一下。
……
风静,云薄,冬日一到,就连太阳都散发着冷冷的光。
裴依锦背靠软榻,一边将花生米丢入嘴中,一边拿着佛经翻阅。顺六公公规矩的站在一旁,看着茶水凉了,就会重新泡上一壶。
看久了,裴依锦也觉得无趣,于是将佛经往旁一丢,低声问道:“蠢蠢进来在做什么?”
顺六公公听闻,立马回道:“奴才不知,只知道纯妃娘娘现在天天往祥宁宫跑。”
“……”裴依锦有点讶异,笑着说道:“天天往祥宁宫跑,也没见祥宁宫那边鸡飞狗跳啊!”
顺六公公看着不嫌事大裴依锦,无奈的说道:“祥宁宫那边不但没有鸡飞狗跳,而且还非常乐意纯妃娘娘去了。”
“哦,有这种事。”裴依锦来了兴趣。
顺六公公紧了紧心,把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不过去祥宁宫也是跟香香公主有关,孟太后为香香公主择了一门亲事,亲事的对象是段大人的儿子,曾与三皇子是同窗,但是香香公主并不喜欢这门亲事,然后纯妃娘娘就去规劝,没想到真让她给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