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纯纯被关在牢房的第五天,边疆就收到了一封紧急的公文。乌将军将信展开,便是一顿勃然大怒,不为其他,只为自己宝贝孙女竟然被皇上关进了宗人府,而且原因竟然是无。
慌了神的乐乐确实打算卷被子走人,不过她最后沉着冷静的思考了一下,才悄悄的写了一封信函,交给了乌云将军在宫里暗中布置的暗卫,偷偷带了出去。
乌纯纯至今不知道乌云将军到底拥有多大的权力,所以她才会觉得自己老是矮孟家人一等,不过当她知道自己的靠山有多大时,便狠狠的耀武扬威了一把,但这也是后话了。
说到这封简单的不能在简单的信,姚军师看见后都直呼头疼,因为上面就写了几个字:“爷陷宗人府,不知原因。”
“将军,乐乐这丫头写的也太简洁明了,这叫人怎么判断啊。”姚叔伯摇头晃脑的说道。
其余的人轮番看过信之后,也齐齐摇头,不得其解。
“你以为她想这样写,她跟纯纯那小子一样,大字不会写,看淫书倒是有一套。关键时刻,她能写出这几个字算不错了。”
“那宫中来的人,难道没有说其他什么?”姚军师又问道。
乌云哭丧着一张老脸,摇了摇头。“你说纯纯是不是犯事被抓进去了。”
“宗人府向来只圈禁皇室犯了重大错误的人,不过基本上都是老死里面,不得出来。”
“那不是跟打入冷宫没区别吗?”
“区别大,冷宫最起码还有提出来的可能,但是宗人府进去难,出来更难。”
“我的儿啊……”乌云将军一声悲怆的呐喊,眼中拼命的想要挤点眼泪,可是挤了半天,挤出了两颗眼屎,让人不胜唏嘘。
姚军师看不下去,无奈的说道:“将军,不要装了,纯纯不在,你这样装她也看不见。”
所以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乌云将军都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乌纯纯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被关进宗人府?”
“我前些天给纯纯算了一卦,王侯将相,出不了事。”
“你啥时候学会算卦的。”
“就在上次,我在边疆看见一个算卦先生,就去学了几招,然后拿着纯纯的生辰八字算了一算,别说还真灵验。”
“那感情好,你帮我算算,看我能活到多少岁,能不能抱到曾孙。”
“可以可以……”
两个军中的顶梁柱,竟然相信这种半吊子的手法,众将军表示很无奈,请问这么着急的把他们聚集在一起是为了干嘛?他们的小霸王现在在宫中命悬一线,难道不用管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乌纯纯不知自己这么高贵的命竟然被一个贫贱的手法给定了型,王侯将相的命是一个半吊子的军师给算出来的,并且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关心她的命,而且乐乐还在宫中苦苦等候,边疆的大爷们做主。
在牢里面居住的第二十天,乌纯纯基本已经适应,看艳本的时候,都说宗人府是多么多么的残酷,什么夹手指头、夹脚趾头,什么鞭打、凌辱,貌似一点都没有体现出来,看来艳本上一些说法也不尽然。
“喂,木晴难道你就不想反抗一下。”
王木晴已经瘦的有点脱水,眼眶都凹进去了,不过这也是,不吃不喝,是谁都能变成那样,但乌纯纯没办法啊,王木晴自己都说是自己下毒害羽贵人,已经没有补救的机会了。
“纯纯,我后悔进宫了,要是我没进宫,说不定我跟贰哥已经过上了神仙眷侣的生活。”
哎,这个时候还说这样的话。“以后下毒不要做的那么明显,还被人抓住。”
王木晴可怜兮兮的看着乌纯纯,遂又回眼看向地面。“纯纯,虽然我害了你那么多,但你还是对我这么好,还特地进来看我,我真的好感动。”
感动就以身相许吧,做几天夫妻也是可以的。“木晴,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说不定不会死。”
“纯纯,如果我死了,你一定我找到贰歌,说我喜欢他,就算做鬼也会留在他的身边陪他。”
不知为何,乌纯纯感到身体一阵恶寒,做鬼也不放过,深仇大恨也不过如此啊。
“不,木晴你听我说,如果你死了,下辈子一定要投个好胎,说不定,等你到了及笄的年龄,贰哥他还能娶你。”
那时贰歌的年纪也就三十七八岁,娶一个十五岁的新娘,并没有什么问题。
“好像这样也是可以的。”
乌纯纯勉为其难的笑了一下,这个方法确实比做鬼缠着人家要好的多。
“纯纯,难道你真的不喜欢皇上,我觉得皇上为人真的很好,轮宿的时候,皇上对我们也是彬彬有礼,从不让我们侍寝,说女儿之身,只能让心爱的男子才能看,所以她对我跟贰歌两个的事情从来不关心,我觉得……”
“你刚刚的意思是不是说,皇上轮宿的时候,没有与你们同床共枕过?”乌纯纯听到了重点,瞪大了双眼。
“同床共枕,你在开什么玩笑,皇上都从来不让我们近身的。”
从不让近身,那她……陪裴依锦睡了好几个晚上,并且有一次还是了衣服,光溜溜的进去……她以为裴依锦也是这样对其他美人的说,原来他根本不让人近身,她是不是吃亏了……
“那你们轮宿的时候,都在干嘛?”
“皇上会在一旁看书,我们该干嘛干嘛。”
呵呵……容她静一静,这么说来,她……她是不是太傻了,她以为裴依锦也是对其他人这样的。她觉得大家都做了,她自己再矜持就有点矫情,毕竟,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结果是自己太能伸了。
“那个,木晴,这件事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说什么,这种丢人的事,怎么会跟别人说。同宿一晚,什么事都没做,有的美人,同宿半宿,皇上就回居佛殿了,大家都心照不宣。”
乌纯纯被刺激的直接栽倒在地上,这下算是……晚节不保了。她藏了二十一年的清白,就这样没了。第一个看光她的男人竟然是裴依锦。
王木晴还嫌料不够足,又说道:“纯纯,其实我以前一直想说,皇上对你那简直不要太好,我们这些美人,除了孟贵人之外,从来没有谁与皇上同桌吃饭,皇上更是很少拉着别人游湖,唯独你,从进宫开始,皇上便对你另眼相待,替你解围,我第一次轮宿的时候,就是看中皇上似乎对你有点意思,才让你去接近皇上的,果不其然,皇上不断没有责罚于我,反而还很高兴赏了我很多。纯纯,皇上的一片心意,到现在你还不懂吗?”
裴依锦的心意……她确实不懂。能把她折腾的半死的人,这种人的心意她怎么能明白,不过?如果裴依锦真对她有那种想法,其实……她也不介意两人发展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毕竟裴依锦长得很顺眼,武功又好,如果跟他在一起,他不欺负她,那就再好不过了。
“纯纯,皇上……”
“懿旨到,王木晴王美人,请接旨!”
突然响起来的声音,让乌纯纯和王木晴同时一愣,乌纯纯攀牢柱,眼神空洞的看着王木晴,王木晴诚惶诚恐的在牢房跪下,磕着响头,颤颤巍巍的回了一句:“臣妾接旨。”
“奉天承运,太后诏曰,王木晴王美人因妒她人,谋害宫妃,已犯宫规,特赐白绫十丈,以儆效尤,即日行刑,不得有误。”
白绫十丈……即日行刑……不要说乌纯纯,就连做好了准备的王木晴都害怕的留下了眼泪。这一次王木晴是真的哭了。
并且哭的隐忍而又委屈。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没有平日里的大哭大闹,而是静静的靠在墙壁,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的哭。
太监将白绫端进牢房内,不冷不淡的说道:“王美人还有什么遗言,敬请说吧,咱家会将你的说的话交托与王大人,或者你有什么话要跟太后、皇上讲,咱家也可以代劳的。”
王木晴没发一语,泣不成声的她哪还能说出话。乌纯纯静静的看着王木晴,脑子里一片混乱,按照道理来说,她应该是见死不救的,毕竟王木晴害过她那么多次,到最后才将真相说出来。没有一句真话的她到现在对她也是有所保留。
救还是不救,怎么救,她到现在还没有办法,眼看白绫已经吊上了房梁,乌纯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木晴被两个公公搀扶起来,强行拖拽到白绫下面。
泪水模糊了她的脸,王木晴泪眼婆娑的看着痴呆的乌纯纯,嘴唇亲启:“纯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到最后,她的遗言竟然是对贰歌说的。
兜兜转转,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被情要挟的女人罢了。
心已经乱成一锅粥的乌纯纯,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素钗散落,乌纯纯顶着一窝乱发,在千钧一发之际喊了一声:“等等,你们不能赐她白绫,她是被冤枉的。我才是下毒的凶手。”
乌纯纯眼睛原本就不小,此时更是大的有点闪光,眼白处细细的血丝更是布满整眼,她喃喃的说道:“我要见孟太后,我才是下毒的人。王木晴是无辜的。”
电光石火间,王木晴不哭了,太监们诧异了,最主要的是,他们怀疑对面的是人还是鬼?
王木晴被赐死的消息全后宫皆知,毕竟后宫好些年没有被赐死的宫妃了,正在大家讨论纷纷的时候,又一个劲爆的消息炸翻了后宫,想要害羽贵人的不是王木晴,而是乌将军的女儿乌纯纯。
孟贵人不看书了,冷贵人也不养花了,被害者羽贵人更是忙不迭的跑去了祥宁宫。从来比朝廷更加庄严的存在——祥宁宫,此刻算是融集了后宫四面八方的‘有头有脸’的人物。
都说女人爱八卦,这个真是自古的定律,对于在后宫中闲的蛋疼的妃子们来说,八卦更是她们的兴趣爱好之一,所以当乌纯纯跪在祥宁宫的大堂时,她开始怯场了。
王木晴是比她好一点,最起码她跪的那是板直板直,乌纯纯则是能把头低多低,就低多低。
孟太后也是好久没见过这种阵仗了,但姜还是老的辣,在后宫多年的她不是白呆的。
“纯美人,你可知谋害宫妃是死罪。”
“回太后,臣妾知道的。”
“那你在牢里说是你下的毒,这件事属实。”
乌纯纯硬着头皮回答道:“确实属实。”
全场静默,包括王木晴都有点不自信,虽然她是很想活,但是她真的不想害乌纯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