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无数的黑灰和砖瓦从房顶落下,屋檐已经被刺客的刀剑穿破。
宛梅赶忙拉着妘庄钻到了床下,淑嘉一时失神竟忘了藏身。
“末将绝不会让你这等贼人得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只见一个蒙面黑衣人落到了屋内,就要对着屋里的淑嘉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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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淑嘉向后一躲,谁料身子不稳,竟直接摔进了一个人的怀中,她不禁羞红了脸,想赶紧躲闪开。谁料那人竟然紧紧地环住她,将她搂在胸前,一个转身躲过了那刺客的攻击,又将她推到了桌下,让她暂避了这危险的情形。
妘庄依旧腹痛难忍,差点呻,吟出声,她紧紧地攥着宛梅的手,艰难地小声道,“快救救淑嘉!”
“娘娘!”宛梅已经握着妘庄的手,附在她的耳边紧张道,“娘娘,奴婢一定会尽力的,娘娘在这里躲好了,奴婢这就出去……”妘庄正要拦住她,手却使不上一点劲儿来。
越来越多的御林军侍卫赶到了钟粹宫,喊杀声立即响成了一片。
疼痛几乎要吞噬妘庄,她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就快听不到那些刀剑触碰的声音。恍惚中,她感觉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小心地将她从另一个方向拖出了床下。此时的妘庄已经睁不开眼,不知为何,那个人温厚的手掌让她觉得安心。
妘庄就像是在梦境中一般,感觉到她紧贴着一个结实的胸膛,那急促的心跳声竟然让她感到安心,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再次席卷了她,她疼得出声,一只手竟摸到了一块玉佩,手掌的触感竟然那么熟悉,好像这个花纹自己曾经触摸过。
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嗓音安慰道,“为了你的姐姐,也得好好活着!”
姐姐?如同梦呓,妘庄一直在无力地喊着这个词汇。朦胧间似乎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一个锦被上。那冰冷的触感,让她凉到了心底,彻骨的寒,几乎冻结了她的整个身
子。
待她再度睁开眼就看到魏宏睁着充满血丝的双眼一住不住地盯着她,她大惊,想要起身行礼却闻得一声,“不用起身了,当心自己的身子。妘儿,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魏宏面露痛苦,紧紧地握着妘庄的手,妘庄忆及三日前的那场灾祸,那只手给自己的感觉不是现在这样。她忽然起身,惊恐道,“那姈熙?”
魏宏赶紧扶着妘庄躺下,皱着眉,“你的身子还没全好,别这样,姈熙一切都好,你不必忧心,她只是受到了惊吓,前两日又执意留在你身边服侍,已经疲累不堪,朕打发她去偏殿歇息了。”
泪珠悄无声息地滚下,妘庄呆愣着看着前方,双眼无神。自己的身体里已经完全失去了另一个生命存在的迹象,她能感觉得到。
魏宏见状心知已经瞒不了妘庄,立即将她抱在怀中道,“妘儿,是朕不好!是朕对不起你!妘儿,还会有孩子的!还会有孩子的!”
谁也不懂,此时妘庄的泪包含的委屈,此时哭泣,只因她心里明白自己心中所爱并非这位君王,自己已经失去了太多,已经再也不能挽回了。
妘庄悄悄擦去眼泪,从魏宏的怀抱抽离,大声道,“对不起远不及杀了那群贼人!”
“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魏宏紧紧地握着妘庄的手,道,“朕今日就在这里陪你如何?”
已经三日,按照宗人府的办事能力怎会毫无结果?不过是魏宏不想让自己知道,这其中牵连到的人非同小可,妘庄的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容,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丝厌恶,道,“何时才能有所交代?国事为重,皇上还请回吧,臣妾想歇息了。”
魏宏始料不及,有一日妘庄竟会这样赶自己离开,帝王之尊谁人能犯?妘庄的冷淡和失言当真有些触怒魏宏。魏宏冷冷道,“那你好好休息吧!”便大步离开了。
妘庄这才注意到这里似乎不是自己的
寝宫,这里的陈设也太过华丽了些。金丝床帘,月影纱帐。还有那些经过精雕细刻的红木家具都实属难得,连那红木雕花梳妆台上的镜子光泽都不是一般的铜所能发出的,可见为布置这宫室的心思细致巧妙。
妘庄不禁唤了声“宛梅”。
宛梅行了个礼道,“娘娘!娘娘醒来便是好事啊!娘娘有何吩咐?”
妘庄见到宛梅,想起了那日之事,便急急地问道,“淑嘉怎样?”
“劳娘娘挂心,淑嘉一切都好,那日奴婢和淑嘉有娘娘的福泽庇佑都未受伤,只是这几日劳累,奴婢就先让淑嘉去歇息了。”宛梅微笑道,给了妘庄些许安慰。
妘庄松了口气,失子之痛仍占据她的心灵,得知姈熙、淑嘉安好倒也有些安慰。又问道,“这是何处?隐月阁是否在那次刺杀已经被毁?”
宛梅欠身行礼道,“奴婢还未恭贺娘娘晋淑妃之位!这里便是淑妃娘娘的蓬莱宫。皇上在娘娘昏睡时就已下旨,只待娘娘身体恢复,便行册封礼。”
妘庄一怔,若是自己封为淑妃,岂不是在宁妃、昌妃之上?这如何使得?魏宏自小便是皇孙贵胄,一向不懂得考虑别人的想法。自己上次死里逃生,因身怀有孕晋了份位,旁的妃嫔还不敢有诸多怨言。可是这次……算了,就算是得享了荣华富贵又如何?这样弥补不了丧子之痛。
“娘娘……”宛梅神色犹豫,道,“奴婢斗胆一言,其实皇上为了娘娘已经几夜未阖眼了。孩子对娘娘来说很重要。对皇上何尝不是如此啊?”
妘庄声泪具下,道,“为何老天要这样对待我?!让我入宫,我不想入宫,不想面对这一切。为何不让我只做一名平凡女子?”妘庄紧紧地攥着锦被,眼泪完全模糊了视线。她忆及那个在黑暗中抱着自己的身影,那块冰冷的玉佩和那熟悉的嗓音。
妘庄哽咽着,脱口而出一句,“刘琴师如今在何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