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科研单位的小型机,郭拙诚不是很精通。
不过,这些都难不倒郭拙诚,因为他有著名的粟广笙教授可以利用,有滇南大学可以利用,还有周围的厂矿企业可以利用。
只要他能制订出目标和计划,一切困难都能一步步解决。
信心十足的他拿起笔和纸快速地画了起来:即使骗局失败,不也可以制造出一台有用的计算机吗?
一头扎入技术海洋的郭拙诚一下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在水甸县县城的郭家里,郭拙诚的父亲郭知言坐在餐桌边,有点得意地看着妻子。她正在给两个小杯斟酒,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田小燕瞟了丈夫一眼,又低头倒着,脸也是红红的:“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啊?”酒满了,小小的杯子里涌起几朵浪花,几滴酒溅到杯外。
“够了,够了,都流出来了。”郭知言笑着大声说道。
“不就是一点点酒吗?浪费了就浪费了。”田小燕将酒瓶放在一边,先将一杯酒捧送到丈夫手里,然后自己双手也捧起一杯,说道,“来,我祝你……,呵呵,知言,你说我说什么祝酒词好?总不能说升官发财吧?这也太没思想觉悟了。”
郭知言举起酒杯,想了一下,说道:“那就祝我们儿子身体健康,祝你心情愉快。”
田小燕笑道:“好,祝我们的儿子身体健康。祝我们两个心情愉快。干杯!”
“干杯!”老两口将酒杯重重地一碰。
仰头喝下后,一个哈哈大笑,一个咳嗽不止,但两人的心情都是极其愉快的。
郭知言将一块瘦肉夹到妻子碗里,说道:“快吃点菜,压压酒。……,你说,我儿子怎么就是这么一个怪胎?”
田小燕将酒杯一顿,“怒”道:“你瞎说什么了,怎么说他是怪胎?这是聪明,是聪明绝顶,你知道什么,哼,我说你不要得了好就卖乖。”
看着“变脸”妻子,郭知言笑道:“真是怪胎。老婆,看来我们两个还真得认真学习知识,不能让那小子把我们看偏了。”
田小燕得意地笑道:“那是应该的。我现在可不你认真多了,我做的作业连舒校长都说好。你看你,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简直就是敷衍我儿子。”
郭知言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不是忙吗?”
田小燕将他的空酒杯拿过来,一边斟酒一边不高兴地说道:“忙?就知道你会找借口。等上面的任命一来,你还不更加有借口不学习了?”
郭知言认真地说道:“小燕,你可不要说出去。等上面的任命下来了再说。”
田小燕笑道:“你自作多情吧?我才懒得去跟别人说呢。老郭,你说当县委书记的事多还是当地区副专员的事多?你管农业又管工业,忙得过来吗?我担心你一时应付不了。”
郭知言笑了笑,说道:“慢慢来吧。儿子说了,只要我不贪,兢兢业业地工作,什么官都能当。这次儿子肯定也会大吃一惊,呵呵,想不到他老子又升官了。”
田小燕瞪了丈夫一眼,说道:“看你美的,儿子才不稀罕你当什么官呢。他只在乎你能不能做好。……,这次本来说得好好的,说是在京城会面,一起在外婆家住几天。可怎么就进军营去了?好想他的,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军营里的苦头。”
郭知言说道:“男子汉谁不愿意进军营的?有机会当然就得去。以我估计,他寝室里的那个舍友家里肯定不简单,他父亲肯定是部队的首长……”
田小燕看了墙边收音机旁挂着的全家福,目光盯在郭拙诚的相片上,说道:“你们男人也真是怪,军队真的就那么好玩?你说他真的能适应?”
郭知言说道:“肯定能。你看我们这次上京城,你妈妈对他赞不绝口,你弟弟弟媳他们也是对他夸赞有加。你爸爸可是从来不夸人的,但他还是夸了他一遍又一遍,我都感到有点脸红,这么聪慧的小子是我们的拙诚吗?……,你说这小子啥时候学过英语?我可真没发现他啥时候跟着什么收音机学英语了。”
田小燕得意地说道:“这是你儿子的本事,他这么做就是给你惊喜。……,呵呵,那个叫袁莉的女孩子喜欢我家拙诚喜欢得心里去了,如果不是年纪相差太大,我都想……,呸!呸!罪过,罪过,人家可是拙诚的阿姨,……”说着,又大笑起来,“你看我是不是喝多了酒,尽说酒话?呵呵……”
郭知言笑着摇了摇头,也难得八卦一回,说道:“我看那个叫梁凉的不错。我喜欢这种文文静静的女孩子。”
田小燕笑着打了丈夫一下,说道:“你可不许瞎出主意。梁凉这孩子确实不错,就是学什么唱歌、跳舞?我有点……。……,不管了,孩子现在还小,用不着我们操心。将来我们也听他的,他选什么女孩子我都喜欢。其实,舒巧也不错啊,屁股大、奶子大,将来一定能给我们生几个胖孙子。”
听老婆说女孩的身材,郭知言倒不好意思接口,而是笑道:“我们别瞎操心了。”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田小燕看了丈夫一眼,放下碗筷去开门。
“曹县长?你怎么……,吃饭了没有?快,快进来喝杯酒。……,老郭,曹县长来了。”田小燕客气地让开身,延请曹伏昌进来。熟悉田小燕的人从她现在的表情就能知道她并不怎么喜欢这个来客。
曹伏昌说了一声谢谢,拱手朝迎出来的郭知言笑道:“郭书记,恭喜啊恭喜。”
……柳援朝、邓子峰、叶俊辉、陈鹏围等人蹲在一张地图前。叶俊辉拿着一支蒙着黑布的手电筒,几乎挨着纸面划动着。
陈鹏看一会地图,又抬起头看一下夜色里的山峰,判断着现在的位置。
特战队现在的人数已经扩大到了八十二人,这是后来有首长见特战队不错而强塞进了几个人。虽然人数远远大于一个排的人数,但作为这支部队的最高领导柳援朝的级别依然还是排长,而且正式名称还是代理排长。
现在战士们对他的称呼可谓五花八门,有的喊柳队长,有的喊柳排长,有的喊班副,……自然,喊班副的是原来的那些刺头兵,在这些人眼里,谁也代替不了郭拙诚。郭拙诚是带着班长的称呼离开的,不管他今后还会不会回来,班长这个称呼永远是他的,其他人官再大依然只能是班副。
柳援朝觉得“班副”更让他舒服,什么柳队长、柳排长听起来都没有那种亲切、没有那种充满昂扬斗志的感觉。
他的脑海里不时闪现郭拙诚的身影。
这次演习是在郭拙诚走后没有几天就进行的。是军长听了夏海涛的转述上了心,本来这个演习没有柳援朝他们的份,但心动之下就命令夏海涛将这个特战队安排到已经计划好的演习中。
他们现在属于红军一方,按演习导演部的要求,就是蓝军入侵,红军抵抗。现在战争处于相持阶段,红军即将进入反攻。为了反攻的顺利,红军总部命令特战队执行深入侦察,务必搞清蓝军一个突然消失了的团的具体位置。
红军指挥部根据情报只能推算出这个团的大致方位。
接受任务后,特战队员就开始趟沼泽、穿山林、走山脊。终于来到了a号地区,可与出发前预计的不同,这里并没有蓝军活动的痕迹。
几个军官只好停下来,围着地方商量前进方向。因为意见不一,几个人又爬上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乘着夜色打量着远处的山脉。
心里无底的柳援朝又想起了郭拙诚:“如果他在这里会怎么下令?是直接往前更快地接近蓝军,还是四下散开搞清了周围的情况再说?”
“柳排长,我们不能再这么朝前走了,再往前走就危险。我们现在对蓝军一无所知,这么贸然冲上去,或许正好落在他们的虎口里。”叶俊辉小声劝说道。现在他自己的排长职位悬空着,兼任了一个班的班长。
旁边的邓子峰看着黛色的群山,说道:“依我看还是直接冲过去,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这里插进来。躲躲闪闪反而可能误事。如果老班长……”
叶俊辉说道:“你怎么老提老班长?他现在又不在现场,怎么知道情况?”
听到邓子峰说起老班长,柳援朝断然下令道:“继续前进!等月亮天空正中时再停止。”
柳援朝提出的是一个折衷方案,既没有马上转向迂回散开,也没有说笔直插下去。邓子峰、叶俊辉都心里有气,但都不好反对,对着柳援朝敬礼后,各自下去带队执行命令了。
很快,士兵们以战斗队形在树林间行进,尖兵小心翼翼向前搜索前进,后卫士兵也小心的注意身后的情形。
前进了一个多小时,前面出现了一座山谷,山谷两边各有一座不高的山丘。
前面带队的孙兴国突然蹲下来,小声道:“后传!发现蓝军哨兵!人数四人,两明两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