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醒来时,已不知时日,只是身边守着她的人变多了。
她刚起来便想起皇帝驾崩的事,一个激灵,抓住一个正端来药的宫婢,“陛下呢?陛下呢?”
“他……他稍后便来看你。”宫婢惶恐地回答她。
绿之以为皇帝没死,笑得开朗,“好,没死就好……”
赵启魏的声音响起,“陛下驾到!~”
她欣喜若狂地想要起来,却看到太子炟穿着惨白的白袍进来,她震惊了……
嘴颤了颤,“陛……陛下呢……”
太子炟朝在她身旁的宫婢们挥了挥手,她们随即摒退。
绿之实在承受不住打击,不敢问了,只是缩在床角,很冷。
“三日后会举行葬礼,太后你若难受,便不要去了。”他轻轻地开口,实在不知如何安慰她。
她迷惑地抬起眼看他,“太后……?”
拓跋炟点点头,“父皇留了遗诏,令朕册封你为舒太后,且往后的政事,你都可参与。”
她冷笑一声。
这个凉薄无情的拓跋珩!到死了才立她为皇后?到死了才想巩固她的地位?
可是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太受不了,眼泪还是落下来,疑惑地问他,“他真的死了?”
那是带着一种期待、带着一种不甘的眼神,她还是不愿信。真的。换谁谁都不会信的!
拓跋炟沉重地“嗯……”了声,随即将放在床头上的汤药递给她,“这是安胎药,太医说……你情绪总不稳定,需要多加调养。”
她怔滞地看他,咬了下干裂的唇,有点疼。手僵硬地,颤抖地抚上自己的肚子,“我……我有孩子了?”
“太后,朕知你与父皇向来恩爱。现下父皇走了,你即使再难过,也要为了孩子着想。父皇……只剩下您肚子里这个孩子了……”
绿之枯竭地笑,有些欲哭不哭,“他这算什么……就算死了也要留个孩子来折磨我吗?”
拓跋炟看着她这样,着实不知该怎么办,只好放下药碗,站起身,“药有些凉了,我让她们再去端一碗过来。”
门被关上,只剩下了她自己。
绿之似乎从未这样孤单过。
小的时候,她在街市做小扒手,跟着丁伯一起,倒是乐不思彼。后来进宫了,即使有些宫女不喜欢自己,但她还是开开心心地过得很好,直到十六岁那年,遇上了渣男,遇上了皇帝,她的生活开始多姿多彩,似乎……一直都不是一个人在走,一直都有人陪着自己。
而如今,她最大最大的靠山,最重要最重要的男人,死了!
永远都不会陪着自己了!
那种滋味,很难尝,却还是被迫吞咽。
可如今让她怀着他的孩子这又算什么?
要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皇是吗?
是不是他真的这么狠心扔下她跟孩子?
是不是……
——“小东西,小家伙在动啊、”
“哪有动,我怎么没感觉得到。”
“你都不疼爱他,小家伙自然是跟他父皇亲、”
“来来来、唔……叫父皇,快、快叫一声父皇……”
——“小东西,你休要吃醋,朕就要跟小家伙玩。等小家伙出生了,你就彻底失宠啦,哈哈……”
“嗯哼……我才不信……”
“绿之,你觉得生男孩好还是女孩好?”
“……”
“生个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儿好不好?”
“……”
“要不生个强壮勇敢的小子保护你?不不不,有朕保护你就够了……”
——“小东西,我们似乎还没给孩子取过名字呢。”
“唔、还没出生呢怎么取,又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那就男孩女孩各取一个?”
“女孩就叫思之……”
“难道……男孩要叫思珩?”
“小东西果然跟朕心有灵犀,就这么决定了……”
门被打开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回忆,她木讷地看着来人,没有一点点心情。
“绿之,先把药喝了。”是阿娇。她端来一碗药,舀了一勺要喂她喝。
她却默默垂下眸,难过到了歇斯底里,“我要不要……不要这个孩子了……”
阿娇一怔,“你胡说什么?那是你跟先帝仅剩的骨肉,你怎能不要他!”
她惨笑,也朝阿娇吼,“他都死了我还替他生孩子作甚!生来折磨我自己吗?”
阿娇有些心疼了,抿了下嘴,把碗搁置一旁,拉起绿之的手,“绿之,你忘不了先帝,对不对?你很爱他,对不对?如果连你们仅有的孩子你都不要了,你拿什么来想他?到最后你连想都想不起他了,你又该怎么办?有个孩子陪着你,总会多点依赖,至少不会孤单,不是?”
绿之扑通一声趴在阿娇身上痛哭,“你说他怎么就狠心离开我了呢?他是不是压根就不在乎我?是不是我难过他也不在乎?呜呜……”
阿娇也略带泪花,却强笑,“他要是不在乎你,就不会连死前也替ni你把未来想好了。看看,你都成太后了,怎能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
她咬破唇,泪水连着口水含糊在一起,“我不要做太后,我只要他活过来!活过来就好!傻瓜!……他就是个大傻子!怎么可以把我抛下了……”
阿娇忍着要掉泪的冲动,只是尽量地去安慰她,听她倾诉……
她知道,这个打击,对绿之来说,太重了……
重得似乎没法承受了……
【作者有话说,包括新书今天写了五千个字了,有点缓不过来,今天的章节只好明天还了。订阅了这张的亲也没事,明儿再重看一遍便是了,重看不用再花钱订阅。】——【狼宠弃后。简介冰寒刺骨的雪夜,漫天飞霜,她噙着抹惨笑,嘴角溢出血丝,一字一顿地:要如何,才能放我走?任他凌虐任他宰割的日子她受够了!再继续下去她真的会死!被折磨死!他的目光紧紧地凝注在她瑟瑟发抖的身上,微动了下喉结,心底涌起丝丝心疼。手却默默蜷紧,那是失落并着愤怒,他给了令她惊诧的回答:你身上所有,都是朕给你的。想走,留下即可。他在试探,试探她究竟是不是那么地想要离开自己,即使带着他的羞辱离开?她只愣了下,随即凄厉地笑起来,毫不犹豫地将身上所穿戴之物尽数地,一件一件,褪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