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微微的阳光透过树洒进斜竹林里。
修灵子推开竹门,看见妞儿仍在古井旁提水。昨天深紫的衣服换掉了,换成一身白色长裙,在微风里,像一只动也不动的白蝴蝶。
妞儿抬头,对着修灵子深深的笑。
修灵子走过去。
“妞儿姑娘,怎么还在提水啊?”
“是的,公子。果子酿要用几十种粮食和几十种野果子相混,每种东西都要清洗十几遍,所以,要用很多水!”
修灵子站在她身边。
“难怪果子酿比酒好要清新许多,人间极品呢!”
修灵子看向她的脸,问:“妞儿姑娘,你和你妹妹长得一模一样么?”
“你怎么知道呢?”
妞儿抬头,看向他。
“哦,猜的......”
修灵子住了话。
“哦......”
妞儿低下头继续提水,突然又抬起头,问:“公子,您今天就要离开么?”
修灵子转过身,没看她。
“是的,妞儿姑娘,就此别过,保重!”
“哎!”
妞儿扔下水桶,水溅了她一身,她顾不上,飞奔而来,拉着修灵子的袖,急急地说:“公子。等等,一会儿就好!”
她飞奔进屋,在门口却停下来,朝修灵子大喊:“公子,等等啊,一定啊!”
修灵子把无双剑抱在胸前,朝她点头。阳光倾泻在他脸上,点点金色的光在他脸上耀着,他转过身,阳光耀在他黑色的发。
昨夜的雨滴还在树枝上,风一吹,便掉下来,融进泥土里。修灵子看着阳光下一点一点的水珠,仿佛这是尘世间唯一纯净的东西。
妞儿站在修灵子身后,轻轻唤他。
修灵子转身,看着她。
“公子,这是一位奇人赠予我的,当年我还小,他告诉我说多年以后会有一位来这里避雨的公子,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他,我想,他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您吧!”
修灵子接过来,掀开有些陈旧的布,是一个盒子,有些年代的盒子,说不清是什么时代的木匣。上好红木精细的纹路,修灵子抚上那些纹路,细细的感觉那些纹路在他指间缓缓流淌,仿佛像要蔓延到无边无际的地方去。
“妞儿姑娘,这是什么?”
修灵子问,他打开了木匣子。
“不清楚,奇人说不可开启怕动了里面的灵气!”
修灵子看到一个透明的细颈瓶子横躺在木匣子里,只有拳头大小,瓶子里浅绿色的液体在瓶子里有规律的律动。
“每晚它都要吸收月亮之精华,平日都是放在斜竹楼顶上的。只是你来的昨晚便下大雨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雨,便想起那位奇人说的话,所以,就在下雨之前取回来了。”
妞儿看着这个漂亮的瓶子,有些不舍。
“那位奇人有告诉你他的名字么?”
修灵子问她,他猜想是师父,但他又不敢肯定。
“奉上,他说他叫奉上。”
“师父?
修灵子拿着木匣子的手颤抖了一下,他没想到,师父在很多年前就算到了他定会来这里避雨,才把东西留在这里。
“公子,奇人特别交代过这个木匣子不能离开斜竹楼,不然楼会塌,而且,还会有野兽再次出没!”
妞儿看着他,犹犹豫豫的说。
修灵子抬头看了一眼斜竹楼,它已经在轻微的晃动了。
修灵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锦囊,小心翼翼的把透明的瓶子装了进去,在细细的系上绳,扔进了袖子里。
“他还告诉我说这是你最需要的东西!”
修灵子转过身,双手抱剑在前,朝妞儿行礼。
“妞儿姑娘,谢谢你们的照顾,后会有期!”
妞儿静静的看着修灵子的背影渐渐的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消失才慢慢的低着头走进屋子,朝屋里大喊。
“爷爷,明天我就可以出嫁了!!”
老者倚在门口抽烟,在鞋上磕掉烟灰对着前方说:“终于等到了他,奉上,您的救命之恩,我还了,从此,我心安了!”
头渐渐低下,烟袋顺着手滑落在地上。一张脸逐渐变幻,慢慢干枯,枯存的脸,出现在老者原来的脸上。
妞儿跪下去。
“枯存爷爷,谢谢您的养育之恩,如若不是当年您把我和妹妹从狼的嘴里救出来,妞儿也活不到现在。枯存爷爷,一路走好,您的恩情,妞儿来生再报!”
磕下三个响头,额上点点血迹。
妞儿小心的把枯存放在榻上,再跪下来,一步一回头的叩首,怀里紧紧的抱着红木匣子,走出斜竹楼外,扔下一把火。
“枯存爷爷,您安息吧!”
妞儿流着泪,紧紧的抱着红木匣盒子,仿佛只有盒子才是她今生唯一的支柱。
她慢慢的走着,太阳在当空,火,一直在斜竹楼上燃烧着。她感觉她的背越来越热,她不忍回头,她怕回头,再也离不开。
夕阳西下,她终于走出了这片茫茫的森林了。
奉上当时让时空转动,枯存的魂便寄存在了刚刚死去的老头身上,枯存从狼嘴里救下了妞儿姐妹,抚养她们长大。
奉上问过他好多次仙子下毒的原因,枯存宁死也不愿说。后来,他只得留下一个这样的约定回到了灵犀山,继续修炼。
若子感觉天昏地暗,有一种非人的对待,况且她是天庭的小公主何时受过这样的欺凌?好在袋子系得不是很紧,她自己解开了,没有法术出去,土地老头又上天庭去了,一时半会又回不来,看着牢门,怎么也出不去。
若子开始后悔不该去招惹什么昭王妃。她现在没有法术,又对付不了她,不等于自讨苦吃么?若子坐在牢里唉声叹气。
没有空气,没有阳光,没有水,连饭都没有。比上次还惨,她已经在人间待太久,连仙草仙露都没准备了,人间的玩意儿倒是比天庭多很多。
若子躺着,身上的衣服早就干了,好在衣服是母亲施过法术的,不怕风不怕雨,即使遇水也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它自己也会干透。
王妃从那以后再没来过,门口的几个侍卫理也不理她。虽然知道若子是王爷的贵客,但是王爷历来是不管这些小事的,况且王爷早就进宫议事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再说,很多事情也是王妃做主。
守卫们当然不敢开罪王妃,王妃折磨下人可是很有一套的,他们每个人都很清楚,只是若子略知皮毛而已,谁让她那般的不识好歹呢?
若子此时的聪明才智、整人才智、捣蛋才智全都用不上了,她只得静静的躺在那里,保存她最后的体力,只有起伏不定的胸口还证明她还活著。
若子已分不清是日是夜,守卫的人走了换,换了走,就是未见有人来救她。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上天啊,请出现奇迹吧!”
难道她堂堂的天庭公主要陨落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天啊!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太冲动了,这就是她冲动之后的后果,她现在开始后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