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千秋节自然过得十分隆重热闹,尤其是各种外命妇也都齐聚到了一堂,在安排好的地方等待着晚宴开席。
不过人多的时候便是说话很多,议论一些宫廷秘事也算是互相间做的最多的事情了。
“听说了吗,如今皇上已经好几个月都未曾进旁人宫中了,日日夜夜只守着那贵妃的宫中……”
“的确是呢,不过也许是没有旁人见到吧,那位贵妃据说有孕在身,总不能让一个孕妇来做什么……”
“听闻贵妃花容月貌,便是天上的嫦娥仙子见了也要羞愧了。”一个命妇赞叹着说道。
听到她的这话倒是真的有不少人好奇的很,到底那位据说荣宠万千,宠冠后宫,让皇上有求必应的贵妃,到底该是生得何等容貌啊……
其他外命妇都纷纷想着见见那位贵妃。
一些未出嫁的公侯门的女子也都坐在一堆,大家同样的也是想要瞧瞧那位传说中的贵妃娘娘,毕竟如此得丈夫的专宠,在旁人眼中就是十足厉害的人物。
所以不少女子真的是对见那位贵妃娘娘好奇得很。
“心婉姐姐,我看咱们中姐姐最漂亮了,不知道那位贵妃娘娘是不是和你一般漂亮呢?”
一个穿着绿衣裳的小姐打趣着旁边一个穿着浅青色衣衫的女子。
这女子长得十分漂亮,鹅蛋脸上两弯柳眉,肤如凝脂,虽衣着素净,连发上也只簪了两只银钗,但是让人瞧着便觉得好看的很。
这女子便是成远公的嫡女楼心婉。
听到那绿衣裳小姐的打趣,楼心婉柔柔地笑了笑,随后便道:“贵妃娘娘必定天人之姿,咱们这样的容色和贵妃娘娘比起来相比差得甚远。”
听得楼心婉这话旁人也忙附和着,这才微微意识到了方才那绿衣女子说的话有些不太得体了。
楼心婉依旧是温柔地浅笑。
这边的年轻小姐们互相说着笑着,避开了贵妃的话题也还有许多可聊的。
正聊着就见到一个陌生的女子坐在了她们这桌唯一的一个空位上。
其他人也意识到不同了,因为这个女子身后跟着的竟然是一个大宫女打扮的宫女,显然这女子的身份也是不同。
莫非是……
“这位妹妹,从前为曾见过,不知道你是……”一个年长些的女子小心地试探着开口。
虽然已经有些怀疑了,但是还是验证一下更好。
“我名锦芍,出身南云侯府。”
锦芍对着那女子笑着回答道。
听到这话,旁人都看着她有些怔忪。
她们听到这话也知道这人是谁了,就是之前听说是从未出现在人前,然后才过了及笄的,前不久又被许配给刑部尚书的,南云侯府的二小姐,也就是——当今贵妃娘娘的亲妹妹。
一时间大家不由得有些侧目。
而且看着锦芍却觉得,连妹妹都长得如此漂亮,不过是年纪小瞧着稚嫩些,却如同花骨朵一般。那,她的姐姐,贵妃娘娘,想必要更美些吧……
因着楼心婉曾经被誉为“皇城第一美人”,但是如今众人瞧着,这位南云侯府二小姐日后若是长开了,恐怕不会逊色于这位第一美人的。
如此真是更想要见见那位贵妃娘娘了。
青韶身为贵妃,锦芍是不能在这样的宴席上和自己姐姐坐在一起的,所以青韶便让杏儿跟着锦芍一起先来了这宴席厅。
锦芍出身南云侯府,虽然门第算不得多高,但是却因着她乃是贵妃的妹妹,旁人便不得高看她几眼,何况这位还是未来的刑部尚书夫人,尚安郡主的儿媳妇,多重身份叠加起来,自然更是让人不敢怠慢了。
所以坐在锦芍旁边的几位小姐也积极和锦芍攀谈着,锦芍虽不过份热络却也不冷淡。
其实这些小姐们也还是有私心的,日后若是选秀,她们这些人的婚事便是掌握在后宫那些高位置的娘娘们手中了,锦芍的姐姐又是最得宠的,若是同锦芍交好,日后兴许有用得到的地方。
不过不管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至少面上大家都是相谈甚欢的。
楼心婉看着众人“奉承”锦芍,心中却有些不好,她向来都习惯了自己是人群中的焦点,而如今却被人抢走了风头,自然心中不悦的很。
不过及时不高兴,楼心婉的脸色却竭力表现得十分好,而且也“友好”的和锦芍聊着天,至少面上她是不能让人看出来任何异样的。
因着晚宴是分了两个区了,皇后必然要先和皇上一起在王公大臣处敬酒,之后皇后才会回到女宾处来,所以女宾处的晚宴会开得略晚半个时辰,便是定在了酉时初。
申时末的时候,后宫的嫔妃们便也都过来了,渐渐坐满了空着的桌子。
便只余下最头里的两个空位。
那是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
不多时太监的传声响起:“贵妃娘娘到!”
所有人顿时便精神起来了,尤其是那些从未见过贵妃娘娘的年轻小姐们,都想要一睹那位贵妃娘娘的风采。
随后,众人便瞧见了一抹俏丽的身影。
所有人都知道贵妃娘娘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了,本来想着怀着身子的女子美貌必定不比从前,但是待瞧见了这位贵妃娘娘的真容才方觉,真的有人的美貌不会因为任何其他的原因而折损。
比如这位贵妃娘娘,穿着青色的宫装,明明极普通素净的颜色,却也被这位娘娘穿出了一股倾城的娇美之感。
如此才真真是绝色佳人!
有些人的目光不由得往那位有着“第一美人”称号的定国公府嫡女楼心婉看过去,却只觉得淡了,这个“第一美人”的头衔着实有些不对了……
楼心婉自然不会忽略这样的目光,她现在只觉得自己浑身都难受。
她向来自恃美貌,习惯了所有人的注目与惊艳,但是现在,她却……方才她竟被这位贵妃的美貌给惊到了。
她……竟然真的在这上面落了下乘。
楼心婉不愿意承认这个,却不能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