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与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我和他认识不久,就因为蛊虫服下了忘情药,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过程中,我已经习惯身边有他。
阴暗的地牢,冰凉的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你们对他动刑了?!”
我冲进去,发现高高的木架上挂着一个人,双手被捆着,头发散乱,血腥味就是从他的身上传来。
轻轻地撩开头发,那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霍飞尘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来了啊,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他的脸比顾云还要惨白,在我解开绳索之后,甚至都站不稳,整个人摔在我的肩膀,我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血,双手瞬间都是血。
“你们对他动刑了!”
这一次,是质问。
扶着霍飞尘靠在墙边坐下,拔出随身的软剑,冲着本就在地牢里的几个守卫,“谁动的手?”
无一人回答。
既然这样,那就一个也别想逃。
挥舞着软剑,不带一丝犹豫的,朝着他们身上几处重要的位置刺过去,亲眼见着鲜血喷涌而出:“谁准你们动他!”
从楚国逃回北齐的路上,若不是霍飞尘,我早就死在黑衣人的袖箭之下;蛊虫毒发的时候,若不是霍飞尘,我早就活生生疼死;回来复仇,若不是霍飞尘一直在我身边,我也没有你底气,肆无忌惮的对每一个人动手。
他是北齐第一勇士,应该傲视群雄,而不是在这儿被几个牢头随意践踏。
眼看着我杀红了眼,汪天逸终于出手。
我的功夫临时学,手腕又没有力气,很快就落与下风,被逼得步步后退:“阿欢,再打就出人命了……”
紧接着,一个小石头打中汪天逸的手腕。
霍飞尘扶着墙站起来,伸手把我护在身后,“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敢跟公主殿下动手,真当我们北齐没人吗?!”
伤口又开始流血。
我担心他的命没了,“你别动,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你啊……”他笑了,“师傅竟然要徒弟救,传回北齐,你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明明看起来就要倒下。
但就是这样的霍飞尘,竟然一点点的逼退了汪天逸,带着我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地牢大门。
他大半个身子都靠在我的身上,回头对手下败将道:“留下,是不想公主在宫中难做。用一个小小的地牢就想困住我,未免太看不起北齐第一勇士。”
我满手都是他的血,连一大半的衣服也被鲜血染红。
眼看着我们就要离开地牢,汪天逸带着人冲上来:“霍飞尘在宫中伤人,并且是太子殿下亲口下令抓捕的凶手,你不能就这么把人带走。”
汪天逸纵身一跃,直接挡在面前。
我虽然打不过,但是气势不能输,拔出软件与他对峙:“我就要把人带走,你打算把我怎么样?”
一步都不退,软剑抵在汪天逸的胸口。
他也有些震惊,没想到我竟然真的为了霍飞尘同他动手。
此时霍飞尘的力气已经用尽,所有的重量都压在我的身上,甚至连手心的剑都快要拿不起。
汪天逸皱着眉:“你不是我的对手,把人送回地牢,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也半步不让,不论能不能行,我一定要拼一次。
若是就这么把霍飞尘再送回地牢,顾云别扭忌惮北齐的势力,知道霍飞尘是北齐第一勇士,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样恶心的招数对付他。
甚至会把霍飞尘转移,不再让我见。
“铛铛铛”。
抽出剑就与汪天逸对打,霍飞尘也拼了最后一丝力气拦住其他的侍卫,我很快处于下风。
眼看着汪天逸手中的剑就要刺中我,他眼中闪过惊恐,猛地把剑一收,而我趁机上前,软剑划破他的衣服,微微鲜血渗透出来。
“还要打吗?”我挺直身子,“我是北齐公主,你不敢动我,但我对你不会心软。”
汪天逸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把剑一丢,走到我面前,“再刮两剑,把人带走吧。”
终于妥协。
扶着霍飞尘回到临华殿的时候,秦芊芊刚刚从东宫回来,看到他满身是伤,顿时吓得把人往屋子里抬:“我以为只是关进地牢,他竟然敢对你动刑,顾云未免也太狠了……”
“他的狠你又不是第一次见。”
秦芊芊低着头,霍飞尘对此事提起了兴趣,听我们讲完,一直挂在嘴角的戏谑的笑容也僵硬,“此人恐成北齐最大的对手。”
我一点点替霍飞尘上药,问:“顾云怎么样了?”
秦芊芊瞬间打开了话匣子:“你是不知道,那个顾云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原来,我离开的同时,顾云就昏了过去,太医们连忙替他包扎伤口上药,还偷偷灌了两晚汤药,就怕堂堂的太子殿下这么一闹,把命给丢了。
谁曾想,顾云一醒来,看到身上的纱布,当即大怒,扯开伤口,用清水把上头的药全都洗干净。
秦芊芊猛地摇头,“我过去的时候,东宫跪了一地的奴才,屋子里全是杂碎的瓷器,太医们恳求他上药,他就说什么不原谅就不上药,也不知道发什么疯。”
她试探的看了我一眼。
“你不用顾忌我。”我淡淡一笑,“下午去了一趟,顾云用不上药威胁让我原谅他。我说,永不原谅。”
“他不是想死吗?最好永远不上药。”
很平静的把话说完,霍飞尘的伤口也包扎完毕,侍女们把厢房收拾出来,我和秦芊芊搀着他往厢房去休息。
刚站起来,一转身,就看到顾云领着一大群奴才站在院子里。
我扶着霍飞尘进厢房,把一切安排妥当,才淡然的出现在顾云面前,他迫不及待的开口:“阿欢,我……”
“不愧是太子殿下,只要受了伤立刻有人包扎伤口,不像我的侍卫,受了伤没人包扎就不提,还差点连地牢都出不来。”
顾云的伤口又包的平平整整,听我的话,眸子从激动便为紧张:
“阿欢,你要是不喜欢,我拆了就是……”
右手一扒,真的把纱布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