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云单方面认为,我不能从他手心逃脱之后,怡情进宫的次数越发的频繁了。
有时是随着镇南王进宫随意看看,有时便是拿着连我都不知道从哪儿送出去的太子妃请帖,来到东宫小坐。
都会当着我的面,与顾云恩恩爱爱。
或许是嫉妒我占了太子妃的位置,怡情妹妹总是会使些内宅里女人们争斗的伎俩,企图让顾云对我的印象里急转直下。
若是以前,我定会觉得无聊边陪她玩玩。
可是如今,当知道陆清然在我脸上重新留下蛊虫,并对我还会有影响之后,我只希望能快一些报仇,快些离开这个恐怖的后宫。
蓝雨竹也时常叫我去陪她说话。
我每日提防,总觉得她会在不经意间对我使绊子,每日都打起十八分精神同她说话。担心自己跌入她话中,或者是早已布置好的圈套里。
可一年七八日,我都是怎么去的,就怎么完整无损的回到东宫。
她什么都没做,只是随意说些宫中无聊的八卦,就让我疲于应对。
这天傍晚,我领着元枫刚进东宫,蓦然间,坐在院子石桌旁的怡情妹妹,一把冲上来,拉住我的手,我心下大惊,尖叫一声……
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摔在地上,怡情妹妹压在我身上,他眼中闪着阴鸷,伸出食指和中指对着我的双眸就过来……口中还念念有词:“方法,我要毁了你这双勾人的眼睛,看你瞎了,等到你看不见了,阿云哥哥就不会再要你这个废人了!”
“主子!”
在元枫的叫唤声中,我双眼一痛,怡情狠狠用手,试图把我的眼睛挖出来……
我痛的用出了浑身的力气,一个起身,把她掀倒在一旁。
刚站起来,只听得扑通一声,怡情便哀叫道:“阿云哥哥,我疼……阿云哥哥,太子妃娘娘疯了,你快来救我呀……”
元枫双手抚在我的双眼上,急切道:“主子,你的眼睛有没有怎么样?”
双眼钻心的疼痛,疼的人看东西都变得模糊,直流眼泪,我抓住元枫的手,“叫太医,快点宣太医!”
元枫连忙抽出一个帕子,先让我捂住双眼,拉着我,便往屋子里走:“主子,您先坐下。”
我刚起身,身后边传来淡淡的血腥味,怡情的哀叫依旧在继续,“阿云哥哥,太子妃娘娘疯了,您快来救怡情啊……”
就在这时,顾云的一声暴喝愤怒的传来,“方欢,你在做什么!”
时间掐的如此之好,怡情哪里像一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
她想毁我的眼睛,我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与她有肢体冲突,必然会伤了她,一伤她,她现在最好的利器,就是故意对她的喜爱。
当着顾云的面,我把她摔了,还摔成了重伤……
我回头,但双眼朦胧跟顾云,却听他冷声道:“方欢,你伤的怡情,就打算这么一走了之吗?”
他的声音离我很近,我拿下覆在眼上的帕子,试图看清楚,却发现一睁眼,眼睛刺痛,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怡情,想要挖了我这双眼睛,看来并不只是说说。
我冷言,毫不客气的顶撞了回去:“既然怡情妹妹身受重伤,那就该请太医,太子殿下站在那儿对着本宫叫嚣,这算什么事儿?您放任她不管,这是您对一个心爱的人,应该做的事儿吗?”
我话音一落,一个模糊的身影,手中拿着戒尺话语饶有趣味,说道:“是谁想请太医呀?本座不才,可以替她好好瞧瞧。”
陆清然,怎么哪里都有他?
元枫赶忙上前行礼,高声道,既是在对陆清然解释我的病情,也是在不经意间反驳怡情说我伤她之事:“九千岁大人来得正巧,还是快替我们家主子瞧瞧吧,主子的这双眸子,差点便被人给活生生的挖了出来……这宫里还真是有人疯了,只可惜疯的不是我们家主子,而是这不只从哪闯进来的疯狗!”
就在这时,有一名太医领着两位小医官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好似看不见这院子里的剑拔弩张,直接跪在我面前,说道:“蓝贵妃娘娘派人来请,说是太子妃娘娘在贵妃娘娘宫里不慎伤了眼睛,特命微臣前来替太子妃娘娘查看,只是太医院杂事众多,微臣一时被绊住了双脚,故而来迟,还请太子妃娘娘恕罪。”
不卑不亢、清清楚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响亮。
我嘴角微微勾起冷笑……蓝雨竹派人去请太医说我伤了眼睛?
难怪怡情突然一反常态,说要挖掉我这双眼睛。竟然是与蓝玉竹联合。
果不其然,还不等我开口,顾云便冷哼一声,说道:“在贵妃娘娘宫中伤了眼睛,竟然还敢诬陷到怡情的身上,方欢,我竟不知你如今说起谎来,竟是脸不红心不跳!”
袁峰替我不忿,高声辩解道:“主子的眼睛就是被这疯狗给伤,东宫这么多的奴才都看在眼里,太子殿下只听信一人之言,便定了我们家主子的罪,您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
“东宫的奴才?”顾云似是觉得可笑,“你们家主子刚进东宫第一天,便把这些奴才收拾得服服帖帖。你倒是说说,今日本店下能在他们口中听到一句真话吗!”
“还有,你若是说蓝贵妃、说太后娘娘、甚至说父皇伤了你家主子的眼睛,本殿下还能信一些,只是怡情……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方欢这双眼睛美的天下无双,让随便一个女人,都嫉妒得恨不得挖他双眼吗?!”
这便是怡情的高明之处。
和蓝雨竹联合之后……她清楚的知道,宫中这些贵人都是因为什么,要挖我的双眼;便也清楚的知道,她根本没有理由来伤我的这双眸子。
只要时机安排得到,顾云,根本不会相信我的说法。
“太子妃娘娘和怡情姑娘都受了伤,还请太子殿下先放下恩怨,那微臣先替两位主子治伤才是要事。”陆清然不急不慢的说道,“殿下您瞧,怡情姑娘正在流血,若是不赶紧止血,只怕是会留疤呀。”
陆清然的声音好似有魔力一般,顾云的声音逐渐放缓。他先是检查了一下怡情身上的伤口,接着把手指扣在手腕上,过了半晌,起身说道:
“太子殿下恐怕弄错了,怡情姑娘身上却有些擦伤是不久前留下的新伤,只是手腕还有大腿处的那几处正在流血的大伤口,微臣瞧着倒像是旧伤。”
“而且还是利器留下的旧伤,看样子,应该与太子妃娘娘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