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他?”“他怎么在这里?”“我去!”叶萧等人一个个全惊呆了,嘴巴完全把不住门,不来个脱口而出完全表达不出他们的敬仰之情。
当真是敬仰啊,在他们看清楚那个熟人此时处境时候,那敬仰之情就跟山里面的泉水一样,汩汩汩地往外冒个不停。
那人——斗笠戴头上,中间露出鸟窝般乱发,唏嘘的胡渣子,公鸭般嗓子,外加上一年四季不离身的披风……这副模样,远远地就被叶萧等人认了出来。
沈凡!
就是这厮!
果然出现了!
不过这回他就是没有穿成这副标志性模样,叶萧也能在人群中轻易地将他一眼认出来。
没办法,他太高了。
不是个子高,是被吊得太高了。
沈凡,这会儿正被双手捆在一起,高高地吊起来,两条腿在那乱蹬,跟蛤蟆似的。
天知道山里面一个猎人村子竖一根那么高的杆子干什么,反正沈凡就是被吊上去了。
吊到好几层楼那么高。
叶萧他们也就是被话唠少年给语言轰炸得心烦意乱的,不然老早老早就可以看到这货了。
忒也醒目!
不得不服气,不得不敬仰,叶萧他们猜到了沈凡会出现在面前,猜到了他的出场会是出人意料,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出人意料法。
想要找到个被人高高地吊起来,再聚集起全村子人一起围观的机会,还真心是不容易啊。
沈凡一看就是在上头被吊了不短时间了,说话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偶尔风来,他还会晃荡过来,晃荡过去,那滑稽模样实在是引人发噱。
“怪不得林间小屋里面没人呢,原来是被吊在这里回不去了。”叶萧总算是解开了心中疑问,一边偷笑,一边将注意力从沈凡身上移开,将眼前情况用目光扫了扫,尽收眼底。
此处是村子正中央,一片空旷地,估摸是村子里猎人集中分割猎物,硝制皮货的地方。
整个村子里的人怕是都在这里了,他们齐聚在沈凡被吊着的杆子下面,对这正中一头被捆在杆子下头的大家伙指指点点的。
议论声音嘈嘈杂杂的,不扯开嗓子说话,就是身边的人都听不见。
“呃~那是……”叶萧瞪大了眼睛,又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东西,不,准确地说,他只熟悉那东西身上的一部分。
不仅仅是他,迪迪也在看到那东西的瞬间把眼睛瞪得比铜铃大。
那是一头熊,花熊。
什么憨态可掬的神情,什么类熊的体貌,这些叶萧和迪迪全不在乎,他们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黑白相间的皮毛上。
那蓬松的,黑白分明的皮毛,看着是那么地可亲。
迪迪小声地在叶萧耳边说道:“哥,俺想游某人了,俺想遗人村了。”“嗯。”叶萧觉得嘴巴里有些干,说不出话,只能重重地点头。
看到这头花熊,他就想起了游某人那件睡衣,想当初初见时候,游某人可不是穿着那件花熊睡衣,打着哈欠出现在他们面前吗?
当时觉得恨不得往他脑袋上闷一拳的打扮,现在看起来是多么地亲切。
“你们认识那个人?”话唠少年警惕地问道。
要不是一路上聊得挺好,他都有抄家伙的冲动了。
“呃。”叶萧被话唠少年的警惕从回忆里面拉了出来,瞄了一眼还在杆子上面晃荡的沈凡,毫不犹豫地道:“认识,死奸商,他骗过我钱。”“哦。”话唠少年很单纯地立马就信了,不用叶萧问,他上嘴皮跟下嘴皮碰个不停,很快将沈凡为什么被吊上去的前因后果讲得清楚明白。
沈凡是以货郎的身份走进猎王村的,只是他在做生意的时候,恰好遇到了猎王村请来的道士跟猎王一起从山里面出来。
他们抓住了杀害孩子的凶手。
“是它?”叶萧诧异地一指花熊。
就这货,不是传说中卖萌为生吗?还有吃人这嗜好?嘴巴还挺挑只吃小孩子?
话唠少年立刻确定了,就是它,那个他们请来的道士拍着胸脯说就是它的。
村子里喊着要打死这你货,有的恨不得生剥了它,总之就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本来没沈凡的事,偏偏这货坚决地站了出来,喷着唾沫说这花熊不是凶手,他们抓错人了。
不,是抓错熊了。
猎王村请来的那个道士立刻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跟沈凡对喷了一顿口水,让人给他吊了起来。
“然后呢?”叶萧听出了兴致,追问出声。
话唠少年好不容易捞到一个肯跟他说话的,还不可着劲儿说,叽里咕噜一阵吐露。
猎王村的人的确是与世隔绝,但与世隔绝不代表傻呀。
他们对沈凡的话将信将疑,对那个道士也不是很放心,便没有完全听道士煽动,而是耐着性子等了三天。
过去的三天里,沈凡就一直被吊在上面,花熊也一直被捆在杆子下头,这一人一熊倒是做起了患难与共的邻居。
好死不死,三天过去,最近频繁的小孩遇害事情,还真的没有再发生过。
这还不是它干的?
没跑了!
这下,猎王村的村民们压抑着的悲愤之火顿时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叶萧他们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一幕,就是如此这般。
在叶萧、迪迪他们听得一愣一愣的时候,沈凡的公鸭嗓子再次响了起来。
那声音叫个大,别说是村子中心这个空旷地,怕是整个村子都听到了。
也难为他三天连水都没有喝一口还能如此中气十足嚷嚷。
“搞错了,你们搞错了。”“这是食铁兽,又名花熊,别看它长得块头大,其实可憨厚了。”“它不吃人~~~”“它是无辜的~~~~”沈凡声嘶力竭,村民神色不善。
就叶萧周围,就有好几个村民,磨刀霍霍的磨着刀,搬着柴火还点火,眼瞅着就要连人带着花熊一锅脍了。
叶萧他们不是第一次看到沈凡狼狈不堪样子,问题是这怎么看得腻,反倒是不急着解救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凡这货吊得高高地,一边嚷嚷一边蹬腿。
原本叶萧他们还有往后缩一缩,免得被沈凡居高临下认出来,到时他一叫唤,热闹就没得看了。
不曾想,沈凡在那口沫横飞地解释着,对着一个个失去孩子的村民苦口婆心,愣是没有看到叶萧他们几个大活人。
就在猎王村里压抑的气氛酝酿得差不多了,一个穿着杏黄色道袍,迈着八字步的道士晃悠悠地走了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