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随着太后出了寿康宫,见太后径直朝御花园走去,凌风赶紧劝阻道:“母后,风寒侵体,还是回永寿宫去,儿臣伺候母后。”
太后哼了一声说:“哀家可是不敢呢,哀家早间在永寿宫中与皇儿说的话你可都是忘记了吗?”
“母后的话儿臣句句在心,怎么敢轻易忘记?”凌风被太后说的一愣,赶紧回说。
太后站住身子,看着凌风说道:“哀家为了稳住宁妃,不惜与你一体强行将云儿拉回了朝堂之上,哀家为的什么,还不是前朝后宫能以稳为要,你可倒好,是哀家要你去的景阳宫,可是哀家却没有要你借这个由头大肆追责,这居然追到了皇后头上。”
凌风赶紧告罪说道:“母后不知,这事情千头万绪,儿臣听了之后也是怒火中烧,一时难以隐忍,才决计要追查下去的。”
太后立时冷笑说:“哀家不知,哀家什么不知,德妃那秉性,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得人吗,她若非背后有人撺掇便是有人利用了她,你道哀家想不到皇后身上?”
凌风呆呆看着太后,太后摆摆手,语重心长说道:“咱们母后在朝中隐忍多年,这废太子如今下落不明,皇儿就此可以断定,他在后宫的根基就已然肃清了吗?”
凌风语塞,他真是没有太后想得如此深远,太后愤然转回身去继续前行,凌风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太后悠悠说道:“便是哀家的永寿宫,值得哀家信任的也唯有梦竹与秦福而已,而你身边,也就只有这个人精吧!”
太后说完之后看了一眼吴庸,吴庸讪笑着没有说话。
凌风这才明白太后为何不回永寿宫去,她怕的是隔墙有耳,不过如今想想此举也不是多余,早间的事也不过就是在永寿宫中说了说,不想整个后宫早已传遍了!
“你可知道哀家为何会如此及时地赶到了寿康宫阻止了此事吗?”此时已经进了御花园,到处的雪景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凌风赶紧回说:“这也不难猜,还不是因为珠儿偷偷到了永寿宫,将寿康宫的情势告知母后了。”
太后冷笑说道:“都说知子莫若母,哀家对于向来还是清楚的,可惜你对于哀家秉性却是生疏的很呢,就凭寿康宫中一个小丫头就请得动哀家?”
凌风诧异地不敢回话,旁边的梦竹见凌风也是无奈的很,赶紧解围说:“圣上哪里知道,珠儿去之前,早有景泰宫的环儿奉了敬贵妃娘娘的钧旨来知会了太后了!”
“敬妃,这事情早已传到景泰宫中去了?”凌风更是愕然。
太后苦笑说:“什么时候这宫中各处事物若是互相不通声气,那才是蹊跷了呢,不过敬妃还是识大体的,她知道皇儿去了寿康宫,赶紧就令环儿来知会了哀家,哀家就知道事情要糟,幸而还是赶上了。”
凌风一时被太后说的有些气恼,就不忿说道:“纵然是皇后,也不能如此目无法纪!”
“她仅仅是皇儿的皇后吗,她可是庞太师的嫡女,太师庞煜早间是废太子的人,为何如今新皇登基,你我母子却不敢动他分毫,还不是因为他的门生故旧遍布朝野,皇儿可曾细细想过?”太后反问凌风。
凌风心中早已追悔莫及了,太后毕竟深谋远虑,这些事情自己何曾想过,他顿时歉然说道:“儿臣鲁钝,若非母后这一通开导,儿臣尚且不知大错铸成了呢!”
太后叹息了一声说:“倒也没有如此严重,这也算不得什么大错,你乃是君,他庞煜势力再大也不过是个臣僚而已,只是这笼络怀有之策皇儿还是虚心一些,当年那废太子就是精通此道。”
“儿臣与晋王自幼都耿介了一些,其实说起来也都是如同母后一般无二,母后若非如此,这皇后当年的皇后之位也落不到上官凤手中。”
凌风这次倒是机灵,言辞之间拍了太后马屁,只是因为他平日里从不逢迎别人,因而太后更是觉得受用,于是笑说:“这话却也不假,先皇在时也是不止一次说起,咱们母子都是直取之人,从不会曲意逢迎,不过如今皇儿身居天子之位,也该好自绸缪才是!”
“儿臣谨记了!”凌风赶紧躬身说道。
太后摆摆手说:“再有一事哀家必要问清了你才好,你做了这么许多,可是有意袒护宁妃那蹄子?”
“儿臣不敢,这事情倒是也说不上袒护,儿臣只是觉得宁妃入宫不久,其实何辜,却要承受这么许多,论起来还不是儿臣与母后都对她青眼有加,因而惹得后宫嫉恨,因而才招致了如此不公吗?”凌风试探着说道。
太后悠悠点头说:“这倒也是个理由,不过皇儿也该如此想想,她一个毫无出声之人,入宫才多少时间,如今早已册封了妃位了,招致嫉恨自在难免,若是此人有些斤两,自然能化险为夷,哪里还需要圣上来操心?”
凌风一时却也不明白太后用意,想想自从唐婉儿入宫以来,太后先是对她有些芥蒂,此后唐婉儿殷勤伺候,太后却也不是对她宠爱有加了吗?
太后见凌风在一旁犹疑不定,于是笑说:“哀家对于你的后宫本也没有什么兴趣,不过这唐婉儿又不同于旁人,太后心中对她总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此人哀家还是要再行试探的。”
凌风有些恍然,原来太后此前对于唐婉儿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试探她而已,说起来也是自己鲁钝了,居然丝毫都不曾察觉出来,只是不知唐婉儿自己可是有什么心思没有。
忽而起了一阵风,太后茫然说道:“罢了,哀家今儿就言尽于此,有些事情毕竟还是要你自己揣度的,你乃天子,思虑事情自然要周全一些才好,皇后那里你什么也不必计较,便是德妃也是一般,哀家想看的还是宁妃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