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前来谢恩!昨晚承蒙皇上照拂,心中感激的紧呢!”唐婉儿轻声说到,这个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里面的凌风听到。
果然,凌风清亮的声音从里面响起:“吴庸,是宁嫔到了吗,快传!”
唐婉儿就进了御书房,趋步向前正要跪下凌风却说:“罢了,你身子不好,朕这御书房又是青石地面,无端地再冻着你,迎榻上坐着吧!”
桃儿也是伶俐,赶紧过去先给皇上奉茶,而后又为唐婉儿倒了一杯,凌风就笑着走过来挨着唐婉儿坐下说:“身子可是好些了?”
唐婉儿欠身回说:“好多了,昨儿个臣妾身子不适,幸得皇上照拂,臣妾专程来谢恩呢!”
凌风笑了笑,却不知为何发笑,而后才说:“朕自幼都是别人照拂,如今也是头一遭,却觉得心中舒坦呢!”
唐婉儿面上一红,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凌风来,他为何一直这样,难道这就是他的伪装吗,他明明就应该是阴柔之际的人,言辞之间就能让数十人人口落地,可是为何要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
如果说自己在皇陵是就打定主意要靠近他,接近他,瞅准时机置他于死地,如今看来自己倒是走出了第一步了!
“敬妃可是为难你了?”凌风突兀问到,唐婉儿愕然愣住,这宫中难道一点秘密也无吗,昨晚自己与皇上的事今早德妃就知道了,而今早自己与敬妃的事此时皇上也已经知道了。
她却不能承认,毕竟自己答应了敬妃了,而且看得出来,敬妃心底本来淳厚,许是在皇上身边久了才养成了如此谨小慎微的个性,谁都不能相信,因此才对自己有所戒备的吧!
“没有的事,敬妃娘娘宽厚,对待臣妾如同嫡亲的姐妹一般,皇上这般说倒是叫臣妾无地自容了!”唐婉儿勉强笑说。
凌风就点点头说:“你却说她宽厚,这话自然不假,若是不然朕也不会要你去景泰宫中追随她,只是昨晚的事敬妃也不能释怀,朕是想得到的,你也不必隐瞒,朕也不会为难于她,你只管记得,后宫中这些纷扰小事且不可放在心上就好!”
唐婉儿呆呆看着凌风,他越是如此体贴自己心中就越是为难,他就是自己此生的仇人,从自己跌跌撞撞逃出唐家的那一刻起心中就燃起了炙热的火苗,那也是自己唯一的信念,就是在有生之年杀了他。
可是为何他要在自己面前如此伪装呢,难道自己的身份早已被他窥探透了?
不敢去想,越想越是混乱,唐婉儿眼神直直定在凌风脸上,凌风愕然问到:“怎么了,朕脸上有什么吗?”
“皇上恕罪,臣妾失礼了!”唐婉儿猛然间醒悟过来,赶紧告罪,凌风却不以为意笑说:“来,朕正批阅奏折,你就来为朕研墨!”
唐婉儿无奈,只好走到御案前捻起朱砂墨块来在砚池中小心翼翼磨了,凌风饱蘸浓墨在砚池边上一点点仔细转动笔尖,而后在一张空白奏折上写到:“谕旨,着京兆尹彻查唐家灭门一案!”
站在凌风身侧,唐婉儿清晰无误地看着他一个个鲜红的蝇头小楷从笔尖流出唐婉儿的心正如朱砂一般渗出殷红的血迹。
“朕倒是忽略了,你好似也是姓唐!”凌风愕然转头看着唐婉儿问到,唐婉儿假装茫然点头到:“圣上说的是呢,臣妾也是觉得有些巧合,只是臣妾此前不过是一个丫头,对这唐家毫无知觉。”
凌风笑了笑没有说话,就将拿到谕旨封存了,然后叫了一声:“吴庸进来!”
吴庸笑眯眯进来躬身到:“皇上可是有什么交代?”
“你拿了这道谕旨亲自去京兆尹府邸传了,同时告知,朕不日便要追查结果,要他小心仔细了才好!”凌风的脸色徒变,声音也阴冷了不少。
吴庸赶紧收起笑脸恭肃跪下到:“奴才遵旨,这便去传了皇上圣谕,且一字不落地传了,圣上放心便是!”
凌风也不听他啰里啰嗦地表着忠心,就将手中谕旨递了过来,唐婉儿伸手接住,转交到吴庸手中,吴庸赶紧到:“奴才谢过娘娘!”
吴庸慢慢退出去,唐婉儿这才笑说:“圣上在此处置国事,臣妾可是搅扰了?”
“哪里的话,家国一体,说是国事,又何尝不是你我家事,且此事与朕关系甚重,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才好!平素里朕处置政事也常传了嫔妃过来随侍,你不必拘谨!”凌风悠悠说着,倒显得有些沉重一般!
唐婉儿心中一动,茫然想到:“此人当真会做戏,那些灭了唐家满门的黑衣人明明就是他派去的,而他竟然能如此坦然地说出这般话来!”
可是转念一想凌风本当如此,他要堵住悠悠众口自然是要派人查探一番的,心中所想又不能行之于色,唐婉儿脸上挂着笑意点头说:“圣上所言极是!”
“朕御极之初,宫中朝中不免有些风言风语,你若是在宫中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也当洁身自好才好,后宫人事错综,朕倒是担心你太过纯良,不免要受她们欺负,将你交由敬妃朕还是放心的!”凌风虽然没有看着唐婉儿,说出的话却是温柔的紧。
唐婉儿赶紧应了:“圣上厚恩,臣妾自当感激,且臣妾并无三寸长舌,圣上放心便是!”
凌风悠然点头,看着唐婉儿欲言又止,唐婉儿不知他眼神何意,也就假装不知,凌风这才问说:“你今日可是大好了?”
“臣妾大好了,圣上不是亲见了吗?臣妾本就是来谢恩的!”唐婉儿面上一红,他昨晚就到了自己寝宫,情况如何自然知道,如今又问出这等话来,可是要自己侍寝吗?
凌风沉吟说到:“便是大好了也该将养几日才是,如此便回去吧,朕不日再来景泰宫瞧你!”
唐婉儿正要跪下告退,凌风却摆手到:“免了!”唐婉儿只得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