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嫔好尖利的嘴呢,如此看来本宫的好心都要付之东流了?”德妃冷笑说道。
迎香端了茶水过来,立时接口道:“娘娘不必烦心,这宫中嫔妃多了去了,有一两个不识抬举的也是自然之理,娘娘若是纠结于此,才是得不偿失呢!”
德妃立时作色道:“混帐,本宫与宁嫔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迎香赶紧跪下道:“奴婢知错了!”
唐婉儿却摆摆手说:“娘娘息怒,迎香自然是跟在娘娘身边日久,这音容笑貌都不离娘娘的神采呢!”
她明里是在替迎香求情,实则却是嘲笑德妃飞扬跋扈,更是御下无方,让人看了笑话却不自知。
德妃却听不出唐婉儿的言外之意来,就愣了一下,迎香给德妃递了个眼色,德妃就知道唐婉儿说得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就换上冷傲面孔说道:“宁嫔是奉旨而来,本宫也接待了,只是话不投机,宁嫔想必坐在本宫这里也不自在,就此去吧!”
唐婉儿当即起身行礼道:“娘娘眷顾,臣妾告退!”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桃儿在后面紧紧追赶着去了。
唐婉儿前脚刚出了景阳宫宫门,后面迎香早已起身到了德妃身边道:“娘娘,也是看到了,又是一个不识抬举的。”
德妃却有些落寞说道:“换做其他人时本宫也没有什么计较,唯独这唐婉儿本宫总是觉得此女身上有些不同之处,也难怪皇上会对其倾心,不惜从晋王身边抢夺了来呢!”
“不过是个伶牙俐齿的黄毛丫头罢了,娘娘也不必过于在意了!”迎香奉承着德妃说。
德妃微微摇头说道:“你懂什么,此女心机深重,说话也是滴水不漏,她不愿依附本宫也没什么,本宫只当少了个得力之人罢了,可是本宫忧心什么你却不知吗?”
“奴婢自然明了,娘娘是怕宁嫔归于皇后门下,日后便有些难以对付了!”迎香试探着说道。
德妃不禁赞赏地看着迎香点头说:“不错,你倒是不愧跟在本宫身边多年,本宫的心思你却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娘娘,奴婢倒是觉得这宁嫔便是皇后亲自拉拢也是徒劳的!”迎香神神秘秘说道。
德妃一愣,这一点自己倒是没有看出来,就追问道:“何以见得?”
“娘娘,这宁嫔看得出来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而且有些特立独行,如今又得皇上隆宠,不免有些非分之想,自然是后宫没人能入得了她的眼了!”迎香悠悠说道。
德妃不住点头,这话倒是不错,自己也是隐约有些感触,却不能如迎香这般条分理析地说出来,于是就点点头说:“这话也是有些道理,罢了,本宫就静观其变吧,她若是能为本宫所用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若是就此倒向皇后,则本宫定不会轻饶了她。”
唐婉儿带着桃儿出了景阳宫,款款朝景泰宫而来,桃儿还是心有余悸,拍着自己心口说:“娘娘方才那些言辞当真是吓死奴婢了!”
“没想到你却是如此胆小呢,有什么好怕的,难道德妃能吃了咱们不成?”唐婉儿柔声一笑说道。
桃儿提心吊胆地说:“娘娘哪里知道,这德妃最是记仇,而且发作起来也没有个征兆,不过今日倒是怪异了些,她竟然如此轻易地放过了娘娘呢!”
唐婉儿转头看着桃儿说:“你这蹄子倒是的,难道本宫被德妃发落了你才高兴吗?”
“奴婢不敢,只是见娘娘与德妃唇枪舌剑,奴婢却是心惊胆寒呢!”桃儿红着脸说。
唐婉儿笑了笑说:“凡事总逃不过一个理字,本宫在德妃面前字字句句都合情合理,她自然是拿我没有办法的。”
桃儿就笑着说:“今儿奴婢是亲眼见了才相信呢,若是仅仅听别人说起,绝然是不会相信有人敢在德妃娘娘面前如此说话的。”
“如此说来日后你开眼的机会倒是多了,本宫说话向来如此,便是在皇后面前也是如此,你且等着瞧就是了!”唐婉儿轻笑着说。
桃儿自然是信了,不过仍旧有些不放心,于是就劝慰道:“娘娘,其实虚与委蛇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法子,娘娘这般拂逆德妃,难道不怕她日后报复吗?”
“本宫还有什么好怕的!”唐婉儿悠悠说道,想起自己满门被杀,自己幸免于难,说来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若说还有什么好怕的着实有些可笑了。
桃儿也不知自家娘娘哪里来的感概,只是没敢应声,唐婉儿却一笑说道:“好了,本宫也不想你在身边提心吊胆,日后说话的时候注意些分寸就是了!”
“正是呢,娘娘新近入宫,根基未稳不说,且对于宫中人事也并不明了,若是言辞间又没有个思量处,只怕会开罪了人也不自知,如此怕是得不偿失了!”桃儿笑着说道。
唐婉儿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就点点头说:“好了,本宫都记下了!”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景泰宫门前,进门之时却见正殿中静悄悄的,应该是敬妃在御书房中没有回来,不免有些失落说道:“皇上是留下敬妃在身边伺候了!”
“娘娘不知,皇上在吴王府时敬妃就是最得宠爱的,说来当是敬妃最为温婉,不似皇后与德妃那般跋扈,圣上让娘娘入主景泰宫说来也是为此考量,说来圣上对于娘娘倒是眷顾的很呢!”桃儿悠悠说道。
唐婉儿笑看着她说:“你倒是无所不晓呢!”
“娘娘谬赞了,奴婢不过是在宫中呆的久了,因而传言听了不少,仅此而已!”桃儿惶恐说道。
唐婉儿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见小文子和杏儿迎了出来笑说:“娘娘回来了,外面天寒地冻,快快殿中暖和一下身子,奴才们把火生起来了!”
到了晚膳时分敬妃才从御书房回来,红光满面地进了偏殿,唐婉儿赶紧起身见礼,敬妃摆手说:“妹妹好生坐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