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到了永寿宫,远远地守在宫门前的秦福就露出了笑脸迎上来躬身道:“宁嫔娘娘安好,老奴有礼了!”
唐婉儿笑颜如花说道:“秦公公多礼了,本宫来拜见太后,有劳秦公公通传一声。”
秦福答应了,转身入内,不消一时出来笑说:“娘娘,太后在正殿等候了,娘娘自行入内即可!”
唐婉儿道了一声谢,转头看了一眼小文子,小文子眉开眼笑地点点头,他自然明白自家娘娘是要自己与秦福一道守在宫门前,说不准能套些近乎,日后也好便利一些。
桃儿搀扶唐婉儿进了正殿,太后果然就坐在迎榻上写字,唐婉儿跪下道:“臣妾叩见老佛爷,参见梦竹姑姑。”
太后转头看她,脸上虽然是嗔怪之色,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欢喜无比:“你这蹄子,要让哀家提点多少遍,万不可这么亵渎佛祖,哀家哪里敢称什么佛爷?”
唐婉儿呵呵笑了起来,梦竹亲自过来搀扶唐婉儿,唐婉儿不敢要她扶,赶紧欠身起来,倒是一把扶住了梦竹的手臂说:“姑姑,万万使不得!”
“桃儿,你来奉茶!”唐婉儿赶紧地交代了一声,桃儿答应着去忙碌了,唐婉儿又转身向太后告罪说道:“老佛爷莫怪,臣妾不敢劳动梦竹姑姑,只能让这丫头在永寿宫中放肆一回了!”
“说得哪里话,此举倒是合乎哀家心思呢,旁人到了哀家这宫里虽然对梦竹也是恭顺有加,却是从未有人要代她劳顿,你是头一份,这孝心哀家就受用,快过来坐着说话。”
唐婉儿见太后高兴,赶紧凑上去看,原来太后又在抄佛经,唐婉儿笑说:“臣妾虽然不曾读过多少书,可是字迹倒算是工整,莫不如臣妾来代太后抄写一段如何?”
“你到哀家这里来时陪哀家叙话的还是抄佛经的?”太后笑问。
唐婉儿掩嘴一笑说:“臣妾幼时家母常说臣妾一心二用呢,不信太后就考校一下,臣妾一边来抄佛经,一边与太后叙话,两不耽误呢!”
太后却是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话说的轻巧,可是做起来却是万难,她也有心考校唐婉儿,于是就将佛经推到唐婉儿面前。
唐婉儿只是接了纸笔,却并不去看佛经,笑说:“太后赐过臣妾手抄佛经,臣妾不敢怠慢,如今早已烂熟与心,不看也罢!”
太后更是赞赏,点头笑说:“看来你确实是个有心的,也难怪圣上为何一面之缘便认定了你了!”
唐婉儿蘸了浓墨,略一沉吟就勾画粘连抄写起来,太后眯眼来看,不禁赞叹道:“真是不想你这蹄子的字倒是有些大家风范呢!”
“太后谬赞了,臣妾只是觉得女红无趣,因而幼时舞文弄墨倒是更有兴趣一些呢,这佛经是太后要看的,臣妾就抄写的大一些!”唐婉儿口中说着话,手上却是不停,而且也不去看佛经的,当真是默写出来的。
桃儿上了茶来,梦竹从旁笑说:“若是奴婢猜得不错,娘娘今儿来定是要谢恩的,那飞花小筑娘娘可是还满意吗?”
“满意,自然满意,本来那地方就是极好的,加之又是太后恩赐,臣妾自然满意的紧呢!”唐婉儿笑说。
太后却正色道:“你来谢恩,哀家自然高兴,只是皇后是六宫之主,循例你当先到寿康宫中谢恩才是!”
唐婉儿笑了笑没有说话,若是自己说已经去寿康宫去谢恩了,难免太后要问起皇后情形,自己也不便就有所隐瞒,多这一事却不如少了一事的好。
可是旁边桃儿却是不忿,就悠悠说道:“我家娘娘就知道太后定是这等慈悲心思,因而就去了寿康宫谢恩了呢,若是不然,奴婢哪里会险些丧命在寿康宫中?”
“多嘴!”唐婉儿虽然依旧没有停笔,可是却训斥了桃儿一句。
太后立时来了兴致,看着桃儿笑说:“哦,你这话哀家倒是有些兴趣呢,你不用去管你家娘娘,且说说寿康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以致你会有如此说法。”
桃儿偷眼去看唐婉儿,见她运笔如飞,果然没有理会自己,于是就跪下说:“娘娘前往寿康宫中谢恩,皇后娘娘说是要恩赏娘娘圣上此前在飞花小筑用过的笔墨纸砚,奴婢去接时那珠儿却无端地丢在地上,结果皇后娘娘要以大逆不道论处奴婢!”
太后沉吟说道:“损毁圣上旧物,大逆不道的罪名是坐实了,只是那珠儿也不能置身事外吧?”
桃儿立时笑说道:“太后圣明,皇上也是这么说的。”
太后呵呵笑了起来说道:“那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哀家奇怪了,你家娘娘去寿康宫谢恩,怎地又牵涉出皇上来了?”
“太后不知,恰巧圣上到了寿康宫呢,不然这蹄子此刻五十板子下去,恐怕早已命不保矣!”唐婉儿语气中一点感情也不带地说道。
太后沉吟了一下,眼珠转动片刻,摆手示意桃儿起身,然后冷冷说道:“其心可诛,换做哀家自然是要惩戒那珠儿的,只是皇上顾念后宫大局,总得隐忍不发,倒是委屈了你们主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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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哪里觉得委屈了,太后无需这么说,倒是这蹄子好似有些不忿,倒让太后操心了!”唐婉儿轻笑说道,口气温婉。
太后见她捧起纸张来小心吹干了墨迹,赶紧凑过去看,啧啧称赞说:“不错,这字迹果然别具一格,梦竹,这份佛经裱起来,哀家要留着自己用,不要赏赐了别人了!”
唐婉儿大囧说道:“太后又玩笑了,臣妾这字迹倒是上的大雅之堂的吗?太后总是如此抬举!”
梦竹看了之后也是称赞了一番,而后笑说:“今儿难得娘娘来了,可是要露一手吗,太后最近胃口虽好,却不见那日娘娘伺候着的时候用的膳食更香一些呢!”
唐婉儿立时起身道:“这有何难,却要姑姑来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