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又阖了眸子静静然坐着吹风。
但这时,侍立一侧的冉幸忽又不无担心的低言道:“娘娘,我们这般行事的话……是不是有些欠妥帖?”
耳闻了她这一句话,我微一抬目,却未转眸:“怎解?”边也忖度。
她便又道:“那三个不省心的东西,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的货色……且她们又都是陈皇太后亲自填充进后宫里的。”微一顿声,“我们尚且不能揣摸明白她们的出心、她们到底是不是皇太后的人,而这一次引得她们有所争执的又是皇太后旧时所赐的衣物。娘娘却叫传话于她们说不是事情,且还赐予了她们您的衣物。这样一来……奴婢有恐永泰宫里边儿那位正主儿会见怪!”她嗫嚅,“更担心这会不会正是那位活菩萨,她有心无事生非铺出的一计。”
是时,刚好迎着面靥撩拨过一阵微风,吹的人顿觉身心清朗。我尽情吮吸了一下风过时带起的微微泥土香气,心下思量着,怕是要落雨了?
“来。”便叫冉幸扶着我起了身子往室内走。且走且对她不缓不急道,“你的顾虑,本宫也是想到了的。”我停一停,勾唇微哂,“但倘说起开罪也好、不悦也好……呵,你觉的母后对本宫的成见还不算深,会因这一桩小小的不悦而再添多少成见么?”这是一句反问,隐有破罐子破摔之意。
其实果然的,我对维系自己与皇太后之间关系一事,早便在破罐子破摔了!
冉幸闻言后颔首默默,她该在心里忖度我的话,后启口也并未多再提及:“娘娘,这空气忽然便这样湿润,只怕是要落雨了呢……过会子奴婢叫她们多烧些银骨炭吧!以免受了凉气侵扰。”
我点点头,按了那三个磨人精的话茬不再提及……
但我们的推断都错误了,空气里有湿潮的味道这不是假的,可天并未落雨。
果然,万事万物都不是既定的,正如事情的走向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断一样,天气也如是!这么想想,忽然觉的真可玩味。
但已经回来了,我便没了再出去散步的心思,况且倘若才一出去便又不作美的下起了雨来又如何是好?便叫取了古琴,自个自顾自的落座窗前纤指徐徐拨弦弹曲儿。
果然这是经久不曾触碰琴弦的缘故,此刻一碰竟然忽感有些生疏。我这心思便是一急,并着微微一阵恼火,可就在这一个不留神间,勾起的琴弦居然“嗖”一声一下断了!
我一惊,双目微微的眨了眨,面上起了呆意,久久不能驱散。
冉幸见状忙过来收了琴:“娘娘。”她唤我一声。
我便回神,瞧着眼前人时心里才觉的有了些踏实,但我还是很心虚,软眸不免焦灼:“冉幸,琴弦断了……这是不祥的。你说会不会是要出什么事情?会不会是冥冥中某种预先的示警?”我忽觉的一阵心乱,莫名其妙的慌乱!
毕竟是一件突兀的事情,发生的实在突然。且这阵子以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总是莫名其妙的精神恍惚。此刻这异动无异于火上浇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