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连我自己都不再能够控制此刻这心绪的,眼泪就下来了。
一阵阵天风能解人意一般,在这个时候忽然起的肆意。微微的波及在我的面上,面眸一撞,我忽而反应过来。回了神志的同时,抬手以袖徐徐的点了一下眼睑,将这不该流出的眼泪拂拭了去,后向着娘亲走过去。
冉幸见我缓步过去,也忙抬了足步袅袅然的将身跟着也走过去。
这妇人此刻已经有了渐渐的神志复苏,她已然有所反应,渐渐的把这心绪做了个平复。但她的身子没有动,足步未抬,就那样立在当地静静瞧着我走过去,双眼已经成了泪眸。
我方才是不大敢见她,越是行至这小屋便越是叫我有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压迫感。但此时此刻当我就这么面对着她,眼看着我与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拉近,我这心湖反倒是平静的,这足步反倒迈的不觉了颤抖。
就这样渐渐的,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相距咫尺。但这每行一步所减免的只是我们彼此间的距离,却又如何能化解这须臾十几载的如梭光阴?
这心顺着情思的款动,竟叫我越来越痛苦,我有了手抚心口平复心绪的冲动。但我克制住了,我面上渐渐退却那份浮动,保持了往昔的淡漠。
“这么多年了,十几年了……你可还认得我?”只是,唇兮一动,话语氤氲出口时,还是没忍住的生了颤抖,语息颤抖、身躯也在颤抖,声音却不再逼仄,而是一点点的轻徐下来,幽幽的,我忽然唤道,“娘亲。”
这是多么陌生却又合该熟悉的两个字啊!冲出牙关氤氲出唇齿的须臾,牵的我心房一阵动荡,我终于又忍不住,这眼泪顺着奔出了眼眶来。
在我的记忆里,娘亲纵然不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至少是端庄秀丽、看来也是悦眼悦心的。当然这不乏有一个孩子对母亲天然的那种赞美和下意识的引以为豪,可时今的她与我记忆中的她还是有着天壤间的差别!
当然她仍旧是端庄的,可倘使不是这一种莫名叫我熟悉的气场、这一双未变的眼睛、以及这大抵轮廓仍旧叫我于记忆中鲜明可寻的脸,我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我幼时的娘亲啊……
姜淮与当初二十多岁时比起来,仍旧是貌美俊逸恍如神祗的。可是我的娘亲却与年轻时相差了这样多。果然岁月易逝,女人与男人大抵都是不相同的,所能守住的光阴不过也就那么须臾几年。惊鸿一瞥后逝去,也就再也难寻到昔时的痕迹。
“琳琅……”这时娘亲终于启口,她好似仍旧身处梦寐不敢相信,就这么嗫嚅着声音唤我一唤,即而终于哽咽,她终于放开嗓子大哭起来,“琳琅啊!”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冲动吧!即便我们之间隔绝的光阴已叫我们觉的彼此陌生、又添隔阂。但毕竟这个女人她自我有记忆时就鲜活的存于记忆,抚育我至五岁。故而此刻她这拥抱,是出乎下意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