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甫一出得菩堤林,便有一僧挥棒飞身前来。
“来者何人?竟敢私闯佛门禁地!”
那僧约摸三十五六,面善,口气却很是不敬,手中一根木棒舞得虎虎生风,直指南司玥.黎影一个箭步,伸手将棒挡了去,喝道:“你大胆。此乃本朝长皇子殿下。如此不敬,找死么!”
僧人仔细打量南司玥,见他仪表不凡,眉宇间又似有贵族之气。暗自思忖,能破天干地支阵者必非常人。但,饶是如此,无凭无据,也不知那侍卫的话可信与否。一时手足无措,竟愣在当下。
“阿弥陀佛。”身后一长者起身前来,作揖道,“不知是皇子殿下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南司玥心下冷笑,暗自道,哼,我不告知与你,你又怎会知我到来?但面上却是常态,依样作揖,道,“大师不必多礼。实在是我二人在山间迷了路,误走到此处,扰了几位大师清修。还望大师不要怪罪才是。”
“岂敢。岂敢。”长者讪笑两声,一心想早些打发走他二人,便道,“殿下既是迷了路,老纳这就派人送您回去。”
“不忙。”南司玥淡淡摆手,四处看了看,又佯作好奇,问道,“这黑灯瞎火的,不知几位高僧在此做甚?”
“这……自然是修行。”
“哦?”秀眉一挑,南司玥饶有兴致,道,“莫非大师们要学佛祖释加牟尼,在菩堤树下参禅?”
大师面上一红,却强作镇定,道,“正是。”
南司玥冷哼一声,又故作不解,打趣似的笑道:“只是,这相国寺的菩堤树很是奇怪啊。不知大师从何处得来?”
大师心下一凉,已知他确是破了天干地支阵,而他前来的目的,也已猜出了七八分。
“大师,”南司玥眯起眼,靠近他,又细声耳语道,“出家人不打狂语呵。”
“这……”大师也眯起眼,却是与他拉开距离。正所谓来者不善,纵使自己再愚钝,此时能也察出一二不妥来。当下不再客气,拉下脸来,沉声道:“长皇子身份尊贵,还请不要为难吾等。此乃佛门清净之地,长皇子请回吧。”
南司玥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不依不饶,步步紧逼,道:“大师此话差矣。佛家不是宣称要普渡众生么?现在我有疑惑不得解,大师怎可让我就此回去?”
“如此……”老和尚本就笨嘴笨舌,一时也找不到话反驳,只有心中暗暗叫苦的份。
南司玥却又道:“敢问大师法号?”
老和尚不知他胡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有据实作答,道:“贫僧法号空竹。”
“原来是空竹大师。”南司玥点点头,“和住持空禅大师同为空字辈的么?”
“正是。”空竹含首。
“既是如此,想必大师也是寺中长老了。不知大师可曾听说过一人。”顿了顿,故意拖长了音调,道,“空——鸣——!”
老和尚如遭棒喝,大惊,向后急退,险些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