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内还在僵持,却听得门外的侍卫急匆匆的奔入殿内,扑通跪下,整张脸煞白如纸,却是战战兢兢的道,“皇上,不好了……”
“放肆,皇上面前胡言乱语什么?”传召的太监在一旁冷喝一声。
闻言,百官面面相觑。
却听得那侍卫忙道,“皇上恕罪,金殿外的麒麟兽眼中流血,外头……外头……”
“什么?”轩辕墨骤然起身,眸色微冷,“你说麒麟流血?”
“妖言惑众!”洛云中怒然起身,“外头的麒麟兽乃是吞金稳兽,乃石铸镀金之物,岂会流血?你若再在皇上面前出言无状,莫怪本公废了你!”
那侍卫惊吓得浑身颤抖,“皇上皇上,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不信的话还请老国公与诸位大臣外出一观!”
见状,轩辕墨快步下了白玉台阶,走出大殿去。
百官簇拥而出,一个个惊慌失措。
金銮宝殿外头,吞金稳兽立于左右两旁,早年先帝在世时曾有术士断言,此乃取之昆仑山石铸就,若然有异必定天下异动,要先定谨而慎之。时而先帝在世时,诚然不准任何靠近两具麒麟兽半步。
及至先帝驾崩,此事便不再被人提起,渐渐的众人也就忘了。
如今再次被提及,不由的教人心头一惊。
麒麟流血,那便是国将有异的先兆啊!是天意示警!
百官几乎炸了锅,轩辕墨立于麒麟兽之前,天空雷声阵阵,夏日的午后原就喜欢下场雷雨,本也无碍。但是触目麒麟兽流血不止的双目,这样的气氛便不得不用诡异二字形容。
雷声阵阵,紫色的闪电劈开天空,惊得百官不敢吭声。
连带着洛云中都怒目圆睁,却将麒麟兽两道血痕缓缓从眼珠中留下来,一点一滴的落在金殿前的台阶处,这样的场面让人心有余悸。
又是一声炸雷在头顶响起,洛云中冷喝,“本公不信这般妖言,诚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然先帝的话……”轩辕墨犹豫着站在原地,双目死死盯着嫣红的颜色。
“先帝昔年被人蒙蔽,难道皇上也要继续被人蒙蔽下去?”洛云中一声怒喝,“来人,立刻搜查宫闱,
本公誓要将这恣意妄为的凶徒擒拿,碎尸万段!”
轩辕墨眸色陡沉,“住手!”
一语既出,连带着洛云中都稍稍一怔。不由的凝眉去看年轻的帝王,他是一手扶持轩辕墨登基的,也是他亲眼看着轩辕墨成长的。素来轩辕墨对自己的号令是言听计从,只是这一次……诚然有些异样。
只听得轩辕墨道,“先帝已然驾崩,国公爷休得无礼。”
这番言语,才让洛云中知道,自己对先帝不敬。随即敛了眉,恭敬躬身,“皇上恕罪,老臣一时气愤,并非真心不敬先帝。”
闻言,轩辕墨松了口气,“朕知道国公爷的心思,只是如今眼见为实,想来是天示异象,必定国生妖孽。朕虽为君主,多有力不从心,以后还要国公爷好生提点。”这般言辞恳切,自然打消了洛云中的怀疑。
须知洛云中并非常人,他这厢刚要开口请求皇帝封后,这边就出了麒麟兽流血泪之事,自然要疑心皇帝。然见着皇帝也是错愕非常,这般言辞恳切,想来连皇帝也不知其中关窍。
这般想着,洛云中便道,“皇上谦虚待人,老臣深感欣慰。想来有皇上的英明神武,这天下自然不会国生异象。想来什么国将妖孽,左不过是无稽之谈,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轩辕墨轻叹,头上依旧电闪雷鸣,眼看着天渐渐暗下来,大雨即将倾盆而下。
忽然又是一声更强烈的炸雷,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只见有宫人连哭带跑的冲上青石阶,一下子跪在轩辕墨跟前。
黑暗中,众人几乎屏住了呼吸。
听得那宫人哭道,“皇上不好了,慈宁宫大火!”
“这是何故?”轩辕墨心惊急问。
宫人道,“方才电闪雷鸣,一记响雷将慈宁宫的屋顶破开大洞,天火就降落在慈宁宫内,烧着了帷幔这才引发大火。”
这一次别说百官,连带着洛云中都吃了一惊,何事这般凑巧。须知慈宁宫乃是将来皇后的寝宫,这般天意,难道不是暗示着皇帝不该立后吗?
闻言,轩辕墨立刻快步朝着阶梯下奔去,百官随即跟上。
至偏殿稍高处的廊檐下,眺望着慈宁宫方向,果然见大火熊
熊而去。百官瞬时傻了眼,连带着洛云中也是哑口无言。
偏生得这般凑巧?是天意示警?
“皇上?”洛云中正要开口。
却听得轩辕墨扭头冲那宫人道,“诚然是天火吗?你确定不是人为?”
那宫人信誓旦旦,“整个慈宁宫的人都看见是天火降落,决意不是人为。”
听得这话,洛云中所有的话都卡在喉间,一时间只能长长吐出一口气。攥紧了袖中的拳头,仰头看了看暗黑如夜的天空。
大雨倾盆而下,终于缓解了慈宁宫的大火。
轩辕墨站在金殿外头,看着大雨道,“让钦天监查一下。”
语罢,便有宫人快速而去。
不多时钦天监的正史跪在了轩辕墨跟前,只是战战兢兢,面露惶恐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着百官的面,轩辕墨冷道,“今日天显异象,你这钦天监的正史是不是不想要你吃饭的家伙了?”
正史随即磕了头,这才道,“皇上恕罪,臣今日观天象,只见天际阴霾不散,恐生不祥。昨夜纵观星象,只见白虎冲月,想来近段时间国将大动,乃天意示警,诚然不该举行有任何的喜庆之事。月乃国后之征,白虎冲月于后位而言乃是不祥,不利天下不利朝纲。”
“哦?”轩辕墨挑眉。
身后的洛云中,面色乍青乍白,越发的怒意盎然。
什么是喜庆之事,当然是国公府!
国公爷归朝,世子爷册封,以及……待议的立后之事。前两项已经尘埃落定,只是最后这一项立后,怕是不得为之了!
果不其然,洛云中冷哼一声,“胡言乱语!不过一场雷雨,岂能与国祚相关联!”
正史忙道,“国公爷自然是不信的,但是黄河两岸先前久旱不雨,如今慈宁宫天火燃烧,不可不谓之天意示警。还望国公爷以天下为重!”
那一句天下为重,诚然是要害!
若是他执意要皇帝立后,岂非要置天下于不顾?
洛云中冷了眉,终是拱了拱手,“老臣还望皇上以天下为重,立后之事容后再议吧!”
轩辕墨轻叹一声,“只好如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