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墨勉力笑了笑,“是吗?那不是正好,算计完了你们就轮到我自己。”
“哥,接下来该怎么做?”耶律绮低低的喊了一声。这声音不是离歌,又是何人?只是贴着耶律绮的皮面罢了!
那个“哥”让轩辕墨眼底有光,凝滞了稍许。他抚了抚离歌的额发,“你信我吗?”
离歌点了头,“若是不信你,我何苦来这一趟。只是你如此对待贞儿,我难免还是怨恨你的。到底她与我的情意不比血肉亲情少半分!哥,你为何不告诉她实情?”
“你若将死,你会拉着慕风华一起死吗?”轩辕墨反问。
离歌沉默不语,良久她才低低开口,“不会!我希望自己所爱之人,好好活下去。”
“可是你觉得他能一个人好好活着吗?”轩辕墨起身,一声轻叹,“彼时有誓,生死同寝,若是一人先去,另一人断不会苟活于世。我原也是搏一搏,如今输了……你便让我走得安心,莫要再说什么。若我侥幸不死……”
“你一定不会死的。”离歌骤然起身,怒目圆睁,“我不会让你死。”
“连慕青都没办法,你拿什么本事救我?”轩辕墨一脸平静从容,“正因为抱着不死之心,否则我何苦纠缠在戎国的宫闱。”
语罢,轩辕墨轻声咳嗽。
“哥?”离歌站在那里,眼眶红了一下。
“还是行走江湖的人,这点忍耐都没有?”轩辕墨叹息着摇头,“好了,既然醒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总归我还有些时间。”
离歌扭头看了玄武一眼,“那么,是要我去石国?去见耶律楚?”
轩辕墨颔首,“没错。是去石国,不是去见耶律楚,而是去见萧太后。”
“见太后?”离歌一愣。
“总不能辜负了叶年的一番苦心才是。”要从太后的手里找到真正的十九公主尸体,谈何容易。如今他们故意弃于河内,就是等着被人发现。如此离歌的身份才能暴露在耶律楚跟前,白白送了耶律楚一个拿住他轩辕墨的把柄。
人,总爱得意忘形。
自以为拿
住了把柄,就会放松警惕。
殊不知这尸体只不过是诱饵,引人入局罢了!
耶律楚素来多疑,光动嘴皮子没用,他只信眼见为实。既然如此,轩辕墨便让他次次都亲眼看见,看见耶律德的魂,便会急于铲除耶律德留在鹰师内的残部,如此正好是将鹰师拱手让与轩辕墨。有人替自己清理了障碍,这招借刀杀人,轩辕墨自然是乐观其成的。
其次,暴露离歌的假公主身份,既让耶律楚觉得有机可乘赢了太后,又让他觉得更能控制轩辕墨。
如此一来,下面的路就好走多了。
“你要我拿到太后的谕令?还是令牌?”离歌凝眸。
轩辕墨摇头,“进入虎师即可,那令牌太后是抵死都不会交给任何人的。她既然敢下狠手杀了公主,就证明她已经决心反扑。令牌如此重要的东西,一旦交出去,她岂非自身难保?萧太后,没那么愚蠢。”
“你要进虎师干什么?”离歌愈发不解。
看了离歌一眼,轩辕墨笑了笑,“你说太后娘娘心里是不是恨不得我死?若不是我,耶律德不会死,她也不会被软禁。”
离歌心下一颤,“你的意思是……”
“羊走入狼窝,不知是何下场?”轩辕墨别有深意的笑着。
“你疯了?”离歌挑眉,“你明知太后恨你入骨,何苦还要去。若你真要对虎师做什么,便只管交付于我就是。我料那些个酒囊饭袋,谁也近不得我身。”
轩辕墨浅笑,“有些话,不说不明,如今也是时候了。”
“你能不能不说这些暗语?打从我回来,你跟叶贞就文绉绉来文绉绉去,打量着我听不懂是不是?说人话!”离歌愠怒,她来自江湖,哪里听得了这些深奥的话语。
闻言,轩辕墨会心一笑,“不懂就不必听,你只管去见太后,她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那你呢?”离歌一怔。
“我自然与你同去,否则太后这出戏,如何做得下去?”轩辕墨眼底的光忽然黯淡了一下,“待会不管遇见什么,你只当自己是太后的细作,明白吗?”
离歌冷冷的盯着轩辕墨看了良久,“如果你出了事,我不会原谅我自己,只怕贞儿也不会原谅我。”
轩辕墨摇头,“她会明白,而且很快就会知道!”
临出门的时候,轩辕墨扭头看了一眼玄武,玄武会意的点了一下头,目光交接了一下。离歌不曾发现,只是顶着耶律绮的脸,走向了府门外。
上了车的时候,离歌运气,将余毒逼了出来。到底是慕青,这制毒解毒的手段,比她离歌还要略胜一筹。
进了太后寝殿的时候,离歌看见萧太后正在桌案前执笔挥毫,当下喊了一声,“母后。”
萧太后抬头,嘴角微微勾了笑意,“怎么老十九今日有空?”
“正好相公有事前往,儿臣便跟着来了。”说着,离歌作势上前行礼。
“罢了罢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说着,萧太后便执起离歌的手,看了看她的眼睛。
离歌羽睫微扬,给了她一个定心的眼神。
见状,萧太后才算松了口气。
轩辕墨慢条斯理的从门外进来,行了礼,“参见太后娘娘。”
“起吧!”萧太后是不待见轩辕墨的,有了轩辕墨,耶律楚如虎添翼,如今眼看着要将她赶尽杀绝。她的眼里本就容不得沙子,此刻更容不得轩辕墨。
“谢太后娘娘。”轩辕墨直起身子,看了一眼离歌,而后道,“公主长久不见太后娘娘,如今难得见上一面,想必有很多话要说。只是微臣今日前来,却有急事,还望太后娘娘稍后再与公主闲话家常!”
“放肆!”萧太后冷眸,“我是太后,这是公主,岂容你如此轻慢!”
离歌冷笑,“怎么,丞相大人觉得我与太后相从甚密?这番说辞,说轻了是不尊不敬,说大了那就是以下犯上!你虽是我夫婿,但这是石国,容不得你没规没距。”
闻言,萧太后笑了笑,听得离歌如此训斥轩辕墨,不再称呼为相公,这才放了心。慢慢悠悠道,“都是自家人,老十九不必闹得如此难堪。”说着便松开了离歌的手,坐回桌案前,“说吧,什么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