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你终于来了!”
一群身着白衣的泽泪宫弟子早便等候在那个隐蔽的墓穴之处,当看见他们少主携着“执灯者”出现,马上现身迎接。
白浚衡勾唇澹笑,带着卿词从马上下来,问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承蒙少主信任,一切都准备好了!”
众人高应一声,语气之中丝毫不掩振奋。
白浚衡在很早之前便对盗墓之事做好了准备,其专门在泽泪宫旗下设立了另一个暗系组织用以闯墓夺穴之用。
而曾经身患怪毒前去歧雨谷中求医的明丰也是隶属于那个组织。
“少主,现且由明盛为你开路,你和夫人稍后再下来可好?”
一名手持粗绳的矮小男子自动出列,对着白浚衡拱手说道。
“好。”
白浚衡高应一声,眼风锐眼一扫那一行十余人,如水眼眸最后落至那末端的一名男子身上。
他抱着卿词缓步靠近那名男子,问道:“你是新来的?怎么没有见过你?”
“回少主,属下确实刚来不久,所以比较生面口。”
那名男子当即低下了头,不敢直视白浚衡。
“如此,你便好好努力。”
白浚衡说着便伸出左手拍向那名男子的肩膀。
原本高昂的气氛有微的低沉起来,那名男子始终没有抬头,眼角余光之处是蓝衫男子灌注了八成内力的左掌!
此时不发难更待何时?
还未等白浚衡的掌风拍到自己身上,他立刻侧身一避,避开了蓝衫公子的致命一击。
紧接着有数十名埋伏在断壁残垣之后的黑衫男子个个手持利剑直逼白浚衡的要害之处。
一时之间场面混乱起来,白衣与黑衫厮杀在一起,白浚衡也没有在旁观战,而是与他的属下一起,加入战阵之中,他知道那些黑衣人必是逆天暗中安排刺杀他的人手,意在在他们进墓穴之前将他杀死。
掌风飒动,脚步微移,纵使怀里带了一名女子,仍不觉有丝毫吃力,蓝衫公子墨扇所到之处,皆有黑衫男子悄无声息地倒下,且不见任何血迹。
卿词心中暗暗吃惊,没有想到此人的内力已练至如斯境
界,当最后一名黑衣男子倒下之时,天边已露出了一丝微黄曙光。
一天将至,而在那美好的日出之中,却有大片无辜的人在这场争斗中死去。
那名杀人凶手正单手搂着自己,逆着日光笑得璀璨。
身为一名医者,在看见这么大片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心中不是说不难受,她从没有见过此人这般毫不留情的一面,在她面前,他始终是一名风流公子,如此杀戮无常实不是她心中所想。
“你为什么要将他们全部杀光?”
卿词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眸底有执拗的光芒。
“在你的心目中,不知我又是怎样的人呢?”
白浚衡面对着她字字句句的质问,心中突然浮起一丝苦涩。
她从来都是不相信自己,总把他想得过于恶毒与卑鄙,或许从一开始,她便是讨厌自己的,因为自己的到来打乱了她在谷中无忧无虑的生活,因为自己的到来而使她对谷外的事物更加向往,因为自己的到来而致使了有后面一连串事情的发生。
他们相处的时间毕竟太少了,若然他那时强硬一点将她带出谷中,又或者在她被赵泫尘掠出谷中之时早一点将她救出,或许他们相处的时间便会多一点,而她对他的了解也会多一点。
可惜,现今说这一切都迟了,他们都快要进去这未明的墓穴之地了,还谈什么相处与了解?
白浚衡落寞一笑,“卿词你始终都不相信我,其实我并没有将他们杀死,只是略施手段令他们深度昏睡而已。再过数个时辰他们便会自动醒来,对身体也不会有任何损伤的。”
卿词脸上容色一窒,知道自己误会了他,于是也不再纠缠在此事上,只淡淡说道:“将我放下来吧,我能走路了。”
“你能走路?”
白浚衡惊问出声,右手紧了紧她的腿窝之处,仍是一如既往的温热,并无明显的变化。
但他还是依言将她放下。
“我用了‘挫骨行血法’刺通了腿上的几个穴道,一般的走路还是能应付得来的。”
“卿词,你这样做……”
白浚衡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语不成语。
“别误会,我这只是不想拖你们后腿而
已。”
“你这是不想拖我们后腿而已。”
两人异口同声道。
卿词睇他一眼便转过头去,心中微有懊恼。
“卿词,认识了这么久了,你仍是这般好调戏啊。哈哈——”
白浚衡说着便轻笑出声,他上前几步携了白衣女子冰凉的手便将余下没有负伤的下属集结在一起,“大家经过方才的一场战斗应该深刻意识到觊觎冰环的人有如此之多,咱们是不是应该早他们一步将冰环夺到手,将先祖留下来的遗训完美达成?”
“是!少主说得对!咱们誓死跟随少主,誓要将冰环夺到手!”
众人的士气再次高涨起来,就连那几个负了轻伤的男子都说要跟着白浚衡一起探墓。
然,被卿词一口拒绝。
只因她不知道他们身上流出的血会不会引来那墓穴之中某些嗜血的生灵。
白浚衡自然是遵从卿词的说法,命令负伤的几人在外面守候,等他们回来。
于是,包括白浚衡和卿词在内的一行二十人在明盛开通了的墓穴之路下,缓缓进入深不见底的墓穴之中。
*
墓穴之下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有微弱的火光从前方照来,正是从前面带路的一名男子手中的火折子发出的。
白浚衡和卿词两人被其余十八人前一批后一批紧紧地护着,前进的道路很窄,漆黑的甬道之中仅够一个人侧身而过,寂静的氛围之中除了众人的脚步声便是沙石轻轻刷落的声音,他们都沉默地往前走着,手中火光照不亮未明的道路。
也不知如此压抑地行走了多久,终于前方的道路逐渐开阔起来,虽不是说宽阔如京城大街,但是起码可以同时让两人并排而过。
待全部人出了狭窄甬道之后,大家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但,尚未等众人望向白浚衡请示下一步的行动,那几名负责照明的下属手上的火折子不知为何于一瞬熄灭。
偶有细碎的风声通过空荡荡的甬道擦过众人耳边,也不知是那风声过于凄厉,有不少人竟听见有怒吼的兽嚎,那一声声似暗含警告的吼叫低低徘徊在暗黑无边的甬道中,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更遑论说继续前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