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只有一只红烛在燃烧,将空荡的殿照出浅淡的光晕,一切似乎都藏匿在昏暗中。
蝉衣穿着素白的亵衣,独自在窗前拨弄着“响盏”。
响盏是一种敲击乐器,铜质酒盏的模样,盏底穿有长丝彩穗,做乐器演奏时,多以小软锤敲击,声音清脆;若是用来表演舞蹈,则是手持双盏而舞,讲究的优美姿态,并在舞时偶然敲击,发出清脆之音迎合琵琶乐曲。
蝉衣手里的响盏是她在得知夜昭容今夜继续侍寝的时候叫紫瞳去清溪院那里要来的。本来她脑袋里似有什么要呼之欲出,可紫瞳带来的消息却让她的脑袋变得空空。
虽说她心底是早清楚王宫里这档子事的,可是当她知道大王又召了夜昭容侍寝的时候,这心里还是不舒服。要不是想到大王今日将她拥入怀中说的话,此刻她也许已经无法这般静心的去拨弄响盏,想着乐舞之事了。
“主子,可睡了吗?”殿外传来细微的声音。蝉衣抬了头:“还没,进来吧。”殿门咿呀,紫瞳披着衣裳,走了进来。
“你怎么过来了?有事?”蝉衣看见紫瞳出现在后堂,便轻声问着,因为早先她就已经让秋月秋叶已经回房入睡,而紫瞳也是被打发了回去休息了,她依旧不习惯有人为她守夜。“也没事,只是睡不着想出来走走,却见窗前是主子的独照身影,便思主子怎的还不休息,就说过来问问。x君x子x堂x首x发x”紫瞳解释着走到蝉衣跟前。
“还不是想那乐舞之事?”蝉衣说着一笑,将手中的响盏放下了。
紫瞳看在眼中,心道她这般忧愁也是应该,毕竟她不是小姐。不是那才华横溢的贺兰蓉。但是嘴上却要劝慰:“主子且宽心休息吧,乐舞之事本就是主子您所长,不如明日起来再做计较?再说那歌舞奴婢看着也是不错,主子也不必太过计较,免得累了身子,刚才奴婢在窗前看到主子那捧盏的样子,虽是玲珑曼妙,但也太过孤……”
“等等。你说什么?”蝉衣忽然眉眼一抬,眼盯着紫瞳,一手捂着心口,微微地张着嘴似顿住了一般。
紫瞳一愣,喃喃到:“奴婢就说主子您早点休息……”
“后面的,你在窗前看到什么?”蝉衣急声地问着,眼眸闪亮,眼珠也开始转动。
“啊?看到主子您捧着响盏地模样啊!”紫瞳还有些迷糊。
“紫瞳。你去,殿外站在院中,你再去看看,去!”蝉衣急声吩咐着。紫瞳应着就稀里糊涂地出了殿跑到了殿前院中站定,才想着叫她看,她看什么呢?
正在迷糊中。::Junzitang.com 首 - 发 君*子*堂::但见后堂内的光亮明了一些,主子的身影被拉的有些修长,然后是双影重叠在一起,是主子捧盏摆动胳膊的动作。
紫瞳看的迷迷糊糊,不明白主子什么意思,眼前主子的身影就不见,很快蝉衣也出了殿,到了她的跟前。小声地问着:“可看见我地影子?”
紫瞳茫然的点点头:“当然看的见啊。”
蝉衣看紫瞳那模样。噗哧一笑说到:“去,你进去。在烛前给我跳两下。”
“跳?主子,奴婢不会……”
“什么不会?你跟着我的,当初我学舞难道你就没看?我就不信你看都看不会,就算你不会,进去随便做两下动作总是可以的吧!快进去!”蝉衣说着推了紫瞳一下,紫瞳只好听话的进来殿到了后堂在烛前乖乖地摆动着胳膊。
蝉衣站在院中看着窗影上显露的虚实相合的影子,跺地一脚冲回来殿里,紫瞳一见蝉衣进来,就放下胳膊,要停止摆动。
“你继续跳你地,我不叫你停,你就别停!”蝉衣吩咐着紫瞳,自己去摆弄烛火,然后又跑出殿,几次往返之后,终于将三支红烛放在一处,并置于高台之上。
这一次她站在殿外看着窗影上单影浓重,满意地点了头,然后才进殿对着还要摇摆的紫瞳说到:“好了,你不必跳了,现在你到外面看我跳,看仔细点,等下我要问你的。”
紫瞳点点头,听话的出去后。蝉衣站在窗前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地烛台之后,以手捧着那响盏,摆弄出一个个妩媚的动作来。
一连串的轻摆之后,蝉衣将紫瞳叫进了殿里:“如何?”
紫瞳张大了嘴,使劲地点头:“好看,真好看,就好象人舞在月中一样。”
蝉衣听见紫瞳地话,眼中再一亮,双手轻击:“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主子想到什么?”
“想到这次的乐舞该如何改!”蝉衣笑着回答着,脸上飞扬的神采看地紫瞳都有些迷了。
“好了,紫瞳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也休息了,明天再想的周全些。”蝉衣说着就回到床边。紫瞳应着从高处取下烛台,然后熄了两支,便退出了殿。
掩上殿门,隔窗看着那殿中的昏暗,紫瞳轻出来一口气,内心感叹着:“小姐,我道这世上只有您的舞绚丽而美,却没料想到灯下之影于窗幕之上,竟是如此的妖娆。她的身段如此轻柔竟和小姐您无差,大王他选出地人,果然不一样,怪不得他会让她操心乐舞之事。我都以为大王只不过为了顾名而用她,却不想她竟是真正善舞地人,看来昔日说她在大殿中听王抚琴与王夜舞,竟是真的了。小姐啊,若是您知道有人与您这般善舞,您定是开心了,这是现下她做了您,要是您知道了,又会怎么想?”
蝉衣从清晨起来就在殿中思索,后来便带着紫瞳去往清溪院与那瞽官商讨后,召来不少舞者比划起来。因为蝉衣想到地是影舞,必须在夜色下才看到出效果,所以蝉衣向大王请意,在获批准之后,也总是在宫门要落锁的时候才回到她的朝阳宫。
这些日子,她白天里先叫舞者们按她设计的动作练习着,晚上就让她们在一间硕大的殿堂内舞起,自己则躲在殿外看着窗影。实际上她叫人去拼接出了一块非常大的白锦幕布来。但是她一想到大王那份凝重的神色,她便没将幕布的事说出来,她希望直到大王亲阅时再表现出来。
蝉衣是一连数日奔波在清溪乐舞的事上,全身心的都忙进乐舞之事中,可这会后宫里却是另一种气氛,所有人的目光不再注意到这个奔波在朝阳和清溪中的蓉昭仪,反而都盯着夜昭容了,因为自从她侍寝之后,大王竟再也不召别人,夜夜点召于她,竟足有半月之久!
--知道大家急不可耐了,明天我们的女主就该想起,她是蝉衣了哦!呵呵!谢谢大家的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