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突降大暴雨,清晨的阳光却特别的足,不待太阳完全升起,若凌就带着四个侍卫从皇宫东门低调离开,只是去看看伴读考试这也不算什么大事,谁做她的伴读更是小事。
恒京店铺林立的街道还未全部营业,就已经有衣衫褴褛,甚至还有些衣衫正在滴水的灾民出来讨食。
若凌坐在马车中撩开锦帘看着,她劳的是心,百姓劳的是身,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不同的,无法‘论断到底哪个更好。
“小姐,到了。”踢踏的晃动声终于停了,整轮太阳闪着耀眼金色圆圆的挂在东方的天空,马车已经行了很久。
若凌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的断瓦残垣心里难过,昨夜突降暴雨听说城南十里外的平民区受灾,所以她临时改变主意来到这里。
侍卫恭敬的站在若凌身后,他们只听令牌行事,所以根本不知道这里不是他们应该来的地方。
民居比不上皇宫雕梁画栋、坚木琉璃瓦,像这种贫民区房屋多是泥土墙稻草屋顶,这种房屋保暖还算很好,可是却经不起大暴雨冲刷。此刻,东倒西歪房屋坍塌,满地流淌的泥水就是他们曾经赖以生存的家园。
朝廷昨夜已经紧急下拨银钱救灾,奈何层层审批就算速度再快,明日之前救灾物资也是下不来的。受灾的百姓知道这点,所以此刻都躲到城内讨食,这会儿留在这里的灾民并不多。
“买些吃的回来分发。”若凌掏出银子递给身后的侍卫,百姓们都知道的事,她身为公主当然也懂。这里现在仍旧有一些老幼残弱的灾民,她还是要做点能为之事。
“你们保护好小姐,我去去就回。”其中一个侍卫嘱咐另外三个人,然后在马车上解下一匹马飞奔再次进城。
若凌将已经很简单的襦裙系到脚腕,一双纤尘不染的白色绣鞋直接踏着泥水走进灾区,一步踏下绣鞋就变成黄褐色。
侍卫并没有胆量敢拦住公主,只好低着头陪她迎着各式打量的目光步进灾区。
一栋栋破损成泥墙的房屋多数已经没有房顶,踩着曾是房顶的稻草,若凌一栋挨一栋的检查着危房,在心里默默祈祷不会有受伤的百姓。
直到走到最后一栋残屋,若凌真的发现里面有人。而且,居然是两个灾民。半个稻草屋顶遮蔽的淡阴下,似乎有一个老者躺在完全湿透还在滴水的被褥之中没有一丝反映,破旧的木*前又是泥又是水的地面上跪着一个和若凌差不多年龄的男孩儿。
男孩儿一身被泥水打的昏黄布满补丁却还是残破的衣衫,一只脚穿着露了一个脚趾的黑色旧鞋,另一只却是光着的。双手抓着*沿,散乱的长发黏糊糊的几乎盖住整张脸,不停抽搐的身体证明他在哭。
侍卫终于不能只是跟随,抬手拦住若凌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