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江宁织造的二少爷要娶醉春楼的清流头牌落尘姑娘的事情终于被一件更大的事情盖过去了。那就是江宁织造的月老爷子原配妻子被发现和户部尚书有一腿,也因为这件事情,直接让月老爷子怀疑这位二少爷的身份,养了十多年的孩子有可能不是自己的。
在这样的前提下,怎么可能再容许这个儿子胡闹。
同时在这个当口,卫国的皇后娘娘斥巨资请江宁织造赶制的一批月光锦上出现了严重的鱼目混珠事件。
宫中的浣衣房在浣洗这批月光锦的时候,发现严重的掉色。
这对百年老牌的江宁织造来说是一件严重到可以抄家掉脑袋的事情了。
数月之后,之前月二少的这档子事落下帷幕,落尘姑娘还是醉春楼的清流头牌,月二少的身份仍然不清不楚。
周煜一气之下以以下犯上的罪名想要杀掉月家上下,但念其家族是世世代代的皇商,就削去月家世袭的爵位。
比起丢失性命,这简直就是恩上加恩的旨意。
在江宁府闹得鸡犬不宁的时候,边境的战事也发生了改变。
本来人人都以为的習国会直取的江陵府,但是最后習国碰都没碰,铁桶似的围了半个月,最后撤回了習国境内。
本来在邓州摩拳擦掌的卫国军队,突然军中闹不和,于是一部分撤回了江宁府,一部分继续守在邓州。
神奇的是邓州的军兵刚撤走,習军就从永州冒了出来,与那一部分滞留的部队开战了,并且成功夺取了邓州。
而周煜本来是想要狠狠责罚撤回来的军兵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没有责罚也没有嘉奖,这件事就像水滴落在湖面上一样,最后还是化为平静。
知道这些事情的程姨,是最吃惊的了。她一直知道公主办事滴水不漏,心思缜密;也知道公主暗中的势力是不可估量的,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公主竟然这么狠!
仅是一个小小的江宁织造二少爷的瞎胡闹,竟然用了二少爷生母与别人瞎混这样的事件干扰月老爷子的视线,又在进宫的锦缎上动了手脚,让月老爷子根本分不出心思去管这个儿子的胡闹事。
同时在这个节骨眼上用战争扰乱周煜的视线,一方面把周煜的注意力从落尘姑娘身上移开,一方面又内外联合,把自己的人马换到周煜眼皮子下,杀尽周煜的人马,简直是一举多得。
程姨越来越觉得这位当初救了自己性命的習国公主并非池中之物,若他日不能荣归故土,那也一定是要搅起一番风浪的。
江陵府嘉义钱庄
“梁大人,这位就是孟云孟先生,”风越把孟先生带到梁大人的床前,几个月的病痛折磨,又加上水土不服,梁大人基本上瘦成一把骨头了,但是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撑着身体硬要坐起来。
“梁大人梁大人,这可不妥,快快躺下。”孟云见到梁大人的之后面上一惊,赶紧扶着已经坐起来的梁大人又重新躺下了。
“什么大人啊,都被削官了,承蒙世子搭救捡回一条贱命。孟先生快不要这样称呼我了,直接叫我子誉就好。”梁子誉虚脱地笑了笑。
“子誉?梁子誉?原来你就是梁子誉?梁大人,请受老夫一拜。”孟云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突然面色一怔,赶紧给床上的这位梁子誉跪下了。
“哎,孟先生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风越,快把孟先生扶起来。”梁子誉见喊不动孟云,自己又行动不便,招呼起一旁的风越来。
“当年,老夫一介布衣,承蒙世子赏识,才有了现在的地位。泰安十七年,老夫受世子所托前去白杞的时候,被歹人所害,若不是世人派梁大人你来搭救我,只怕那是我就已经成为野狗的果腹之物了。这等救命大恩,在下没齿难忘啊!”
“哈哈,世事难料。当日我是救了你没错,你看现在我躺在这里动都不能动的,还不是要靠孟先生医治么?之前孟先生说的救命之恩现在正好是个报恩的好机会。”
“梁大人说的是,若不是这样的机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梁大人呢。”
“孟先生,都说了不要叫我大人了,还是称呼我为子誉吧。”
“那子誉也称呼我为孟云吧,先生先生的多排外啊。”
“好的,子誉。”孟云抬眸一笑,手却搭在梁子誉的脉上细细琢磨。
“云兄,我这副身体怎么样?可还能支撑我看到明年江陵的茶树开花?”
“子誉,你这病倒是比起您夫人来说是不严重,只要煎三副药就好了,只是,子誉,”孟云抬眼看向梁子誉的眼神变得复杂:“为何你的身体里有苗疆的蛊毒?你自己可知?”
“蛊毒?什么蛊毒?存在身体多久这个云兄能判断出来吗?”
“说来奇怪,你的这个蛊和之前城西盛行的瘟疫很相像,基本上都是相克的,不知道有没有一定的关联。”
“那我家人呢?我夫人呢?我儿子女儿的身体里呢?他们有没有这种蛊毒?”梁子誉很焦急问孟云,神情急切。
“他们都没有这种蛊毒。只有你的身体里有。”
“那就好,他们身上没有就好。没想到我梁子誉一生驰骋天下,最后会败在这小小蛊毒手上。周煜,你够狠!若有机会,我一定要取下你的项上人头!”梁子誉有些激动,直接咳出一口血来。
“子誉子誉,你慢一点。我先让风越给你去煎药,我再回去好好查查这种蛊毒,你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切不可动怒。这间房子里里外外全都是风阁的人,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风召,他这段时间里就是你的贴身护卫了。”
“好的,云兄慢走。”
“子誉好好保重身体,老朽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