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百花镇的居民来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引领他们走上富裕之路的女神萧梦离终于公开迎亲了。大街小巷大清早的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居民,他们自发地准备了许多红色的彩带,欢呼着,挥舞着,兴高采烈地庆贺秦蔚晴与萧梦离喜结良缘。
萧梦离高高地骑在枣红色的骏马上,马脖子用红丝带扎了一个大大的红花。萧梦离双手牵着红丝带,玄影走在前面牵着马,身后跟着一顶由四人抬着的漂亮花轿。花轿后面还跟着一大群吹锣打鼓的乡亲,吹奏着热情洋溢的曲调,各个喜笑颜开。
离园门前挂着高高的两串爆竹,两边站满了吹锣打鼓的百姓。花轿迎至离园,爆竹声立刻响起。萧梦离翻身下马,花轿也随之停落。
酒千盏高高兴兴地大喊一声:“接新人……”
萧梦离在玄影的陪伴下来到花轿前。
花轿放低,喜娘将红色的轿帘掀起,头盖红巾的秦蔚晴从轿内步出。萧梦离欣喜迎上前,将他的手握于掌心。她牵着他的手,出了花轿,一身艳红的喜服,华美却不张扬。金色的丝线绣出代表幸福美满的并蒂莲,一双鸳鸯快乐地游弋其中,腰间挂着红色的同心结,垂落细丝的流苏。每一处精美的妙计,皆喻意着比翼双飞,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好咧!”
欢呼声四起。
“恭喜萧夫人与新相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恭喜萧夫人……”
“恭喜!恭喜!”
四下传来乡亲们的欢声祝福,萧梦离牵着秦蔚晴的手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走入喜堂。
高高的正堂中央端坐着一身黑点红云相间喜袍的浪淘沙,其下是黯紫华服的夜歌,身后站着玄胤枫、风怜情和水镜月。
酒千盏红光满面红光站在喜堂之上,高喊:
“吉时到!新人行礼!”
“一拜天地!”
萧梦离牵着秦蔚晴的手面向门口跪下,双双叩首。
“二拜高堂!”
萧梦离牵着秦蔚晴的手转身,跪下,面朝浪淘沙而拜。
浪淘沙满面喜色,笑得见牙不见眼,他乐呵呵看着朝他行礼的新人,满意点头。
“夫妻对拜!”
萧梦离和秦蔚晴起身,稍稍离开一点距离,相互对拜。
“礼成!”
四下响起一片欢呼声。
“送入洞房!”
顺利的拜完天地,玄影将秦蔚晴扶进后院,萧梦离笑脸迎向前来贺喜的众乡亲,邀请他们去后园吃杯酒水。乡亲们欢声笑语一边道着恭喜,一边在风怜情的引领下往后园而去。萧梦离笑着一一回应,附耳低声交待了风怜情两句,风怜情含笑应允。
靠近水镜月身边,萧梦离低低地说:“镜月,孩子们在房中无人照料,我不放心,你和胤枫去看看。”
水镜月点头,招呼玄胤枫,二人一同往后院的婴儿房走去。
“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
“谢谢!”
萧梦离笑颜如花,一一与前来祝贺之人一一道谢,忽见洛非云捧着大大的喜礼迈着的豪迈的步伐而至,对萧梦离拱手笑道:“萧夫人,恭喜!恭喜!”
“非云,你怎么来了!”
接过礼物交给一旁的小厮,萧梦离欣喜道。
“将军军务在身,不能前来,特命我略备薄礼,前来为夫人庆贺,寡表心意。”
“非云,谢谢!”想起裴沐瞳,萧梦离心中有些难受,不禁问道,“沐瞳……他还好吗?”
“不大好。”洛非云实话实说。
“怎么了?”萧梦离闻言担心,关切询问:“莫非旧疾犯了?”
“夫人想哪里去了。将军身体无碍,只是……”洛非云摇头轻叹,低声道:“夫人也知道,自从京城一别,羽儿姑娘音迅全无,将军一直在担心羽儿姑娘……”
“哦……”原来是为了她呀!
萧梦离不禁有些失望,虽然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在期待着些什么。
洛非云犹豫,似有话想说。却被身后突然插入的人声打断,
“王……夫人,追风奉少爷之命,前来送上贺礼!祝愿夫人与新官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一身风尘匆匆而至的追风放下礼物,拱手道。
“多谢!”萧梦离虽然与追风不熟,却知道追风是慕荣尔雅的侍卫,她不由得询问:“尔雅最近可好?”
略有迟疑,眸中闪过一抹犹豫之色,顿了顿,追风回答:“少爷身体尚好,一直惦念着夫人。只因最近朝务繁重,不能远行。还请夫人见谅。”
“是吗?”萧梦离笑了笑,表情有些僵硬。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她交待道:“你要叮嘱尔雅重保身体,朝务重要,身体更重要。”
“是!追风记住了。”
“三妹……”
这个玩世不恭的声音,莫不是……
含笑迎上,萧梦离意外道:“花非雾,你怎么来了?”
花非雾羽扇轻摇,满面笑容回答:“三妹大喜之日,愚兄焉能不到。只是大哥远在潼关无法前来,还忘三妹不要见怪才好。”
“哪里!小妹不敢。”
心里念叨着宇文敖不来更好,省得他打歌儿的主意!
“萧夫人……”
咦?那个白衣飘飘玉面冠巾的公子哥儿,莫不是……
“尹清扬!”
五官清俊,眉目如画,姿态从容,飘然如仙,尹清扬一身素雅翩然而至,朝萧梦离含笑道:“萧夫人,恭喜了!清扬来迟,还望夫人不要见怪才好。”
“尹公子客气了,梦离受宠若惊,又怎会怪罪!”
花非雾看着尹清扬,神态庸懒,含嘲带笑,道:“如若非雾没有认错,眼前这位衣袂翩纤的白衣公子定然就是逍遥侯尹清扬无疑。花非雾在这里有礼了。”
“花尚书好眼力。”尹清扬含笑作鞠:“清扬还礼。”
四目相对,目光交错间,一个优雅,一个庸懒,一个内敛,一个自负,只觉电光火石,“吡哩啪啦”,二人已用眼神交手一翻。
火药味儿好浓啊!
萧梦离偷睨尹清扬和花非雾一眼,暗自低叹。
古语云:一山不能容二虎。此话放在尹清扬和花非雾身上半点不假。
那个……
你们想打架到外面去,今天是姑奶奶的大喜日子,别在姑奶奶家里找晦气!姑奶奶看了憋气!
然而,萧梦离似乎猜错了,因为尹清扬和花非雾很快就……
“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
“久闻逍遥侯大名,一直无缘得见,花非雾深感遗憾。”
“今日得见当朝状元花尚书,清扬快慰平生。”
二人你来我往,握手笑谈,亲切得就好像十几年不见的老朋友,然而他们眼神之中夹杂的阴狠凌厉之色,却令从旁观战的萧梦离脊背发寒。
古人说人生最大的喜事莫过于——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金榜题名嘛,萧梦离不在乎。她不求功名,不求利禄,要个金榜题名也没有用。反倒是洞房花烛……哦呵呵呵呵,某女在内心不断奸笑,只恨不能早些撇下后园这些碍事的宾客,直奔洞房。
不过,某男可就没有这么好心了,一直拉住萧梦离不让她走。
“三妹,自从追风寨一别,我们聚少离多。难得今日在百花镇中相遇,你一定要好好陪我喝上三百杯。今晚咱们不醉无归!”
萧梦离额头N滴冷汗,推拒着花非雾,劝说:“二哥,你酒量不好,还是不要喝这么多了。”
“为什么不喝?今天我高兴!喝!喝!”明明已有七分醉意,却硬扯着萧梦离要灌她酒,这样半疯半癫的花非雾,可是跟平日里一本正经的他相距甚远。
萧梦离额头N+1滴冷汗,正想制止,冷不妨一旁的酒千盏端着酒葫芦跑上来凑热闹:“小徒弟,今天是你和蔚晴的大喜日子,老头子高兴,今夜咱们不醉无归!”
萧梦离满脸黑线,正想反对,一旁的雨落扬插嘴道:“不行啊,师傅!今晚可是梦离和蔚晴的洞房花烛夜,要是梦离喝醉了,还怎么洞房!”
雨落扬的声音很大,引来了旁人的一片嬉笑之声。萧梦离脸色黑如锅底泥,站在那里好不尴尬,她总觉得周围人看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暧昧。酒气上涌,脸蛋红扑扑的,滚烫滚烫。她轻咳两声,决定继续喝酒,暂时不回新房。
“难得酒师傅有此雅兴,今夜咱们不醉无归!”
萧梦离举杯,正欲干了,又听酒千盏道:“落扬呀,如今我的小徒弟和蔚晴成亲了,啥时候轮到你?”
“我?”雨落扬一手抱着酒葫芦,一手拿着筷子正在那里大块跺儿,听见酒千盏的声音,他抬起眼皮瞅着酒千盏,莫名其妙道:“我咋了?一个人挺好的!喝酒!吃菜!”
“傻小子!”猛敲雨落扬的脑袋,酒千盏训斥道:“人总是要结婚生子的!哪能够一辈子单身一人,难道你真的想孤独终老吗?”
抱着脑袋,雨落扬用力摇头,吃疼道:“一个人太寂寞了!我不干!我不干!”
“这就对了!”
“可是……”眼珠子溜溜一转,雨落扬又道:“可是徒儿并非单身一人呀!我还有蔚晴呢……”
酒千盏双眼一瞪,教训:“蔚晴已经结婚了,哪能够像以前一样跟你整天腻在一起!”
“这样啊……”雨落扬苦恼地摸摸脑袋,困惑道:“可是即使结婚了,我们还是住在一起啊!一起吃,一起玩,一起做生意。”
“蔚晴有家了,有自己的娘子,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他哪里有这么多时间跟你在一起玩!再说了,这里是蔚晴的家,不是你的家,难道你真想一辈子赖在这里不走不成?!”酒千盏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