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夫开好药方子,再一次走进屋内,自荷包中取出一枚棕色的药丸,顿时一股恶臭扑鼻。。
“来,姑娘先把这药丸吃了。”陈大夫将那颗一股恶臭扑鼻的褐色药丸递到南紫毓手里,说道。
这药丸是用七七四十九种补药熬制而成的,普天之下只有两颗,十分珍贵稀有。
若不是看在沈昊天的父亲沈老将军当年与他同朝为官,曾有恩于他的情份上,陈大夫也不会慷慨地献出一枚给南紫毓享用。
“这是什么药?”
南紫毓,捂着鼻子接过那颗一股恶臭扑鼻的褐色药丸问道。
“安胎药!”
“你说什么?安胎?你是说……”南紫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停地重复地问。
“是的,恭喜姑娘有喜了。”
“明明已经是有身子的人了,为何还要骑马,差点就小产了。身子也虚得差点不行了!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知道有身孕的女人要小心照顾自己的吗?”
陈大夫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粗心的女子,有了身孕都不会照顾自己,他一开口就忍不住唠叨了一大堆。
可是,接触到她茫然的眼,他咽下了接下来一大堆的唠叨,望着她,带着一丝得意的神情说:“不过,还好,你遇上了老夫,现在已经无碍了!孩子已经保住了!”
“身孕?小孩?”南紫毓无意识地重复她说过的词语,麻木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
其实近一个月来南紫毓总觉得低烧不断,浑身无力,吃东西也丝毫没有胃口,她原本以为这一切不适是因为一直没有注意身体,没有休息好引起的,没有想到居然是……
“啊……天啊……难怪我最近常常呕吐,我……我还以为只是睡眠不足引起的身子不适。”
惊喜只是一会儿,南紫毓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原本是为了替伊扎姆解药才献身相救,却不曾想到会怀上他的孩子。
她是个正常的女人,当然有可能怀孕。
可是,她该怎么向他说明?他知道以后会接受她吗?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保住腹中的胎儿,那是他的孩子呀!
想到这里,南紫毓捂着鼻子,望一望那颗一股恶臭扑鼻的褐色药丸,想要吞下它,又有些犹豫。
“这副药怎么那么臭,它真的有效吗?”她半信半疑地问道。
“越臭的药功效越明显,你没有听过良药苦口利于病这句话吗?”
陈大夫拍拍胸脯打包票,还用他的名誉担保说:“我敢打包票,这药的确有效,如果我有半句假话,你大可以砸了我的招牌!”
“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
南紫毓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为了能够保住腹中的胎儿,她算是豁出去了。
于是,她捏住鼻子,咬了一口那褐色药丸,皱眉道:“这药好苦呀!”
“苦口良药嘛!你一口气把它咽下去,就不觉得苦了!”
“我实在是吃不下了!”南紫毓皱眉,摇摇头道。
陈大夫坚持要她把药喝完
,南紫毓无奈,只得捏住鼻子,把那颗又奇苦无比又难闻得药丸一口吞下。
当吞下药丸时,突然感觉到有东西堵住胸口,胃里的药臭味一直往上泛,她有一种强烈的想作呕的感觉。
但陈大夫却让她坚持忍住,说是把药呕出来的话,药效就没有了,这药十分珍贵,
一定不能如此浪费掉。
南紫毓无奈,只得把涌到喉咙里的恶臭药物又强硬吞了下去。
吞完后,她又觉得恶心难受,幸好陈大夫给她一碗酸梅汤喝了,她这才觉得好受些。
说起来这药也真神气,吃完药后,她觉得小腹隐隐传来一股暖流,原本绞痛的腹部不再疼痛,她这下子终于舒服了。
她服用完药后,陈大夫已经走了出去,沈昊天看到陈大夫走出来,就焦急地迎上去问:“她吃药了吗?怎么样?她好一点了吗?”
陈大夫面上犹豫,不知如何说好。
看着陈大夫犹豫的样子,沈昊天隐隐知道南紫毓的情况可能不太乐观。
他心中十分担忧,但害怕让屋内的她知道,他低声地说,“陈大夫但说无妨。”
陈大夫看了一眼沈昊天,低声说,“这个孩子暂时是保住了,但是情况不是很乐观。尊夫人气郁心结,血气凝固不畅,这对胎儿影响很大。”
“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尊夫人心气不足,所以,一定要小心服侍着,补药和安胎药定然是不能断,此外,孕妇睡的屋内经常拉开窗帘,透气,再有就是她需要静养……不要让她动怒或者悲伤。”
陈大夫一句句尊夫人的称呼,让沈昊天心情复杂,极力掩饰着情绪,淡淡微笑,回答道:“我知道了,谢谢陈大夫!”
“不客气,这都是老夫该做的,你们现在可以走了,不过,要是尊夫人有任何不适要尽早前来让老夫诊治,知道吗?耽误了孩子,那是大事。”
“好的,一定一定!”沈昊天敷衍地回了陈大夫几句话,给了银两,就小心翼翼地扶南紫毓离开了医馆。
担心骑马对于身子虚弱地南紫毓来说太过于颠簸,沈昊天只好将骏马换成了马车,将她小心翼翼地扶上马车。
“我带你回家,路途有些远,你可以暂时在马车里小睡一会!”温柔地说完,他把她按倒在自己膝上,拉过车内的毯子盖住她。
“嗯,好的,谢谢你!”尽力了这么多,南紫毓早已经筋疲力尽,她枕着他的膝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路上南紫毓睡得很熟,沈昊天害怕途中的颠簸令她难以负荷,所以从头到尾都紧紧地搂着她,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为了让南紫毓在自己的怀中睡得舒服,沈昊天只能保持一个相同的姿势,不敢动弹。
他无聊极了,只有凝望马车窗外的风景,一边一路被摇晃着,不知何时才到终点。
可是,时间一长,长期保持一个动作,令他的胳膊酸麻,长途的颠簸将他浑身的骨头都摇散了。
沈昊天忍不住浑身酸麻的疼痛,稍稍移动了一下,想要
找到一个令他舒适一点的姿势,不料怀中昏睡中的人儿皱起眉,睁开了眼睛。
沈昊天紧张地握着她的手,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见她缓缓睁开眼睛,笑道:“你醒了?”
“嗯!”昏昏然的南紫毓点了点头,这才发现马车停下了。“到了?”
“是的,你不想看看我带你到了什么地方吗?”
终于可以结束旅程,南紫毓的精神回来了,匆忙间一时忘形地站起,令双腿不支地险些倒下,亏得沈昊天眼疾手快地扶着她。
她无力站起,对着打开车门的沈昊天要求:“把我抱下去好吗?我的腿已经麻了,站不起来。”
“没有问题。”他依言将她抱下马车,放在路边的石块上。
“我并不介意抱着你走到家,但由于路途太远,而且还有好多行李要拿,所以我……”
“家?”她握着沈昊天放在她膝上的手,有些不确定自己听的话。
沈昊天笑着用手拨弄着从她发髻上散落的几缕发丝。
“是的,家。一间还算大的庄院,但却是属于我们的天地,在那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我们。”
这儿?南紫毓扶着沈昊天的手臂,慢慢地站起来,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不远处有一座精致清雅的庄院,在庄院前面,有的是蒺藜墙围;更有花木桑松,时从墙头露出。
离庄院不远,有数亩农田,几行桑柘。菜花麦莠,把那农田数亩,早铺成金碧迷离。
“这是,你什么时候买下的庄院?”
“前段日子,刚巧有位朋友手头有点紧,急需转手这里,我就在他手上买了一点葡萄园,还有这座庄院。我想这里比较幽静,不像城市那般嘈杂,或许在这儿更适合你静心休养身子,这里比较幽静,也许能让你的心情更好些。”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实在不愿意再看到你郁郁寡欢的模样,希望你换个环境能够过得开心一点。”
她眨眨眼,回头对他露出了将近一个月以来未曾露出过的笑容:“谢谢你,沈大哥,你能这么替我着想!谢谢!”
沈昊天像对待孩子一般,抚摸着南紫毓的光洁如大理石一般的额头,温柔地笑道:“傻瓜,谢什么,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只要你喜欢就好!”
说完,他搀扶着她走进正厅,扶她在一张软榻上坐下,就开始忙碌地收拾屋子。
望着他忙碌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难以言喻的感动令她合上眼眸,却有晶莹滑过脸颊,薄唇微颤。
她只是一个落难公主,有什么资格留下,独享他的温柔?
明明心中不爱他,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心底会突然出现他温柔的笑,轻轻的,淡淡的,即便是远远望着他,也让他的心暖暖柔柔,悠悠淡淡。
他深爱着她,即使她不爱他,他也从来没有抱怨,从来只是安静地陪着她,甚至从不说一句话就走,嘴角却始终挂着幸福温柔淡然的笑,让她心底的波一层层悄然荡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