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向南紫毓,她的眼已闭上,绝美的脸更加苍白,他感觉到她的体温慢慢的、慢慢的转为冰凉……
“不……”她的鼻已不再呼出气息,只剩下温热的血液。
“不要……”不要这样对他……“你说你会活着的,你答应我的!南紫毓!你答应我的……”
听到屋内的异动,沈昊天立刻冲进屋内。
看到静静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南紫毓,沈昊天当时就震惊了。
他俯下身,抚摸着南紫毓那娇艳脱俗的小脸,轻轻地叫唤着:“毓儿,毓儿,你醒醒!”
南紫毓始终没有醒,她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白净的脸上投下一层细细的阴影。
她的脸色苍白,也许因为烛光的关系,脸上有一层淡淡的蜡色,如同一尊沉睡的蜡像。
沈昊天在南紫毓耳边轻声再度呼唤着,可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沈昊天的手指触及她的脸,只感到冰冷!
他吓得后退了一步,因为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
他痛苦地摇着头。太快了,死神的手比他预料得更早触及了他的春风!
他再一次鼓起勇气测试南紫毓的鼻息,却只感到一阵死亡的冷气。
沈昊天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收回手,呆呆地看着南紫毓,仿佛遭到晴天霹雳般。
过了很久,他情绪激动地抓住伊扎姆的双肩,追问:“南紫毓到底怎么了?怎么会没了鼻息?难道说……她已经死了……”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泣不成声了。
伊扎姆也深爱着南紫毓,他内心的痛苦也不比沈昊天少。
“你这混蛋,你不是说你有把握救她的吗?这么会这样?”沈昊天快疯了,他激动地抓住伊扎姆的衣襟,拳头无情地落在他的身上。
“啊!你这个混蛋,都是你……都是你害死她的!”
沈昊天哭喊着,他的心此时被滔天的怒火和自责填满,握紧青筋曝露的拳头,一拳击碎旁边摆设的花瓶——此时的他,恨不得把伊扎姆就像这个花瓶一样,碎尸万段!
“我已经尽力了……可是……”伊扎姆的痛苦并不比沈昊天少,他低着头,在发的掩饰下,静静地落泪。
“借口,一切都是借口,是你害死了她!她那么爱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却不仅辜负了她,还害死她!你简直不是人!我要直接把你打死,替她报仇!”
话音还没有落,沈昊天举起像沙煲一样大的拳头,朝着伊扎姆的头一顿狂扁。
伊扎姆自知道理亏,站在那里不还手也不哼声,任凭沈昊天的拳头像流星雨一样落在他的身上。
直到伊扎姆被沈昊天打得体无完肤,也泄气了,他才轻轻地擦去嘴角上的血迹,叹了一口气,脸上尽是无可奈何的苦笑。
“你以为毓儿变成这样,我的心里会好过吗?我比你更加难过,痛苦……”
喃喃地说完,伊扎姆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扇着自己耳光子,自责着:“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医术不够精湛,都怪我无能,竟救
不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直到他的脸颊被自己扇得红肿,嘴角也淌出血丝来。沈昊天有些看不下去了,才抓住他的手,制止他继续伤害自己的行为。
“好了,我知道了!我能体会你的心情,自己心爱的人性命垂危,自己又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受苦比自己受苦更难受!别再自责了……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你……”
伊扎姆痴痴地点头,像丢了魂一样,走向床榻,染血的手紧捂着仍在流血的伤口。
“南紫毓!你答应我的,你说你会活着的,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死……”
他不准!他不准!
他不准她丢下他一个人……
说完,他竟然用力地用力地摇晃着南紫毓的身体,想要妄图将她摇醒。
可是,南紫毓却依旧没有反应,纹丝不动地躺着。
“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死……你给我醒醒……”情绪失控地咆哮着,他竟然伸手去打南紫毓的耳光,想要将她打醒!
“住手,别这样……”见他像疯了一般,沈昊天上前拖着伊扎姆,要将他拖离南紫毓身旁。
“不要!走开!”伊扎姆用力推开沈昊天,爬向床榻,抚摸着南紫毓冰冷的脸,情绪失控地大吼起来:“你给我醒醒啊!”
“你别这样……她已经死了……”
死了?听到这句话,伊扎姆如遭晴天霹雳,他步履不稳地后退一步,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泪水如泉涌般流下,滑过他的颊边。
他下意识地抬手擦去,手背掠过唇角,一种淡淡的苦涩味令他已显慌乱瘫软的身子重新绷直。
为何他做错事情,惩罚要降落在他最爱的人身上?
连一点知会的时间也未给他?就这样夺走了他最爱的人?夺走他唯一的春风?
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我不相信,你骗人,毓儿不会死的!”伊扎姆咆哮着,一把揪住的沈昊天衣襟,然后,用力一推。
沈昊天向后退了几步,差一点跌倒!
看着伊扎姆的脸呈可怕的死灰色,一举一动呈现出机械的准确完美,并不计较他的无礼,他也知道他濒临崩溃的边缘。
不行,他决定得拉他一把。虽然他是他的情敌,曾经的敌人,但他毕竟是南紫毓所爱的人,他如果眼看着他这样毁灭掉自己,南紫毓在九泉之下一定会怪他吧?
“好了,悲痛已经够了,现在你是不是该冷静下来,处理接下来的事?”
“我……”伊扎姆这才回过神来,忍着悲痛,再一次走向床榻,想替南紫毓擦干净身上的血迹,恕不料,却见她长长的睫毛动了一下。
“毓儿……”伊扎姆惊喜地望着她,破涕为笑,原来她真的没有死,她还活着,那么刚刚只是假死吗?
他曾经在医书上见过,病人在病情危重的情况下会呈现假死状态,但并不是真的死亡,还有救!
“你说什么?毓儿还没死,她还有救吗?”沈昊天听到这个消息,也惊喜不已。
“有救,还有救,她只是因大量失血,迅速导致有效循环血量锐减而引起暂时性假死状态,只要尽力给她补充回血液,就可以了!”
“怎么补充血液?”
“这……”望了一眼沈昊天,他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样开口。
医书上曾经有过这样的记载,失血过多的病人,只要及时补充回新鲜的血液,就能存活下来,可是,这血液必须与病人的血相溶。
换句话说就是只有和南紫毓有血缘关系的人的血液,才能救她一命。
现在和有血缘关系的人无非只有那个孩子了!
虽然有些残忍,但这个孩子,要是真的能救他母亲一命,也不枉来这世界上走过一遭。
这样想着,伊扎姆抱起那个脸色发紫,一出娘胎就没有睁开过眼睛的孩子,迅速用银针刺了孩子的手指。
他咬着牙,冷下心,挤出几滴鲜血到碗里。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那孩子竟猛然哇哇大哭起来,原本他认为已经断气的孩子,居然没死,神奇地还活着。
手指上的疼痛,让孩子的哭声更加震耳欲聋。
抱着哭得哇哇的孩子,伊扎姆犹豫了,他好歹是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啊,怎么能够那么残忍地杀死他,用他的鲜血去救他的母亲呢?
正在犹豫之时,陈大夫碰巧来到妙手回春堂进药材,见到大门未紧锁,屋内还有昏暗的烛光,知道里面有人就推门而入。
看到躺在床上失血过多的南紫毓,陈大夫二话不说,立刻上前替她把脉。
见到陈大夫出现,沈昊天大喜,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紧张地握住陈大夫的手,紧张地问:“陈大夫,你来的太及时了,毓儿她……她还有救吗?”
“还好,还不算太迟……”说着,陈大夫自荷包中取出一枚棕色的药丸,顿时香气扑鼻。。
“扶她吞下九转还魂丹。这药丸据说能益气补血,活通经脉,甚至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希望她服下这颗药丸后,福大命大能够逃过此节吧。”
这颗九转还魂丹可是陈大夫当年在当御医的时候,替先皇炼的延年益寿,有起死回生的丹药。
因所用药材罕见珍贵,当初就练了两颗,一颗献给了先皇,另一颗他自己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他平时自己都不舍得吃,更加宝贝得将此药随身携带,现在他看在沈将军的情面上,慷慨地献出来给未来的“沈夫人”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能不能醒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即使不能确定九转还魂丹是否真的有效,但只有要一线希望,他都愿意去试,于是,沈昊天不顾伊扎姆的质疑,扶起南紫毓,硬生生地将药丸塞入她口中……
南紫毓昏迷不醒,牙关紧咬,好不容易才让她吞下药丸。
过了好一会儿,果然见她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红润,连发白的嘴唇也渐渐恢复血色……
陈大夫给的药丸果然有效,南紫毓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灵动的眸缓缓张开,紫色的瞳就是这世上最美的宝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