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东西怎么能行?你看你瘦的一阵风就能把你吹倒了!你要是病倒了,该怎么办?我还是替你找个太医看看吧!”
“不用了,我只是有些食欲不振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用不着大费周章地传太医!”
要是被太医一把脉,他岂不是就知道她怀孕的事了?
她才不要呢!这个孩子只是意外,说不定很快就会打掉,她不愿意让他知道,徒增麻烦!
说完,南紫毓担心他还会有更多的话,问得她难以圆谎,于是,谎称“头昏”让宫女小丽搀扶着,回房休息去了。
耶律绯还是无法放心,他立马召来老太医,要他开几服开胃建脾的中药,老太医开完药后问:“皇上最近肠胃不好吗?除了上述症状外可有腹泻吗?”
耶律绯摇了摇头笑道:“朕是为王妃开的,朕身体好着呢,不过朕还不知道她是否有腹泻的症状?”
老太医有些为难,他摊开双手,耸耸肩道:“还是叫娘娘亲自来给老夫看一下,才能对症下药呀!”
耶律绯点点头,这才恍然大悟道:“太医言之有理,朕这就命人去把王妃叫过来!”
于是,他叫来南煕瑀,让他去通知南紫毓出来给太医诊治。
南煕瑀听说耶律绯果真替姐姐找来了太医,心里有些害怕。
他担心姐姐怀孕的事情会败露,到时候,想要劝姐姐打掉胎儿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于是,他迟疑着,在内心里打着主意:不行,绝不能让太医给姐姐把脉,听说太医有把脉就能辨出怀孕的本领,假如被耶律绯知道这个秘密就完了!
他必须早一步采取行动,在这个秘密没有被他发现之前,解决掉南紫毓肚子里的孽障!
南煕瑀以王妃坚持不肯出来看诊为理由,将太医阻挡在门外。
太医无奈之下只得开了几副开胃建脾的中药,并叮嘱道:“记得按时按量吃药哦!还有如果娘娘有何不适,随时来找老夫确诊!”
太医抓好药后,交给耶律绯便先告辞离开了。
耶律绯把太医开的药递给南煕瑀并吩咐道:“王妃就交给你照顾了,这些药材你拿去谨照太医的吩咐,熬好后,监督王妃服用!”
“是!我一定会把姐姐照顾好的,皇上不用担心!”
耶律绯看着南煕瑀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加上他又是南紫毓的弟弟,也就放心下来,于是,他便上朝议政去了。
南煕瑀接过太医开的药以后,就将那药丢弃,而且偷偷地换成了打胎药!
担心会被人发现,南煕瑀每次都亲自熬好药,送进南紫毓的房里,放在她的桌面上,借口说这是太医给她熬的开胃汤药。
可是,尽管他费尽苦心,南紫毓就是不喝,直到药凉了,被其他宫女把药倒掉。
耶律绯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只认为南紫毓喝了药后,不但反胃作呕的现象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
眼看南紫毓一天天消瘦下去,耶律绯着急死了。
他找来太医大声斥责他道:“还说你的医术有多高明,朕的皇妃喝了你开的药,不
但病情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你怎么解释?”
“皇上息怒,老夫开的,的确是开胃建脾的药呀!没有可能不管用的!是不是王妃得的是其他的病呀?让她亲自给老夫确诊一下吧!”
太医觉得很冤枉,他从来没有未见过病人就开药的。
耶律绯知道南紫毓是绝对不肯让太医看诊的,于是寻思道:“不然你换另一味药给王妃吧,可能这副药对她不管用!”
太医无奈只好另外开了一副药道:“这副药虽然见效快,但是副作用比较大,要是娘娘吃了有什么不适的话,要立即找老夫!”
耶律绯听了有点不悦,但是也只好收下这些药。
这一次,他不想找南煕瑀代劳,而是亲自将药熬好,端到南紫毓的房中。
南紫毓见这一次是耶律绯亲自端药进来,有些惊讶,但她依旧摇头道:“我不想喝药!我又没有什么大病,你太紧张了!”
“不行,你这两天一直吃不下东西,日渐消瘦,在这样下去如何了得?乖乖听话,你还是把药喝了好吗?”
南紫毓却不以为然地说:“喝了也白喝,上一次的药还不是一样没用。”
耶律绯把药熬好端到南紫毓面前,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这副药是新换的,你试试看效果如何?”
南紫毓拗不过他,只好端过药,喝了一口皱眉道:“这药好苦呀!”
“苦口良药嘛!你一口气喝完它就不苦了!”
南紫毓摇摇头道:“我实在是喝不下了!”说罢便推开装药的碗。
耶律绯坚持要南紫毓把药喝完,南紫毓无奈端端过药打算要喝时,肚子突然疼了起来。
南紫毓疼得捂住肚子头冒冷汗,耶律绯见她情况不妙,心慌极了,立刻召来太医。
太医被急召进来,耶律绯看见太医火冒三丈:“你开的什么破药呀!还不赶快给王妃把脉看看!”
太医急忙放下药箱帮南紫毓把脉,他不敢相信南紫毓的脉象,又仔细地确认了一遍。太医把完脉后整个人傻愣住了。
耶律绯见了更是心急,便异口同声地追问:“太医,她怎么了?”
太医摸了摸胡子,装作一副医术很高明的样子说:“皇上,老夫不想隐瞒您,以王妃的脉象来看,她应该是有喜了!”
耶律绯听到这个消息,欣喜若狂!
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自从上一次误会化解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是那么恶劣,他们和平地生活,彼此都不再提起任何敏感的话题,就像普通人一样,过着安宁的日子。
他们的缠绵变得激烈,就像两把烈火,像要将对方燃烧殆尽似的,不让彼此有喘息的空间,一再地索取,直到疲累不堪。
而她的话又变少了,神情间总是有着犹豫,面对他的注视总是闪躲,就连怀孕了,她也不跟他说。
她不说,他怎么能大意没有察觉?
半个月过去了,她反常作呕的反应一直未得到缓解,他应该早就该猜到了啊!
呵,他一向精明睿智的耶律绯,何时竟也变得
如此迟钝了?他在心里苦笑。
原先是她对他刻意隐瞒,可现在他知道真相了,就不跟让她再继续逃避了。
“太医,你下去给王妃抓几幅安胎药吧!”简单的一句命令就将太医打发走了。
太医领命躬身退下之后,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耶律绯逼近南紫毓问:“为什么你要瞒着我?”
停顿了会,他才又缓缓开口。“你不要这孩子吗?”
她方才的神情他全看进眼里,包括她最后的眼神,因此他不能再默不吭声。
南紫毓抿唇,低头不语。
即使早知她的决定,可耶律绯眸色还是一暗,他闭了闭眼,沉默许久,才又开口。
“毓儿……没有想到你还是那么恨我?甚至想要杀了我们的孩子吗?”
南紫毓心口一震,抬头看他,只见,耶律绯对她笑,他的笑容极柔,可黑眸却幽深如潭,仿佛真的受了很深的伤害。
“求求你,把孩子留下,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想要取我的性命,或是让你的弟弟登上皇位,都无所谓!”他压抑地说出他最大限度的退让。
南紫毓怔怔看着他,心头因他受伤的表情和那句忍痛退让的话而动荡起伏。
她也想不问任何事,不用再勾心斗角,不用再机关算尽,忘记那压得她每天喘不过气来的血海深仇,只想做一个安心待产的幸福母亲……
可是,不行……那梦很美,可是不属于她。
她咬唇不语,眼神里闪过一抹伤痛。
耶律绯轻抚她的脸,眼神沉痛。“毓儿,留下我们的孩子,就当是我求你,好吗?”
她低头不语。
“如果你不喜欢呆在皇宫内,我们还可以回到竹屋,我们种块田,养几只小鸡,你生下这个孩子,要是男娃我就教他练武,要是女娃儿,你就教她弹琴,我就教她厨艺,我不会让她像你,差点把房子烧了。”
他最后的话让她勾起浅笑。
可不对啊,他怎么会知道那个竹屋,怎么会知道她差一点把房子烧了的事情?
他怎么会知道她和她心目中的那个绯在一起的那些美好回忆?
难道他就是……
不可能!他绝对不是她的绯,她的绯才不会是个杀人狂魔,也不会是她的杀父仇人!
一定是他在暗中监视了她和她的绯,他才会知道这些事情!
南紫毓用力地甩头,怎么样也要找到借口,说服自己,他不是她的绯!
绝对不可能!
见她摇头,以为她在拒绝,耶律绯的心抽痛了。“你放不下仇恨吗?”
“你知道的,何必多此一问。”
是呀,她是不可能放下仇恨,否则,怎么会怀孕了,还要瞒他?
耶律绯笑得苦涩,“那么,你就要牺牲我们的孩子吗?”
“我……”南紫毓回答不出来,咬了咬唇,她开口,“我们终究只能是敌人……”
南紫毓简单的一句回答,却如同一把利刃在他伤痕累累的心口上搅动着,将他一颗已经支离破碎的心,切底地粉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