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正月十八的这一天,长今城死了一个神秘的和尚,回来了一个宁亲王。
樊天宁并不知道那个叫摒尘法师的和尚仙去,他在黄昏时候进入了长今城,风风火火的就进入了宫里。
“本王要见父皇!”
“殿下,您可有陛下旨意?”
“本王有急事!”
皇宫侍卫拦住了他的车驾,侍卫统领卫吉躬身一礼,一脸苦笑:“殿下,您这就是难为小人了,要不……小人这就去请示一下皇上?”
樊天宁点了点头,卫吉抱拳离去。
过了足足半柱香的功夫,樊天宁才等到了卫吉的返回,他有些紧张,若是父皇不见……这应该如何办才好?
却没料到卫吉拱手说道:“陛下有请殿下去御书房。”
“多谢了!”
卫吉躬身,“殿下这是折煞了小人。”
樊天宁抬步走出了三步,忽然转过身来对卫吉说了一句:“还得麻烦卫将军一件事,帮本王带个话给十一姐,就说我回来了。”
卫吉不明所以,躬身应下,樊天宁走入了御书房。
他顿在了御书房的门口,因为御书房里坐着的除了他的父皇还有一个他根本就想不到的人——虞朝太上皇虞白白!
虞白白看着他却轻柔一笑,“一晃十五年没有见过十三皇子了,而今才知道你以成亲,成了宁亲王。”
他说着指了指樊天宁,转头对樊子规笑道:“遥想当年,我们在金陵城一聚,那时候和十三皇子差不多年岁……”
“哎!”
虞白白摇了摇头,“岁月催人老,还是少年好啊!”
樊天宁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躬身一礼:“见过虞伯父,见过父皇,儿臣这次急于归来……”
“你坐下,煮茶,听听,想想,再说话。”
樊子规打断了樊天宁的话,樊天宁垂首坐了下来,规矩的煮着一壶茶,便听见虞白白开了口:“自从傅小官回归了武朝,虞朝的日子不好过,夷国的日子更不好过。”
“若是就这样听之任之,子规兄,夷国去岁爆发了十三次内乱,若不是夷国有一支复仇军四处镇压,夷国已经破碎。这是傅小官故意而为之,他不需要动用一兵一卒,便可以将夷国收入囊中。”
“一旦夷国成为了武朝的领地,那么武朝对我虞朝的三面合围之势便成为事实。”
虞白白长长一叹,接过了樊天宁递过来的茶盏,敲了敲盖碗,发出了叮当的清脆声响。
“我这个女婿,确实了得。我必须承认当年对他动手的时机没有把握好,导致了放虎归山,酿成了而今的心头之大患!”
“我也不用瞒你什么,相信前面给你写的信你也都有看过,并仔细的去想过。接下来武朝的刀一定会落在虞朝的头上,而虞朝……挡不住这一刀!”
“虞朝若是再落入傅小官的手里……”
虞白白深深的看了看樊子规,又迎着樊天宁愤怒的目光一笑:“宁亲王,你恐怕以为伯父在危言耸听。当傅小官一统三国,你想想看他的狼子野心,会放过你们樊国么?”
“伯父知道你和傅小官交情匪浅,但你可知道我儿虞问道当年和他的交情有多深么?”
虞白白又敲了敲茶盏,视线一凛,声音陡然低沉:“当年在金陵,为了帮助傅小官对付我弟弟彗亲王,我儿为他浴血奋战,那是过命的交情!”
“可现在呢?他逼迫得我儿走投无路,不得不行此险棋,不得不合纵以对付傅小官!”
“私人的交情在国家的利益面前……”虞白白掀开盖碗,自嘲一笑,“这种交情,算个屁!”
樊天宁沉吟三息,盯着虞白白说道:“你当初若不是对傅小官使了那阴狠手段,他至于这样对待虞朝么?”
“我怎么听说他原本是想要将荒国打下来送给虞朝,算是他报答虞朝生他养他之情呢?”
“而今你虞朝眼见着将要被傅小官用经济之策给拖死,却要来拉着樊国去蹚这浑水,我告诉你,你对武朝,对傅小官……一无所知!”
“放肆!”
樊子规一声大吼,可樊天宁却依然说道:“你们根本不知道武朝的强大,更不知道傅小官的凝聚力,你们这是以卵击石!”
“父皇,儿臣此次急于归来,怕的就是你中了他们的奸计!到时候悔之……”
“住嘴!”
樊子规大怒,“你就知道傅小官这厉害那厉害,你对我们的计划才是一无所知!”
“来人……”
“将宁亲王带去他昔日府邸,给朕严加看管,绝对不允许他离开府邸半步!”
“父皇,你听儿臣一言!”
“带走……!”
樊天宁的心冷了下去,他豁然起身,一拂衣袖,“我自己走,你不用派人守我,我不会离开府邸半步,我会静静的看着,看着你们的愚蠢和无知的下场!”
“你这孽子!”
樊天宁抬步走了出去,樊子规气得脸色苍白,他闭目深呼吸了数次,才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虞兄,我儿说话虽然粗鲁,却也在情理之中啊,你看这事之后的分润……”
虞白白微蹙了一下眉头,“樊兄,咱们谁还不知道谁的?你不需要对我开口,问道很快就要到了,你的意思我会转告问道,我虞朝对武朝的疆域……除了还回边城和忻州城之外,别无所求。”
“当真?”
“无假……不过武长风这死过一次的人了,这次他究竟是真死还是假死?”
“宗主出手,无迹可寻,徐云清连棺材盖都未曾揭开看一眼,还是她的心机深啊!”
虞白白一惊,“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樊子规点了点头,“这才是她最可怕的地方,若是她开棺看了,我这心里也才踏实,可偏偏她就没看,就那么信了,还烧了一些黄纸,就留在了武长风昔日所住的禅房里。”
“如此……她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樊国也有几个圣阶,等问道来了,咱们将这事谈妥了,正月二十七,由国师带着僧兵,送文帝梓宫入观云城,恰是时候。”
“若是谈妥,你何时发兵?”
“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