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图雅连忙请罪:“娘娘,奴婢……”
“你不用解释,本宫都知道!”段菲菲垂下了眸子,长长翘翘的睫毛微微闪动。
图雅大惊,颤声问道:“娘娘,您,都知道?”
段菲菲右手手指轻轻地在左手手背上画着圈圈,一字一句道:“雷图雅,混血女,其母托琳,来自波斯,其父雷鸣,来自钟菓。钟菓先锋将军雷鸣,战死在金沙沟,据说,死在一名女子手里,而那女子,就是永和宫贤妃牛鲜花!图雅,本宫说的是也不是?”
恳图雅脸色苍白,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恕罪,奴婢不恨皇上,也不敢恨皇上!两国相争,必有死伤。但是,奴婢不能不恨牛鲜花,在我爹临死的时候,还插瞎了他的眼睛。自从我娘躲在巨石后面亲眼看见我爹的惨死,就一病不起,幸亏娘娘您赐我宫中灵药,才让我娘能活到现在!”
段菲菲歪着头打量着泪如雨下的图雅,可惜了,就是她那对眉毛毁了她整张脸,不然,该是个美人胚子吧?尖尖小脸,朱杏芳唇,黑发香肩。
“图雅!别怪本宫将丑话说在前头,那牛鲜花,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但是你若敢动夏侯誉一根汗毛,本宫一定不放过你,还有,你那卧病在床的娘!”
让图雅心头一颤,忙点头:“是!奴婢谨记了!”
段菲菲朝房门口看了看,轻声道:“你且过来,待明日,你便这般这般……”
图雅边听边点头,一脸阴暗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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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牛妞终于玩够了回到永和宫。刚锁了车要走,便听身后凉凉的一句。
“还舍得回来,朕委实佩服你的定力!”
牛妞一惊,转身,就见男人长身屹立在月光之下。
夏侯誉一身飘逸的白色长衫,清清爽爽,俊朗超绝。眼下,他正将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地看着牛妞。
“小哇!我!”牛妞有点语结。
说实话,她非常喜欢夏侯誉穿白色的衣服。他的皮肤很白,就像绝大部分的天宫仙君一样。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如水墨画好看的相貌,却丝毫没有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既犀利又深邃。
这样的男人不是白马王子是什么?哪个女孩没做过关于白马王子的美梦?要是真的见到了你生命中的白马王子了呢?
“怎么?私自改了朕的侍寝腰牌,自己却去会情人!牛鲜花!你以为朕能宠你到几时?”夏侯誉一步一步逼近牛妞,眸中带火。
牛妞收回了自己的花痴眼,静下心神,教师缜密的头脑开始起作用了:“皇上!臣妾这不都是和您学的?您还不是一样夜夜在未央殿密会初恋情人?臣妾可有说个不字?今夜臣妾这是初次,以后说不定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皇上,您该学着习惯!”
“牛鲜花!你!”夏侯誉眼神狠辣,扬起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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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妞眼睛一闭:“打我?来吧,别怪臣妾不提醒你,你要是敢打我一下,我就打我永和宫的婢子柏芝一百下!”
夏侯誉眸子暗了暗,看了看自己扬起的右手,又放下了,恨恨地道:“牛鲜花!朕的确是将你宠坏了!”
牛妞慢慢地睁开眼睛,冷冷一笑:“我说了别叫我牛鲜花,以后你再这样称呼臣妾,咱们绝交!”
话落,牛妞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站住!”夏侯誉一脸寒霜,即将爆发,“你把牌子都改成你的名字,什么意思?”
牛妞猛地停住脚步,刷地转身,眼里带着少见的坚决:“夏侯誉!本来我看更深露重,想明天跟你说的。我怕听我说完了,您会气得睡不着觉!既然你已经问到这了,我不防直言!你要是真想和我过,就不要再招惹别人!一个上了几十个女人的男人,我也不要!过去的事我不计较,但是从今往后,臣妾定将一夫一妻制坚持到底!你若是再和别人过夜,就别想本宫侍寝!一辈子!”
夏侯誉完全愣住了,眼前的小女子竟然跟他叫板,让他堂堂天耀紫宁帝在她和众妃之间选择!这惊世骇俗的言论,真的出自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闺阁小姐之口么?牛牛真是人间的女子么?她真是那老谋深算的牛延年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么?
见夏侯誉没有言语,牛妞微微一笑,转身消失在他疑惑复杂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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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牛妞苦笑了一下,夏侯誉终究还是没有跟来。
剧情怎么安排的?电视里不都是女主要走,男猪幡然悔悟抱住她不许走么?
看着窗外正在和冰冰忙碌的灵嫣,牛妞摇了摇头,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笨蛋!你在期待什么?你昨晚的话不过是为了把他吓退而已,难道真等他散尽后宫佳丽选你么?就算他真能为你放弃美人三千,窗外的那位又该如何?红都山那夜,夏侯誉和她已经……牛妞!断了对他的念想吧!你为他已经做的够多了!”
想到这里,牛妞微微觉得胸部发闷!妈的,一看见灵嫣她就全身不爽,偏又不能不见!自从灵嫣从红都山回来,整个人都变了很多,好似一个小媳妇似地,患得患失,再不复以往的冷静沉着。
“志玲!我们出去走走吧!”牛妞走出房门,召唤了最亲密的姐妹志玲,看也不看一眼尴尬的冰冰和灵嫣。
玄彬默默地将mp5交到牛妞手上,他知道贤妃总是爱用这个。
牛妞朝玄彬笑了笑,拉着志玲走了。
天气还不错,牛妞却无心理会这些,满脑子都在思考一个重要的问题:曲比哈布呢?他接下来会怎么做?显然小哇身上还有一条母蛊,而且,三蛊同心同命,如果曲比哈布存心要他的命,自杀呢?
牛妞一摇头,不会!至少目前不会!电视里的坏人都很惜命的!
“姐姐!别来无恙啊!”段菲菲一身宽大的宫装,在图雅的搀扶下,朝牛妞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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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是段菲菲,牛妞一皱眉!她怎么可能忘记当初段菲菲的落井下石,诬陷自己呢?
“少他妈的跟我装!老娘不吃你那套!”牛妞一着急就要用国骂,这玩意儿言简意赅,很过瘾,“你以为我忘了你当初怎么诬赖我要谋害上官灵?”
段菲菲掩嘴一笑:“上官灵?哎哟!这过气的妃子还在冷宫里刷马桶呢吧?姐姐您提她做甚!”
牛妞一拉志玲,怒道:“少说点恶毒的话,为你肚里的孩子积点德吧!告辞!”
一提到孩子,段菲菲和图雅相视一眼,眼中邪念染红了眸子。
“慢着!”段菲菲冷喝一声,既而又朝牛妞低声道:“想不想知道杀死大S的真凶?”
牛妞一惊,大S和自己毕竟有过主仆之情,尽管她勾引夏侯誉,但是作为一名卑微的宫人,她的做法自己虽不敢苟同,却也不去太多苛责。
回穿之后牛妞在听闻大S的死讯之后,也曾扼腕叹息过,可怜了一个八面玲珑的女孩子,最终还是被封建王朝给无情吞噬了。
当时她就知道上官灵有可能是冤枉的,睡雪显然说了假话,那天明明是自己撞见夏侯誉和大S的香艳镜头。夏侯誉为什么让睡雪用这般说辞呢?保护我牛妞?拔掉上官一族?或许都有吧!
“你知道?”
段菲菲诡异一笑,转身迈上阶梯朝山坡凉亭走去,淡淡地留下一句:“跟我来!”
志玲皱了皱眉,朝牛妞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去。
牛妞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四人立于凉亭,牛妞冷冷地看着段菲菲:“现在可以说了?”
段菲菲看了看志玲,道:“这两个婢子就回避一下吧!”
图雅连忙福了一福:“娘娘,奴婢告退,待会奴婢来接娘娘回宫!”旋即下了山坡。
志玲看了看段菲菲又看了看牛妞,显得很不放心。
“志玲,你先回避一下,她一个孕妇,难道你怕我打不过她?”牛妞笑着说道。
志玲点了点头,离开了。
段菲菲满意地看着牛妞,笑着说道:“姐姐,实不相瞒,将那大S推入井中的人正是我段菲菲!”
牛妞脑子一片空白,不敢相信:“你?为什么?她和你无冤无仇!”
段菲菲摇了摇头:“本来,我是要将她的死嫁祸给你的,谁知皇上有心保你一命!可怜了那上官灵,白白替你赔上了身家!”
牛妞脸红脖子粗,指着段菲菲骂道:“段菲菲!你丫的就一精神病!”
段菲菲也不恼,看着牛妞伸在自己胸前的手指,又淡淡地瞥了眼山下,冷笑道:“牛鲜花!你记住了,我要你死!”
话落,猛地往牛妞身上一扑又连连倒退数步,在牛妞和她自己的惊叫声中,滚落阶梯,又撞上了地面上的一块巨石。
正在和图雅聊天赶来的福瑞惊呆了,就见贤妃在凉亭上,还伸着一只手,而德妃娘娘,滚落台阶,倒在一片血泊里。
图雅发了疯似地冲上台阶扑向牛妞:“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为什么要害我们娘娘!我打死你,打死你!”
牛妞顿觉全身冰凉,又要让我背黑锅?段菲菲,你好毒的手段,可是,为了整死我,赔上你的孩子,值得么?
福瑞连忙抱起段菲菲朝医馆跑去。边跑边喊:“来人哪!快救龙子,快救娘娘!”
凉亭里,女子惨叫声连连。牛妞跨坐在图雅身上,挥拳便砸向图雅的脸颊,边打边怒吼道:“叫你打我叫你打我,老娘跆拳道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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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流产了。
太医一脸的寒战,上次贤妃娘娘流产,这皇上差点没要了自己的命!此次德妃又小产了……
夏侯誉淡淡地看了一眼苍老的太医,道:“辛苦了,你先下去歇息吧!”
老太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转性了?
“对了!皇上,有一事,臣不得不说!”
“何事?”
“臣已经从德妃娘娘体内取出胎儿,据臣所看,可能已经胎死腹中有段日子了!”
夏侯誉薄唇微抿,没有言语。
老太医吓得不轻,连忙道:“臣告退!”
“福瑞,把你看到的说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福瑞额头冒汗,低头向夏侯誉汇报道:“回皇上,好像是贤妃娘娘将德妃娘娘推下去的!”
“哦?”夏侯誉有如寒霜的脸上隐隐有了丝笑意,“如此甚好!”
福瑞疑惑了,王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
夏侯誉也不解释,转身走进房中去看望刚刚小产的段菲菲。
段菲菲头上围了一圈白色布条,脸色苍白,看见夏侯誉来了,挣扎着要起身。
“爱妃勿动!还是躺着休养吧!”夏侯誉黑亮亮的眼睛紧盯段菲菲,看得段菲菲心慌意乱。
该死!自己就是爱惨了他那坏坏的眼神。
“皇上!龙儿他……呜呜……”段菲菲抱紧夏侯誉,大哭起来。
夏侯誉嘴里冷笑,声音却柔和:“爱妃,不要伤心,把身子养好再说!”
段菲菲停止了哭泣,擦着眼泪:“皇上,您也不要怪姐姐,她也是刚失去孩子不久,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夏侯誉微微一笑,轻轻抚顺段菲菲耳旁的秀发:“好!朕什么都依你!不怪她就是!”
怀中段菲菲的身子微微一僵,哑巴吃黄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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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夏侯誉看着桌上那比鸭子还难看的鸳鸯手绢,微微有些心烦。
这女人,就一惹祸精!刚给她洗脱杀害大S的罪名,又不知死活地去惹上段菲菲!
段菲菲!你好毒的手段,看来这后宫,是不能容你的!
不过,现在,还不行!得先将她爹段时序制住才可!
其实,要整死段时序也未必非要自己动手,那牛氏父子,也该表现表现了。
况且,眼下曲比哈布又失踪了,是时候处理内政了!
吱!门开了!牛妞猫着小腰,轻手轻脚走了进来,谄媚地将一壶茶放在桌子上。
“嘻嘻!那个!皇上,口渴了吧?喝杯茶吧,臣妾给您倒!”
夏侯誉纹丝未动,依旧低头看奏折,将牛妞视为无物。
牛妞尴尬一笑,伸手倒了杯茶,放在男人手边。
“皇上,臣妾今天又惹祸了!你相信我,不是我干的!”
看男人没反应,牛妞咬了咬牙,卷起袖子,开始替他捶背。
“小哇!我知道你失去了孩子很难过,不过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孩子没了也就没了,省得生出来再死掉,你会更难过!”
“为什么?”夏侯誉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因为天书上说,紫宁帝,连丧三子!小哇,你好可怜!”牛妞看夏侯誉终于开口说话了,一开心,什么都招了。
“天书?连丧三子?那你呢?”男人还是淡淡地问道。
牛妞停了手,想了想,答道:“我嘛,一个健康强壮的女性,孩子肯定一箩筐!”
“继续,不要停!”夏侯誉皱了皱眉,很不满意牛妞停止了捶背的动作。
“噢!”牛妞在背后朝男人做了个鬼脸,心中骂道:我捶死你,我捶死你!不知不觉,手下加重。
“你是捶背还是敲鼓呢?”男人略略有些不悦。
牛妞连忙用最标准的动作卖力地捶着。
“朕孩子都死光了,你哪来的孩子?”夏侯誉一边享受牛妞难得的优待,一边想着牛妞奇怪的言论。
“我!我!我改嫁了!”牛妞一时语结,口不择言。
男人刷地转身将牛妞拉近抵在书桌上,星子般璀璨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牛妞,冷冷地道:“牛鲜花!想死么?”
牛妞仰在桌子上,紧贴着男人胸膛,感到了危险的气息。
“小哇!我错了!”
话落,哭得鼻涕都快出来了。
夏侯誉眼神一暖,放了牛妞,淡淡地道:“真丑!”
牛妞一跺脚:“夏侯誉,别太过分,我贤妃是有个性的!”
“来讨好我就为了给自己脱罪?不像你的风格嘛!”男人细细地打量着牛妞,一脸的促狭。
牛妞脸一红,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呵呵!被你看出来了?我来找你是还有件事儿!”
“说!”
“我想出宫玩几天,带着志玲!”牛妞深吸了口气,豁出去了。
良久,男人没有回答,一脸的阴霾。
“是谢无奕对不对?”
牛妞一愣,想起那天夏侯誉拆了自己的信,也就不隐瞒了,点了点头:“我就是陪忘忧山庄的弟兄们玩几天,没别的!就三天!不然两天也行!送走了他们我马上就回来!”
夏侯誉声音凌厉:“你觉得哪个皇帝会大方到放自己的女人去陪别的男人玩?有吗?是我吗?”
牛妞憋了憋嘴:“条件!”
夏侯誉怒道:“没门!”
牛妞转身便走,夏侯誉吼道:“就这么走了?今晚侍寝!”
牛妞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冷冷道:“呸!等你和那些女人断了再说吧!”
看来,她是认真的!夏侯誉看着窗外的月亮,喃喃道:“一夫一妻,听起来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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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牛妞被夏侯凌堵了个热被窝。
“什么?归宁省亲?为什么?”
夏侯凌点了点头:“七哥是这么说的!他说你入宫至今也没回过娘家,准备今天陪你去一趟牛府!”
牛妞全身发抖:“不!不去!夏侯誉也不能去!”
夏侯凌纳闷极了,七嫂这是怎么了?一把抱紧牛妞:“牛牛!你怎么了?”
牛妞想起了天书里那句她最心痛的话:公元某某年,宰相牛俊辰逼宫!紫宁帝卒!
看着泫然欲泣的牛妞,夏侯凌也害怕了:“牛牛!牛牛!你到底是怎么了?”
一面大声叫着牛妞的名字,一面笨拙地试图用衣袖擦去她的眼泪。
“哟!我来的不巧了!“应景儿呆呆地立在门口,表情怪异。
“景儿,是你!进来坐坐!”牛妞连忙推开夏侯凌,朝应景儿走去。
“告辞了,你们继续!”应景儿狠狠地瞪了夏侯凌一眼,拂袖而去。
牛妞和夏侯凌尴尬地相视一眼,随即又互相做了个鬼脸,大笑了起来。
突然,牛妞不笑了,看着门外的草色青青,惊叫道:
“天书里的话,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