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只佬又不开心了,独自行走的它气的直哼哼,响鼻不停的打着,它都想给走在旁边的树人啃那么两下。至于原因嘛……它认为达克乌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事实上,它的想法是对的?
“刹那天地宽啊。”此时的达克乌斯就像出征时的玛瑞斯特女王那样,坐在远古树人的肩膀上。他一只手拨弄与他戏耍的木灵同时,把另一只手搭在额头眺望远方直冲天际的时代橡树,嘴里不停的嘀咕着杜尔苏听不懂的话语。
“你能感受到阿丹胡的意志吗?”片刻后,达克乌斯问了一个相对比较关键的问题。
“很微弱……我能感觉到它在我的意志中徘徊……”
“这就是你没疯的原因?”这句话达克乌斯没有问出口,他只是在脑海中寻思寻思,他还没疯。
经历了精灵的一系列骚操作后,那些过去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毁灭、屠杀和黑暗给杜尔苏带来了沉重的精神打击,它目睹了有血肉生命的贪婪,以及对家园肆意的破坏。它看到无数亩的树木被砍伐用于柴火,或是仅仅是出于简单的恶意。更糟糕的是,它看到它的同胞一个个倒下,有些被自己的敌人杀死,但大多数被精灵的敌人所毁灭,或是与精灵有直接关系。
在最早的时候,杜尔苏是一个懂得同情的存在,他在与奥苏安精灵的相处时期尤为明显。那时,也就是大入侵还没到来之前,精灵还很正常,种族最伟大的特性就是对所有生命的无限同情,现在嘛……都特么疯了,杜鲁奇、阿苏尔、艾尼尔、阿斯莱,没一个不疯的。它也疯了,它的仁慈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持久性的疯狂。
杜尔苏分不清迷失者、无辜者和邪恶者,所有未经许可踏入伟大森林的人都是它的敌人,这些存在遇见它时只有死路一条。它会允许那些存在先跑个三十九米,然后它再拿着四十米的大长刀追上那些存在,当然,夸张了……不过也不怎么夸张。
达克乌斯刚才目测了一下,没有四十米也有十米。杜尔苏手中拿着接近十米的镂空花纹橙黄色长剑,由戴斯领主打造,名字就叫做『戴斯之剑』,不愧是瓦尔的化身,手艺绝对没得说,这么长的武器都能铸出来。虽然叫做戴斯之剑,但这把长剑就如杜尔苏一样,早已在苦难中浸泡了千年,时刻准备着释放怒火。
拿着凯恩之剑的泰瑞昂对于杜尔苏来说就像棒球一样……
神剑树王!
在艾索洛伦只有精灵会被杜尔苏的忿怒所赦免,因为它不责怪精灵所做的一切,只责怪自己。然而!它也不再视爱莎的孩子们为朋友,曾经多么好,现在就有多么坏,现在的它抱着曾经与精灵亲近的决心那样,避开精灵们。它与精灵只是因为共同需要达成的盟友,仅此而已,彼此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就像一个住在村子里的发小,儿时的他们很要好,长大嘛……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他们分道扬镳。无法搬离村子的他们,就这么挨着,低头不见抬头见,偶尔还要共同对抗入侵村庄的强盗,但这不代表他们的关系回到了儿时。
在政治上讲,就像二元政治,一个政权存在两个地位对等的统治者,就像英属印总督与印事务大臣的权力分立、古希腊城邦斯巴达的双王制、罗马帝国的东西罗马帝国分治等等,或许这些例子不太恰当,但事就是这么回事。
艾索洛伦与劳伦洛伦不同,劳伦洛伦也有远古树人,但都是单独的存在。没有像杜尔苏这样的远古树人长者,更没有现在跟在杜尔苏身旁的先祖元老会。
就像最开始有三位,现在只有一位的远古树人长者那样,目前先祖元老会也凋零到只有四位成员了,分别是特尔洛克、迪兰德拉、杜仁铎和塔勒尼克。它们平时位于艾索洛伦各个地方,很少参与到战斗当中,因为随着年岁的增长,它们意识中的世界正在失去活力,于是便稳步地退回到梦境中,也就是彼界中,在那里,它们的灵魂滋养和塑造了森林的生长。
当远古树人陷入以世纪为计数单位的沉睡时,一大群像无人机那样的木灵会照料它们。只有当灾难降临的时候,它们才会从沉睡中醒来,因为只有它们才能唤醒艾索洛伦最强大的森林之怒,在最关键时刻它们会作为杜尔苏的副官出动。
把概念抽象的话,就是劳伦洛伦的远古树人是独自行走在森林中的老虎,当时达克乌斯在金池之战时挽救的戴斯鲁就是远古树人这一级的,如果戴斯鲁在艾索洛伦的话,毫无疑问会是先祖元老会内的成员。而艾索洛伦的远古树人则是抱团的狮子。
至于奥苏安的阿瓦隆嘛,不像某款游戏那样,真的没有,杜尔苏最后一次从阿瓦隆返回艾索洛伦的时候,把所有的树人和树妖都抽调回来了。
由于战争和仇恨的创伤,杜尔苏对事态的发展变得无动于衷。虽然它比自己的同胞更冷静,但它也变得更加狂暴,它背后的枝干上,插着各式各样的野兽人、矮人、兽人和人类颅骨。
阿斯莱为杜尔苏感到悲伤,作为同样长寿的生物,他们深知世界的残酷,但他们只能想象永恒的毁灭给一个比他们整个种族还要古老的生物带来了怎样的悲痛。遗憾的是,他们无力治愈杜尔苏疲惫的心灵。
但……事情可能并不是阿斯莱所想的那样,达克乌斯虽然是第一次来艾索洛伦,但他知道一些其他的,比如他知道当远古树人长老凋零时,精华会被其他的同伴吸收。也就是说,阿丹胡的凋零增强了杜尔苏和科迪尔,原本的三份力量变成了两份。
这股力量是庞大的,庞大到可以治愈杜尔苏和科迪尔破碎的灵魂,并实现许多奇迹,但奇迹没有出现。腐蚀是不可逆的,庞大的力量没有驱散腐蚀科迪尔灵魂的黑暗,这可能与科迪尔糟糕的心态和强大的实力有关,同时与艾索洛伦的整体实力有关,毕竟现在整个世界都处在衰弱中。
就像一杯水倒进杯子没有溢出来,反而与杯子中的其他液体融合了,也就是说这杯水白倒了,劲没顶上去。要知道阿丹胡当时可是驱散了艾瑞尔灵魂中的黑暗,虽然没有彻底根除,但也唤醒了艾瑞尔。
达克乌斯之所以问杜尔苏关于阿丹胡的事是因为他想让阿丹胡实现重生,他现在敢肯定这三位远古树人长老与古圣有关联。古圣掌握着逆天的生物制造技术,这三位远古树人长老的意志应该是由古圣塑造出来的,不然无法解释之后那么长的岁月中没有诞生出新的远古树人长老,而先祖元老会和戴斯鲁这样的远古树人定位就像二代史兰魔祭司。
树只是载体,关键是驱动树的灵魂,也就是精魄。只有的强大的精魄才能够将自己与一棵活树相绑定,并以自己的意愿来重塑它们的形体,这种概念就像只有身强体壮的勇士才能身披重铠一样。但这种链接是不可逆的,只有死亡才能切断它们之间的联系。从那一刻起,精魄的意志开始塑造和驱动这棵树,将长满粗糙树皮的树枝当作自己的手脚,于是一个树人诞生了。
在达克乌斯看来按目前的情况和条件制造新的远古树人长老是完全不现实的,就像制造新的初代史兰魔祭司一样,以后嘛……所以针对目前的情况,他只能进行DIY,说难听点就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等事情都解决后,他准备去最东南的塞西拉看看科迪尔,如果真的没办法的话,他就来下这个手,顺便拿个成就,让杜尔苏吸收科迪尔的力量。
如果后续找到最初石板之类存在的话,就从这份三合一的力量中抽取一部分,重新塑造一位阿丹胡,进而再重新塑造科迪尔,实现最初的三合一。当然这只是最理想的想法,实在不行就三保一,让杜尔苏成为唯一的长老。
坐在杜尔苏肩膀上的达克乌斯能感觉他的到来为杜尔苏注入了强心剂,但杜尔苏的内心还是被愤怒和失落笼罩着,杜尔苏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所拥有的力量,仅凭本能使用所拥有的一小部分力量,以增强已经强大的力量。精魄是与艾索洛伦,乃至整个世界捆绑的,世界越强,杜尔苏的力量就越强,反之则……就像现在这逼样。在他看来这都不是支线任务,而是主线任务中的奖励。
这份力量是本源,是古圣的馈赠。
终焉之时,杜尔苏击杀了已经彻底彻底被腐化的科迪尔,吸收了科迪尔的全部力量和阿丹胡的另一部分力量。最后的时刻,它一点疲倦感都感受不到,只有当身边的朋友倒下时它的怒火才会进一步的燃烧。那时的它知道失败的结局已经注定,世界将会毁灭,这是它所无法接受的,可是它又没有更强的力量去阻止这一切,它因此悲痛欲绝。
树王的神剑插入恶魔的军队中,戴斯之剑所引导出来的神圣烈焰毁灭了成群的恶魔,就连大不净者这样的强大存在也被烈焰吞噬。接着,它跪倒在艾拉瑞丽的身旁,将手指轻轻地点在了永恒女王的额头上。曾经,阿丹胡为了阻止艾瑞尔的灵魂堕落腐化牺牲了自己,现在,它效仿阿丹胡,牺牲自己。但这次不是为了驱散黑暗,而是为了迎接新的生命。
杜尔苏,这位古老且强大的远古树人表面的荆棘皮肤枯萎了,随即崩裂开来,树叶如同蔫粉一般从它的肩膀上飘散落下。随着它的凋零,艾拉瑞丽重生了,如鲜花般绽放,永恒女王的伤口愈合了,皱纹从皮肤上褪去,光芒再次在艾拉瑞丽的身上闪耀着。
还是那句话,树人的赞歌是牺牲的赞歌,树人的伟大是自然的伟大!森林精魂的传承跨越时代也不可斩断!杜尔苏之魂也在下个纪元重生了。
艾拉瑞丽?什么菜鸡。毫无疑问,她是脆弱的,但谁让她有永恒女王的血脉呢。艾瑞尔和艾拉瑞丽区别就是,艾瑞尔是爱莎化身,艾拉瑞丽是爱莎神选,一个是行走于人间的神,一个则是行走于人间的人。她只是爱莎的神选,但最后时刻她与艾瑞尔融合了,这就等于爱莎被整个吞掉了,已经不存在独立的爱莎这个概念了,成为了她的一部分。之后,远古树人长老三合一的强大力量又汇聚到了她的身上。
说白了,艾拉瑞丽就是被各种超过100%的增益效果活活顶上去的,进而绑定纪伦之风,再进而下个纪元成神。
“我该怎么做?”双方沉默了片刻后,杜尔苏再次轰隆作响。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达克乌斯说完后把手放在脑后,身体扭了扭后找了一个相对的位置靠了下去,他看着湛蓝的天空,感受初春的风吹拂脸庞。
此刻的达克乌斯没有那种杜尔苏看到他纳头便拜的惊喜,可能是因为他麻木了,这种事发生太多了?或是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方面。杜尔苏之所以认可他,能让他上肩头躺着不是因为他是精灵,而是其他的。
达克乌斯感觉自己其实和奥莱恩、艾瑞尔和戴斯没什么本质的区别,无非就是没人在他耳旁逼逼叨叨,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最开始他以为他是古圣代言人,实际上不是……他发现自己就是古圣,以精灵的身份和样貌行走在凡间,他被杜尔苏认可就在于他的这层身份。
杜尔苏问他该怎么做,就等于是一种变相的效忠,毕竟杜尔苏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宣誓誓言,从杜尔苏的嘴里说出各种誓言那也太匪夷所思了。他现在要是像邪神低语那样,杜尔苏保证会带着属于森林精魄系的树人、树妖和树妖动起来将那群阿斯莱杀的一干二净。
说白了,现在以杜尔苏为首的艾索洛伦森林精魄系是站在达克乌斯这一边的,至于野兽议会?
“你知道那个蛤蟆吗?像山一样的大蛤蟆。”又沉默了片刻,达克乌斯没选择绕圈子,而是直接问道。
“他……在等你!一直在等你!”
“感情我还来晚了?”如同达克乌斯判断的那样,杜尔苏没有反问他:你不知道?他嘀咕了一句后,接着问道,“在哪?”
杜尔苏没拿神剑的左手缓缓抬了起来,指向远方的一个位置。
“转向!”
随着杜尔苏的转向,整个队伍也开始跟着转向。
丽弗、暮光姐妹、赫格利雅、阿瑞妲、莫兰娜和泰兰铎彼此无声的对视着,各种复杂的思绪涌动在这些有头有脸的阿斯莱高层脑海中。他们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和严重性,作为阿斯莱高层,他们是了解杜尔苏的,他们第一次见到杜尔苏这个样子,在冬季的时候,带着先祖元老会主动动起来,迎接一个外来者,这在以前是无法想象的,是匪夷所思的。
“他是你带进来的。”泰兰铎在调转马头后急不可耐地压低声音说道。
“你搞错了,泰兰铎,不是我带进来的!我只是负责迎接他,他的到来是不可阻挡的,不可避免的,这与你说的性质完全不同。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她又该如何解释?她可是玛瑟兰的女儿。”丽弗反驳道,她说的同时把手指向了坐在三角龙作战平台上与贝洛达进行亲切交谈的赛芮妮(名改了)。
“你呢?你有什么看法?”泰兰铎把之前问过问题又问了一次。“对于我来说,他是洛依克的选民,我听从洛依克与我父亲的指引!”赫格利雅没有像之前那样无表情地回应着,而是哀叹道。
赫格利雅发现事情比她和她父亲想象的还要复杂,仅凭洛依克选民的身份是无法让杜尔苏这样的,毕竟她也是,她也与杜尔苏接触过,杜尔苏完全不理会她。或许她父亲说的对,古圣回来了,回到了这座原本就属于他们的花园,并拿回一切。尽管她十分不理解古圣到底是什么,就像坐在杜尔苏肩膀上的存在?她的脑子是乱的,她都不知道她将要扮演什么角色。
“丽弗……你还记得不久前……”飘着的阿瑞妲支支吾吾地说着。
“当然,对了,如果你和莫兰娜不想失去占卜能力的话,就不要试着看与他有关的一切。”林地领主除了阿玛迪·铁树皮这个独特的存在外,全部由战士和施法者组成,阿瑞妲和莫兰娜这些施法者对丽弗的态度算是比较好的,算是朋友,毕竟大家都是施法者并且有一定的占卜能力,她对她俩发出了警告。
“所以……?”丽弗预想中的话语没有出现,她听到阿瑞妲和莫兰娜的双双叹气声,她知道坏了,达克乌斯与艾索洛伦的联系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密切,阿瑞妲和莫兰娜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撞到了达克乌斯。
“是的,不久前那段折磨我的幻象从我脑海中突然消失了,就像不存在一样,我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我现在很肯定,那个身影就是他。”莫兰娜接过了话题。
莫兰娜说的那段幻象是指帝国历2007年发生的事,当时她也参加了,她的灵魂遭遇了强烈的冲击,迈向了疯狂的边缘,然而,现在她好转了,那段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的幻象消失了。而且不止她,其他一些处于半疯状态的施法者也恢复了一些。
“所以我们到底该怎么做?!”听不懂这帮女人说什么的泰兰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不知道!”回应泰兰铎的声音是统一的,这些女人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样。
“爱莎的泪啊!”泰兰铎有些抓狂的哀叹道,作战、指挥战斗是他所擅长的,但现在……
——
“他回来了。”
当赛菲安爬出水面时,他认出了亚托米斯的低沉咆哮声,声音欢迎他回到垂死的寒冷冬天和潮湿的空气中,在狂野骑兵接近他前,他挺直身躯,试图表现出威严的神情,他记得自己需要承担某种责任。
然而,四肢随着赛菲安的动作产生骤然剧痛,他喘息着、踉跄着,他看到自己的皮肤仍然充满了破碎,他被一团荆棘、血液和橡树叶裹成了一个黏糊糊的扭曲物体,之前与野兽交谈时感受到的力量已经消失殆尽。
亚托米斯和其他的狂野骑兵抓住了赛菲安,防止他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从远处就认出了你,我的王,我知道森林会认出你。”亚托米斯声音低沉地说着,他把他那张可怕的脸靠近了赛菲安。
“但他们认为我很弱,狼、孩子,还有其他那些东西。我必须说服他们,你认识他们吗?”赛菲安喘息的同时直视着亚托米斯那古老的目光,他反手抓住了亚托米斯的手臂,声音充满了急切。尽管亚托米斯对他的身体施加了许多可怕的痛苦,但他却觉得可以信任这个黑眼睛的巨人。因为他明白,所有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都是必须付出的代价,一场仪式,让他能够加入那些他在水中看到的光辉存在。
“我不认识他们,我无法进入那里,我永远无法看到你所见的。”亚托米斯眼中的火焰先是闪烁了一下,随后他摇了摇头说道。
“我必须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赛菲安在狂野骑兵将他那瘫软且滴水的身体从池边抬起并走向牡鹿时,发出了低声的呜咽。当痛苦和谵妄席卷他时,他喃喃自语着,然而,就在这时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遗忘他在水的另一边所见到的一切。
“春天来了,是时候回到你的家了。”
“提尔赛斯?”赛菲安喘息着,声音充满恐惧。
“不!塔塞恩!”
趴在牡鹿背上的赛菲安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感觉自己悬挂在两个世界之间,有那么一瞬间他看清楚了,树木燃烧着金色的火焰,阳光的脉络穿过树皮,勾勒出猎人和动物的轮廓。站在金色树枝下的身影与亚托米斯相似,身材异常高大,肌肉浓密、结实,但它们是一种完全不同寻常,更加美妙和可怕的存在。
它们高耸着,头顶上戴着巨大且有着褶皱的鹿角,几乎和它们身后闪闪发光的扭曲树枝难以区分。它们的下半身酷似雄鹿的后躯,有着粗大的磨损蹄子,宽大的棱角肌肉仿佛是从苔藓木块上雕刻而成。
它们整个身体泛着树木般的淡淡绿色,刻有螺旋纹路。尽管是冬季,它们宽阔的肩膀上挂满了春天的花朵,美丽的毛地黄和风铃草,在微风中颤动。
它们手持一杆缠满常春藤的长矛,一颗翡翠挂着它们胸口的中央,一颗完美的绿色球体,被闪闪发光的黄铜叶子环绕。
当赛菲安看向那一张张脸时,试图挣扎着,保持着理智,他感觉度过了漫长的世界,站在他面前的是数十几个时代的国王,在审判他。每一个身影都充满了一种野性的威严,以至于他试图与它们对视时身体发生了颤抖。
它们的面容类似于阿斯莱贵族,有着崇高的面孔、高耸的叶刃耳朵和宽阔的眼睛,但赛菲安能感觉到它们并非凡人。当光线在空地上波动时,它们的皮肤像烟雾一样。赛菲安甚至可以看到树木透过它们的肌肤,他意识到它们是精灵,是狂猎的幽灵。
“奥莱恩?”赛菲安轻声呼吸,几乎不敢说出这个名字。
“很快,春天来了。”答案立即而来,幽灵的喉咙同时发出沙哑而低沉的咆哮。
当幽灵开始歌唱时,赛菲安的眼泪流淌着,它们的声音在深沉且令人迷惑的合唱中升降,它们悲壮且辉煌的故事充满了赛菲安的头脑。当它们歌唱时,火焰从它们的皮肤中涌出,将空地充满了耀眼的光芒,仿佛漫天的星辰从天堂坠落。
赛菲安和那些狂野骑兵前脚刚走,达克乌斯的队伍后脚刚到。
对于一个外来的观察者来说,这片空地看起来有点奇怪,中心的橡树圈可能看起来有点过于蔓延和迷宫般,光线的质量显得奇特,阴影与植物和树木的移动并不完全一致,在杂乱的灌木丛中起伏自如,阴影若隐若现,仿佛被无形的舞者投射出来的。就像游戏贴图没设置上一样,另外贴图和阴影也不配套,但也仅此而已,毕竟达克乌斯不久前来过一次。
这个鬼地方说头可大了,阿斯莱称这里为野兽议会,池塘充满了辜尔之风,布鲁伊德聚集在这里,解决族群间的冲突并讨论它们与阿斯莱的关系。
阿斯莱相信没有寄居在树木上的灵魂会通过维度返回森林,并以新的形式重生,不过之前会经历一次转化。他们将这个交替存在称为彼界,彼界与艾索洛伦相连的同时,又将凡世与伊希尔联系在一起。
说人话就是,彼界是另一个空间,就像水中的倒影一样,是艾索洛伦的反向维度,同时与伊希尔连接在一起,属于一种夹层。就像达克乌斯在劳伦洛伦去往伊希尔时遭遇的那些鬼魂一样,那些鬼魂就处于这个维度中。
在这个维度中,时间和空间坐标几乎没有意义,彼界中的物体会投射出无意义的倒影。凡世和伊希尔的存在除非知道,不然很难发现这些维度。
此外,不同彼界之间的连续性被称为虚空的广阔黑暗所否定,虚空像海洋一样将这些彼界像岛屿一样隔离开来,多种多样的彼界作为口袋维度提供了避免遭遇,也可能直接撞到混沌的避难场所,不过前者的概率比后者大。
这时候世界根须的存在就有意义了,世界根须像海底隧道一样将这些岛屿连接起来。穿梭维度之间,进行远距离快速传送,其性质就像灵脉网络和古圣之径一样,其实两者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就像两者都是智能手机的系统,不过这是两套独立的,古圣在开发完安卓系统后,又开发了塞班系统……
除了一些靠谱的,被史兰魔祭司确认没问题的,比如露丝契亚大陆到奥苏安再到奥比恩的。其他的不能乱传,尤其是进行超长距离传送,以现在这个世界的状态,很容易传着传着,人没了,失联了。
对于精灵来说,像凯亚那样生活在劳伦洛伦的施法者和生活在艾索洛伦的阿斯莱系施法者们可以通过魔法和仪式进行维度之间旅行。但彼界与穿越世界根须传送还不一样,就像人可以通过网线上网,并真的实现顺着网线去进行线下对决,但不能钻进机顶盒里,彼界就如同机顶盒,对人来说是另一个维度的存在。(挺那啥的例子,就这样吧)
如果没有正确的方法,贸然试图进入彼界会迷失于时间和空间中,好在达克乌斯面前的水池就是彼界的入口。进去麻烦,离开更麻烦,要么魔法,要么仪式,要么就转世了,俗称重开。
“你们这是?”达克乌斯看向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阿斯莱系施法者问道。
“达克乌斯,这对于我们精灵来说是禁忌,只有艾瑞尔和奥莱恩,还有那些强大的精魄知道进入的方法,或者……”丽弗站了出来解释道,说到最后她把目光看向了赫格利雅,并指向了位于远处的杜尔苏。
“你俩知道怎么进去吗?”达克乌斯懂了,除了丽弗说的那些外,赫格利雅的巨龙之舞也可以进入,他点了点头,看向站在地上的毛罗和莫尔莫,随后他蹲了下来对着两只黄鼠狼问道。
毛罗和莫尔莫互相对视一眼后,对着达克乌斯点了点头的同时摆出了睡觉的手势,随后伸出手指指向达克乌斯摇了摇头,接着它俩开始原地蹦蹦跳跳起来。
达克乌斯叹了一口气,他又搞懂了,这俩成精的古魂黄鼠狼是在告诉他:它俩可以通过睡觉的方式进入彼界,如果他想进,赫格利雅得重新跳巨龙之舞。杜尔苏他刚才问过,与这俩黄鼠狼一样,沉睡就能进入彼界。
如果达克乌斯没记错的话,在露丝契亚大陆遇到夏克斯帕蒂那次也算是彼界,当时是马雷基斯打开的通道,德鲁萨拉在外面勉强维持着,他和马雷基斯进去了,那次他差点没扔里面。不过那个彼界与这个彼界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你要去彼界?其实……流水宫也有入口,我带你进去。”正当达克乌斯准备将目光看向准备动起来的赫格利雅时,赛芮妮从外围挤了进来,开始了自问自答,接着又指向了池塘。
“你也要去吗?”达克乌斯点了点头,随后把围在他身边转悠的库库尔坎薅了过来问道,被他拽着的库库尔坎没有违逆他,而是顺着他的肩膀旋转,盘在了他的身上。
赛芮妮打量了一会库库尔扎后点了点头。
准备好后,达克乌斯带着库库尔坎与赛芮妮步入了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