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像糖浆一样黏稠,很热,非常的热,热浪扑面而来,仿佛整个空间都在燃烧。
达克乌斯周围的内壁再次发生了变化,曾经的狰狞、腐烂已被一片诡异的生机所取代。勉强算作地面的内壁上长满了柑橘的黄色树叶和钟形的蓝色花朵,这些花叶散发着甜腻的香气,让周围的空气更加厚重。
远处,有翅膀的生物在树叶间沙沙作响,尖锐的叫声不时传来。
达克乌斯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更重了,仿佛天塌下来了,压在了他的肩上一样。周围的一切在迅速变化,所有的绿色都渐渐褪色,变成了一片由黄色、棕色和锈红色组成的青翠拼贴画。这些颜色将内壁变成了枯萎病的摇篮,新的溃疡病似乎正从这里诞生。
地面上,五颜六色的地衣和蘑菇覆盖着裂开的树皮,倒下的圆木不断从空气中冒出,填充着内壁。尖锐的叫声变成了低沉的哭泣,从远处传来,似乎是无数受难者在诉说他们的痛苦。
无法描述。
无法理解。
在他的眼中,这片景象宛如一片泥沼,里面有黑色的恒星和垂死的世界,有腐烂的星系,巨大的、扭曲的、像星云一样的形状在其中徘徊。蛆虫啃食着无限的根源,这是蔓延到整个宇宙的瘟疫,吞噬着存在的一切,在无尽的饥饿中把一切都变成了麻风病的废墟。
一切被腐蚀、被削弱、被扼杀,所有的荣耀消失殆尽,所有的希望破灭无踪。数百万道声音在痛苦和绝望中高声喊叫,永远在为永远不会到来的救赎哭泣。
“救救我……”
“好痛……”
“为什么会痛……”
“一切都在燃烧……”
“救救我……”
这些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充斥着他的头脑,挤压着他的心脏。他踉踉跄跄,不得不用维斯扎尔支撑身体,直到一声低沉的钟声响起,打破了这无尽的痛苦。
某种东西开始从那癌症般无限扩展的黑暗中心爬出来,无法形容它的形态,没有形状,但又有各种形状。胖瘦相间的一缕烟雾,一滩油般的液体,不断向上蔓延,烟雾中有一双眼睛,圆得像冰冷的太阳、寿终正寝的太阳,还有那咧开的牙齿和笑起来像地平线一样宽的嘴。
彗星般的手指抓住了虚空,万物之主从他的宅邸中走出来,开始了漫长且艰巨的旅程,目标是来到花园。在行走的过程中,月亮在那不可思议的巨物下面崩塌,周围的星辰也被泯灭了。
稀缺的空气中回荡着瘟疫钟声,成群的苍蝇在远处懒洋洋地旋转着,跳着地狱之舞,准备即将开始的攻击。成群全副武装的恶魔和高级信徒在远处列队,他们低沉的吟唱与钟声争夺显赫地位。每个角落都散发着绝望和腐烂的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浩劫而战栗。
达克乌斯擦了擦鼻子,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战斗开始了,还在那坨大的往外挤之前。
瘟疫领主每一步都伴随着苔藓的枯萎和死亡,他的呼吸如同剧毒,昆虫在空气中瞬间死去。冲过来的他紧闭双眼,抵御着突如其来的强光。
没有叫嚣,也没有喊话,达克乌斯挥动维斯扎尔,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炽热的弧线。
瘟疫领主试图与之抗争,但他感到自己非常虚弱,他的呼吸像液体一样上下流动,他混身发抖、发冷,汗水顺着他溃烂的皮肤流淌下来。他决心战斗,但在神剑横扫的一瞬间,他便倒在地上。他挣扎着,试图用目光看向眼前的存在,但他失败了,谵妄使他的眼睛模糊,洪流让他的脑洞大开。
在一套沉默术和宝石护盾的组合拳下,还没大展神威的瘟疫领主直接倒下了,变得一文不值。
一条疣状的舌头像蛇一样从瘟疫蟾蜍的嘴中射出,顺带涌出一滩黑色的消化液。脱口而出,章口就来的舌头试图缠绕达克乌斯的腿,但这个蟾蜍明显有些神志不清了,以往无往不利的招式失效了,还没等将肌肉发达的舌头缩回,舌头在打卷的一瞬间就被奎许烧烂了。
达克乌斯压根就没去理会这种攻击,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中,他的乌龟壳不是一般硬,辉银权杖聚拢着能量,维斯扎尔倾泻着能量,一聚一散,散完还能聚回来,纯BUG,根本无解。这种程度的攻击连挠痒痒都不是,根本破不开他的防,奎许天克混沌产物。
他旋转着维斯扎尔,切断了纳垢兽即将舔过来的粗糙舌头,顺势砍断了蟾蜍正在回收的半截石头。随后他转过身,将刀刃的前端划向了纳垢兽那难以发现的脖子,扫空了,但又扫砍中了。
神剑拿在手里是有重量的,实质是有长度的,无法达到四十米大刀的恐怖程度,但顺着神剑延伸出的奎许有,不过也没那夸张就是了,他把这段延续称之为『剑气』!
颇有玄幻的味道……
砍不砍脖子的什么已经无所谓了,纳垢兽庞大的身躯被剑气扫过后,一分为二了,原本脸上还露出大狗狗欢乐玩闹神态的它,变成震惊,它的小手抓向伤口,但无济于事,没有愈合的趋势,只有在重力加持下的持续分离,收缩、颤抖、沸腾,最后爆炸,崩的哪哪都是。
击败纳垢兽是一个辉煌的战绩,但那是别的地方,这里有的是比纳垢兽还重量级的怪物。
一名笨重的凋零领主朝达克乌斯袭来,生锈的铠甲里溢出一卷卷黏糊糊的苍白脂肪,他用坚定的步伐震动着内壁,蛴螬、蛆虫和水蛭从他枯萎溃烂的肉体上如雨点般涌出。
达克乌斯没有对冲的想法,他平举维斯扎尔,摆出了阿尔萨斯平举霜之哀伤的造型,可惜此刻的维斯扎尔的实质是梅瑟刀,不够圆满,缺少了一丝韵味。随着咒语默念的结束,他对凋零领主露出了笑容。
秘法裂解发动,凋零领主的身体开始剧烈震颤。奎许在它的体内爆发,生锈的铠甲如同脆弱的纸片般被撕裂,苍白的脂肪被奎许分解成一块块,溃烂的肉体迅速腐化成黑色的烟雾。
他试图反抗,但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迅速剥夺,仿佛他的身体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撕扯。他的眼睛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身体开始崩解,溃烂的肉体化作腐烂的灰尘,被风吹散在空气中。只留下地上一滩恶臭的污泥和破碎的铠甲,连同他的咆哮和嘶吼也消失在这片被腐化的空间里。
达克乌斯没有理会已经消失的凋零领主,他转过头看向了后方,确认后方暂时安全后,他启动了靴子,下一秒,他与向他冲过来的纳垢战群拉开了距离。没办法,这次的施法前摇有些长,他需要时间。
他开始吟唱着充满力量的咒语,声音低沉而有力,空气中的能量开始聚集。随着咒语的每一个音节,利维坦体内的能量在他的掌控下汇聚成形。辉银权杖在他的手中发出耀眼的光芒,维斯扎尔也仿佛响应着主人的召唤,散发出强烈的光辉。
内壁骤然变得昏暗,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涌动。他的声音变得愈发宏大,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回响他的咒语,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在他身边爆发,犹如一颗新星在他的掌心诞生。
一只由纯净火焰构成的凤凰在光芒中现身,它的羽翼燃烧着纯白的火焰,炽烈而神圣。
他挥动权杖,凤凰应声而动,带着不可阻挡的威势向着敌人猛扑过去。凤凰的火焰照亮了整个内壁,所到之处,无不被纯净的烈焰淹没。源源不断出现的纳垢战群被这突如其来的烈焰吞噬,哀嚎声此起彼伏,充斥在空气中。
纯白的火焰迅速蔓延,将整个内壁变成了一片火海。森林在纯白火焰的焚烧下倒塌,树木枯萎燃烧,化作灰烬。那些还在冲锋的纳垢携疫者在火焰中倒下,一片接一片地被点燃,它们的身体在烈焰中扭曲变形,它们的皮肤在火焰中炙烤,腐烂的身体被净化的火焰吞噬,发出凄厉的惨叫、痛苦的哀嚎。
一些跑得快的携疫者逃脱了初始的火焰,却仍无法逃过最终的命运。
火焰的光芒映照在达克乌斯的脸上,他的目光坚定,手中的维斯扎尔和辉银权杖闪耀着,但他明白,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还有更多的敌人等待着他。然而这不妨碍他站在那里,宛如一个不败的战神。
为首的腐败使者体型巨大,肌肉肥大,铠甲的空洞中蠕动着腐烂的肉,头盔除了向下弯曲的犄角和一簇三个眼状洞外毫无特色。但这不妨碍他怒吼着,尖叫着表达饥饿,他的心中充满愤怒,高举手中的斧头向达克乌斯冲去。
达克乌斯能感受到腐败使者的愚蠢和冷酷无情,接着他动了起来,他比腐败使者想象的还要快,在触碰的一瞬间,他优雅转身,挥动维斯扎尔横扫,扫向腐败使者的躯干。喷涌而出黑色、恶臭的血液因这一击而沸腾,剑刃泯灭了肋骨,扫断了腰椎,令瘫痪的腐败使者痛苦地倒地大叫,接着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腐败使者的愤怒和饥饿化为无力的哀嚎。
另一名腐败使者的体格和盔甲更轻,追上第一名腐败使者后,向左突进。他的速度非常快,躲开了达克乌斯的攻击,但他身后的腐败使者就没那么幸运了。正正好好、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维斯扎尔的实质深地砍进了腐烂生锈的盔甲里,令铠甲内的存在沮丧和哀嚎,接着横扫划破了肉和骨头,喷涌的黑色血液沸腾,溅落在地面上腐蚀着周围的一切。
第二名腐败使者是快,但达克乌斯比他还快,正当他准备举起斧头大开大合劈砍的那一刻,达克乌斯的攻击到了。他的头飞了出去,腐败的鲜血喷涌而出,头颅滚进了泥土和植被中,植物腐烂得一干二净,仿佛瘟疫使者的触碰打破了它们对现实的把握,它们在更强大的力量面前退缩了。
三刀,就三刀,一刀一个。腐败使者可不是什么菜逼,是比神选者还要恐怖的存在,属于领主和英雄单位,再往前迈一步就是恶魔亲王了。但在达克乌斯面前,他们显得如此脆弱,维斯扎尔仿佛,不是仿佛就是是为斩杀恶魔而诞生的恶魔克星。
三名携疫者向达克乌斯扑来,用沾满污秽的刀刃砍向达克乌斯。
达克乌斯平静的转过身,看着冲进光环范围内的携疫者们,他没有挥刀,结果也如他想的那样,携疫者们又往前走了几步后消失了、崩解了。维斯扎尔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神剑燃烧的时间越长,周围的恶魔就弱,一些拉胯的次级恶魔根本没法近他的身,来多少放逐多少。
维斯扎尔再次扫出,砍在一个瘟疫使徒的头骨上,直接把它的头劈成了两半,然而,脑袋两半的它并没有被马上放逐。在消失前,受伤的它嚎叫着,试图靠的更近,企图用腐败的血液冲刷达克乌斯,让昆虫和蠕虫试图钻过屏障,玷污了达克乌斯的视线。
然而,瘟疫使徒失败了,它最终还是没有破开达克乌斯防御,随着维斯扎尔的再次扫出,它的身体断成了两截,倒在地上抽搐着,最后哪来的回哪去了。
一股绿色的瘴气蔓延开来,原本就令达克乌斯作呕的空气更加变本加厉,但他没有跌倒,他的目光穿透了浓浓的瘴气,看向即将扑来的瘟疫蝇使,眼中燃烧着战斗的火焰。
他看着即将扑来的瘟疫蝇使再次平举维斯扎尔,没有任何预兆,奎许形成的风暴突然袭击敌人。
他平举维斯扎尔,没有任何预兆,奎许形成的风暴突然袭击敌人。施法完毕的他动了起来,冲向纳垢的军阵,剑气劈开了瘟疫使徒的肩膀,砍进了半个躯干。
另一边,瘟疫蝇使在风暴中痛苦地挣扎,奎许形成的风暴席卷而过,猛烈的气流撕裂了它们腐烂的翅膀和躯体,脓液和腐肉四处飞溅。痛苦的尖叫声被风暴吞没,最终被撕成碎片,消散在风中。
瘟疫使徒的脸上写满了仇恨和痛苦,它用另一只手臂挥舞着长剑,向达克乌斯砍去。那剑上流出的脓液散发着恶臭,但没有破除达克乌斯的防御,更没有让剑上的毒液在达克乌斯的身体内肆虐。
腐烂的浪潮在达克乌斯面前显得无能为力,他的每一次挥剑都带着不可抵挡的力量,他跨过瘟疫使徒倒下的身体,他所经过的地方,不断地被灼烧着。瘟疫使徒的躯体在地上抽搐,仿佛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但很快就失去了生机,变成了真正的尸体。
他走的每一步都带着坚定的决心,他的脚步如同火焰的舞蹈,焚尽一切邪恶。然而,腐败的土地上却奇迹般地冒出了嫩芽,悬垂生长,火焰与新生交织,形成了一幅诡异的景象。他知道这可不是什么代表顽强与希望,他也没有永恒女王一步一花的本事,如果有时间,他再看一会,就会看到嫩芽患病、枯萎、凋零的过程。
“让花园在胜利中繁荣昌盛!”
一名高举瘟疫镰刀的腐败使者大喊着,与此同时达克乌斯发出了一声咆哮,咆哮声是那么的震颤,以至于发芽的植物瞬间枯萎了,然后就没然后了,腐败使者连人带刀断成了两截,倒毙在了地上。
然而,纳垢战群的攻势无情无尽,患病的植物爆发出新的腐烂生命,藤蔓和树枝纠结在一起,随着新力量的加入欢呼雀跃。
那个大不净的身体还在往外挤,比这更邪门的是,更远的地方,又有数道传送门出现了。
“这是准备耗死我啊,车轮战是吧?”
说的同时,他砍断了植被,他知道他有些危险,但没有任何的慌乱,他知道他在干什么,而且慌乱也不解决任何问题。辉银权杖高举了起来,植被开始燃烧并凋零,植物和火焰绽放着,狂怒地相互争斗。
火焰与浓浓的绿雾交相辉映。
路上有太多杂碎挡道,他砍死了一个又一个瘟疫使徒,这些都是小BOSS,极为难搞的存在,但在他面前不值一提。穿着轻甲的腐败使者,嘴唇向后拉,发出咆哮声。他能感觉到布满疮痍的腐败使者是那么的愤怒,要是不看打扮说是恐虐信徒他都信。
转身的他挥动维斯扎尔横扫,哎,就是这么无脑,不然怎么叫恶魔克星呢,怎么叫神剑呢。而且现在的环境将神剑的威力放到了极致,谁叫利维坦的体内积攒这么多能量呢。
腐败使者举起双刃试图挡住达克乌斯的攻击,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身旁的腐败使者见他倒下后,后退了一步,随即瞄准达克乌斯的护喉,挥剑向达克乌斯袭来。
然而,也没什么用,维斯扎尔砍断了他持剑的手臂,还没等剑掉在地上,维斯扎尔就深深地切入,切开了盔甲、血肉和骨头。他的战吼变成了断断续续,最后变成了无言的嚎叫。他倒下的时候看见在他旁边的瘟疫使徒也倒下了,瘟疫使徒被砍断了膝盖,维斯扎尔扫过后,鲜血喷涌而出,一接触到空气,变成了黑色的泡沫,喷满了他的脸,肿瘤叶展开,拥抱着他的尸体。
维斯扎尔劈开了纳垢兽的胸膛,砍断了它的胸骨,它无助地挥舞着手臂,拍打着维斯扎尔对它造成的毁灭性伤口。但它的动作是那么的分散,那么的独立,就像思想被分开了一样,每一半都拉着另一半的肢体。
随着维斯扎尔的再次扫过,纳垢兽窒息着,踉跄着,随着它的倒下,身体里的蛆虫和腐烂物喷涌而出,它的形状变软了,肉体起伏,然后碎裂,鲜血蔓延到大地上,长出植被,随后又燃烧了起来。
达克乌斯默默地战斗,默默地杀戮,不断地将眼前的一切不洁之物消灭着。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慈父,我是您的园丁。”
一名瘟疫使徒迎向达克乌斯,它是暴露的,是因为这是一个陷阱。它是特殊的,它的器官早已停止了功能,器官变成了疾病的储存器。它的身体就是瘟疫的携带者,无论普通武器刺向它什么部位,它都无法被触及。敌人将刀刃刺入它溃烂的身体,却发现武器被卡住了,而敌人则暴露在他的反击之下。
但维斯扎尔不是普通武器……
瘟疫使徒感觉自己在崩溃,它的腿失去了力量,它的下半身失去了知觉。它的膝盖一定已经弯曲了,因为它正向地面下沉,伤口变得更大,它输了,失败了。它没有挡住达克乌斯的攻击,它的脸扭曲成充满仇恨的表情,在它倒下前,达克乌斯从它的独眼中捕捉到了震惊。
“谁敢穿过火焰?”
“还有谁!”
“还有谁!”
火焰闪烁着,啪啪作响,达克乌斯能感觉到力量在体内回荡着,他能感觉到自进入内部后,力量一直在充实着他。现在,他的力量无比强大,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他又摆出了阿尔萨斯的经典造型,咆哮着。
纳垢战群停止了进攻,队伍开始分开,可能是达克乌斯的威势有关,也可能与别的有关。一个巨大的轿子出现了,从队伍分开的间隙通过,轿子由数百个被锁链锁住的灵魂抬着。他们残缺的、疾病缠身的躯体被生锈的铁链和磨损的绳索绑在一起,他们弯腰伏在厚厚的、粗糙的原木下。
轿子上,一个巨大无比的大不净者懒洋洋地躺着。它的体型庞大,仿佛整个天空都被它的存在遮蔽。它穿着一件看似庄严的肮脏袍子,但那袍子早已破烂不堪,布满了污垢和腐烂的痕迹。袍子的裂口和参差不齐的裂痕中溢出它腐烂的肉,仿佛随着时间的流逝,它长得比长袍更矮了,而不是更壮了。
它松弛的脖子上紧紧地裹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青铜颈甲,厚重而笨拙,没有什么防御的作用,更像一种象征性地束缚。它的胸甲同样装饰着锈迹斑斑的装饰性盔甲,上面刻着令人不快的图案,不自然的谷粒在膨胀的月亮上摇曳,还有布满麻点的镰刀,象征着收割灵魂的枯萎之力。
厚厚的鳞片状手指搭在一把大剑的沉重剑柄上,剑柄放在它的罗圈腿之间。那大剑的剑鞘是用某种巨兽的粗糙兽皮制成的,散发着腐败的气息。七只鹿角从它圆圆的头骨上生长着,矗立着,最后在最上方相遇,形成了代表纳垢的三部分符。
大不净者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绿色,表面布满了疮痍和溃烂的伤口。腐肉不断从它的身体上掉落,化为黑色的污水渗入地面。它的身体散发出一种难以忍受的恶臭,整个世界都被它的存在所污染。
纳垢灵深情地依附在大不净者的身上,它们的小手不断地在大不净者的腐肉间游走,享受着某种不可言喻的乐趣。它们的笑声即使在远处也能听得见,那笑声中充满了恶作剧和邪恶,令人不寒而栗。
最搞的是,大不净者一只眼睛的褶皱里放着一块破碎的彩色玻璃单片眼镜,仿佛在嘲弄着世界的荒谬和腐朽。那单片眼镜在它的眼窝中摇晃,随着它每一次动作发出叮当的声响。它的另一只眼睛半睁半闭,眼白布满了血丝和脓液。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达克乌斯?欢迎,欢迎。我很早之前就想见你了,你把我兄弟送上绝路,他是我最亲爱的兄弟。当然,我不认为我与他有血缘关系,他太弱了。”大不净者大声说道,说的同时,它在轿子上抬起身子,让下面被奴役的灵魂痛苦地呻吟着。说到最后,它那带着眼镜的黄色眼睛眯了起来,露出一个阴谋的眼神。
“你太滑稽了,不要这样。”达克乌斯加持了一套咒语后,耸了耸肩笑着说道。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他真的被眼前大不净者的滑稽模样逗笑了。
“我听到的是……恳求吗?”大不净者配合着达克乌斯的话语,用手捂着头说道,说完它拍了拍肚子,开心地笑了起来,“太晚了,我的朋友,太晚了。你已经把自己完全陷入了泥潭,还有你所有的自由意志。”
这次,达克乌斯没有说什么,而是摊了摊手。
“我疏忽了,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腐朽之父,我是溃疡之庭的领主,也是纳垢之手,我是你毁灭的设计师。”大不净者继续说着,说完等待着,仿佛在期待掌声。当它没有收到任何回应,只有沉默时,它摘下单片眼镜,在破烂的长袍上摩擦,再戴上,在轿子上向前倾身。
“?”达克乌斯有些诧异了,巫王之手在纳垢之手面前似乎有些没排面啊,然而还没等他多寻思,大不净者又开始逼逼了起来。
“怎么样?你没什么要说的吗,从你敢于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我就戏弄你、捉弄你,把你拉进我的怀抱。”
一片寂静,达克乌斯还是没有说什么,他认为大不净者说的话有些空洞,如果想让他灰心丧气,那就严重误判了他。而且,他在等……
“难道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有,当然有。”达克乌斯终于开口,说出这一句后,他又闭口不言了。
“不要这样……”大不净者抱怨道,此刻它的好心情消失了。
“我很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达克乌斯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大不净者眯起眼睛,身体前倾聆听着。
“我说,我很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一直处于空置状态的海之三叉戟发力了,闪电从戟尖出现,射出,速度快得无法用肉眼捕捉。
闪电击碎了恶魔的单片眼镜,刺穿了后面的眼睛,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痛苦尖叫。它在轿子上颠簸,失去了平衡,它滚落到地上,轿子下面的灵魂被碾碎。它那巨大的拳头猛击而下,地面震动,压死了几个不幸的携疫者。
纳垢战群试图阻拦,但达克乌斯的攻势太猛了,太快了。
“你敢?你敢攻击纳垢的第七个儿子?”而大不净者也在此时站了起来,一股油腻的脓液从它残破的眼睛里流出,它抓起剑咆哮道。说完,它挥动剑刃划出一道杀气腾腾的弧线。
达克乌斯扭身闪向一边,躲开了呼啸的、有失准度的巨剑。与此同三叉戟发出的闪电不断地击打着大不净者,在那肮脏的身体上砸出一个个冒着热气的坑洞。
巨剑猛地落下,劈穿地面,卡在湿滑的内壁中。他趁着这个机会直接跳上了巨剑,迅速地向大不净者的手臂攻去,还没等到维斯扎尔的劈砍范围,他就挥动了维斯扎尔。
大不净者仅存的眼睛睁大了,剑气划破了它脸上的肉,令它尖叫起来。它踉踉跄跄,试图抓住达克乌斯。
但达克乌斯是谁,他可是大型生物杀手,在对付大型目标方面,他的经验是丰富的。还没等大不净者抓向他,他就从巨剑上消失了,他跳到了地上,旋转着,将维斯扎尔扫向恶魔的膝盖,海绵状的骨头断裂了,正在伸出手抓取的大不净者失去了平衡,四肢摊开无法控制地栽倒在地上。
“不,不,不,游戏不是这样玩的,这不公平……”大不净者呻吟着,试图翻身。
“这不是游戏,这从来都不是游戏。”
“作弊!”大不净者吐出一股恶臭的液体,但即使是它的液体攻击也没有伤到达克乌斯一丝一毫,在触碰到达克乌斯的身体之前,就被屏障蒸发得无影无踪。
“不!你作弊!你以某种方式作弊了!”见攻击不成后,大不净者捂住好的眼睛,试图扭动着逃走。扭动的同时,它还在咒骂着、呻吟着。
“看来你无法改变游戏的方式?”
“不,我被许诺会胜利,父亲,救救我,救救你的孩子……”当秘法裂解的光芒在大不净者的身体上照射时,它的肉体发出嘶嘶声并变黑,它呻吟道,哀嚎道。
“我死了,又活了过来,凡是不能毁灭我的,必使我强大。我是光,我是火,我将摧毁这里。”
随着达克乌斯轻描淡写的话语落下,维斯扎尔能量四射,大不净者的最后一声尖叫被打断了,维斯扎尔的实质结结实实地击碎了大不净者的头骨,破碎的单片眼镜在地面滚动着。
然而,战斗并没有结束,他感觉他似乎进一步的激怒了纳垢,之前只是一个大坨往传送门外挤,现在是五个……
“五腐临门?”
达克乌斯砍翻扑过来的携疫者后嘀咕着,但他很快发现不对,在他之前观察的死角处还有一道传送门,也有一坨在往挤,六个,加上之前被他带走的那个,这是把纳垢圣数凑出来了。
“压力有点大啊……”他不禁倒吸一口气,但他吸的不是冷气,而是臭气,这不禁让他咳嗽了起来。
同时,交战范围很快的原地,在他来时的路上,也有几道传送门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