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去了祠堂,供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的菜肴,还有寿面,寿桃,寿饼等等一大堆祝寿的东西。
分作两排,每人神情肃穆,手捧三柱香,拜了三拜。
按照长幼顺序,莫祈衍先上前将香插入灵位前的白瓷碗中,看着灵位,心中无限怅然,若四弟活着,他一早便不会动心,不动心便不会不开心,不会留有希望,不能言,只能默默承受,等待她的原谅和接受,等待时机成熟,与她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哪怕他摒弃世俗,答应她,身心都只做她一个人的丈夫!
“四弟,今天二哥和兄弟们一起来给你庆生,这杯酒敬你!”莫祈衍举起一杯酒,然后缓缓洒向地面。
依次上前,敬香,敬酒,最后一个剩下了凌雪漫,对着四王爷的灵位,她只觉心里发怵,不安紧张和愧疚。
凌雪漫颤着手敬完香,端着酒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嘴唇蠕动了半天,楞是没发出一个音来,身后几道疑惑的目光射过来,凌雪漫有如芒刺在背,心一横,省掉对白,直接去洒酒,却不曾想——
一股轻风突的从外面吹进来,呼的一声,凌雪漫心中原本有愧,这一惊,吓的“啊——”一声大叫,将酒杯一扔跌跌撞撞的便朝外跑去!
“王妃!”
“娘亲!”
“四嫂!”
“雪漫!”
杂七杂八的惊喊声立时响起,众人急促的朝外追去,凌雪漫掬水园也不敢回去了,逮着一棵海棠树双臂往住一抱,额头顶着树杆,死也不松手了,小脸惨白,一个劲儿的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原谅我……”
身后追来一大批人,有莫祈衍,莫祈霖,莫祈琛,莫祈毓,管家,春棠秋月,还有其它的下人,莫祈冥缓步走着,步子压的很慢,回头又看了几眼无任何异状的祠堂,再一眼盯着凌雪漫突然疯狂的举动,似是在极端的害怕,只是刮了一下风,就变成了这样,她在害怕什么?害怕莫祈寒的魂灵?还是她和世人一样以为莫祈寒死了,自己却做了什么亏心事,才如此惊慌?
事实上,他现在只有五成的把握莫祈寒没死,但这只是一半的把握,无论莫祈寒有没有死,在凌雪漫的身边肯定隐藏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手段够高,本事也够强,且一定和莫祈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兴许这个人就是莫祈寒本人!
莫祈冥一步步走近,盯着凌雪漫的眸光变得幽深与阴霾,没有身孕,但她是完璧之身吗?若不是,莫祈寒便一定活着,若是完璧,相信没有男人能看着自己的女人*吧!倘若将她……哼!只要莫祈寒未死,就一定可以逼出来!
抱着树,凌雪漫哭的稀里哗啦,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心里在赌咒发誓,守丧三年未满,她不能再这么失去道德伦理,不要脸的和别的男人苟且了,唔唔,姘头你忍忍吧,要是爱我,就等到三年后吧!
“雪漫!”
莫祈衍焦急的抢先开口,“你怎么了?别怕,就是刮了点儿风,没事的。”
“娘亲,你看看我,我是轩儿,有我在你别怕啊。”莫离轩说着去握凌雪漫的手,无奈她死死的扳着树皮,一个劲儿的摇头哭道,“夫君在生我的气,他在生气啊!”
“娘亲,父王不会的,父王是个很和善的人,他不会生你气的,刚才只是巧合刮风了。”莫离轩情急的安抚着,用力扳下了凌雪漫的手,凌雪漫哭着直接便抱住了莫离轩,微弯着腰,趴在他的肩膀上抽噎的厉害,“轩儿……我怕他生气……他肯定生气了……”
“娘亲……”莫离轩傻楞楞的站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心跳的厉害,余光里看到他父王莫祈衍白了脸,怔怔的看着他,心下一紧,本能的又看向其它几位叔王,每个人脸色都很难看,除了六叔只是有些惊讶外。
管家低着头,春棠秋月更是低着头,谁也不敢言语一声。
莫雅妃已经见识过了,稍稍错愕了一下后,过来撑起凌雪漫的身子,让她靠在了她的肩头,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道:“漫漫,我四哥是个很好的人,你只不过是调皮了些,他不会怪你的,兴许他还会喜欢你这性子呢!刚才真的是刮了一下风,你看现在天气又晴了不是?”
“我……他真的不怪我吗?我,我做了好多错事……他不会原谅我的……”凌雪漫失控间,理智还算有,楞是没敢泄露一句,只是隐晦的喃喃说道。
“你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一道清冽暗沉的醇厚嗓音响起,凌雪漫倏的抬起了头,对上了莫祈冥看似淡漠又似关心的眸光,心跳了跳,抓着莫雅妃肩膀的手不由紧了紧,那眸光中的点点犀利似是要将她的内心看透了一般,令她发慌。
大脑飞快的转动着,凌雪漫片刻间便想出了对答,却是哭的更甚了,泪眼模糊,脸颊上布满了泪水,抽噎着道:“我,我把夫君最珍爱的一副画给毁了,我画功不好,把他画的很难看,很难看,比你都难看,唔唔,好像你比他难看,也不是,是他没你难看……”
此言一出,原本处在惊愕中的众人先是一楞,然后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侮辱!这简直是*裸的侮辱!他们皇室子孙都承袭着俊美的容貌,只要不是眼瞎的,都不敢说一句贬低的话!
莫祈冥脸黑了半截,生平第一次,被气得想抓狂!一向淡定如钟的他,此刻怎么也淡定不下来了,从牙关里挤着话,“雪漫丫头,我的容貌在你眼里很不济吗?”
凌雪漫哆嗦着,仍旧抽噎的厉害,“……唔唔……我只是打个比方嘛,三王爷的容貌还好啦,怎么……怎么看也不至于让人倒胃口的,不……不要生气,不要拍我……我,我说错了……我应该拿,拿七王爷打比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