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谧深沉,站在潞州城中最高的一座屋顶上,向京城方向眺望,举目一片苍凉与黑暗。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无极他们担心你,又不敢跟过来,便来跟我说了。”林梦青用轻功上来,笑问道。
莫祈寒未回头,淡淡的说道:“没什么,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想师嫂了么?”林梦青顺着莫祈寒的目光看向远方,幽幽一叹,“以前没有挂心的人,走到哪里都没什么感觉,可现在,每日归心似箭。”
“在一起的时候,总以为不会有什么分离,所以,生气了就走人,气头过去再去找她,现在想想,真的浪费了好多可以在一起的时间,如今,想拥有她一天都是奢侈!”莫祈寒苦涩的扯了扯唇,长长的一叹,“漫漫老是逼我说爱她,我总觉得一个大男人整天把情呀爱呀的挂在嘴边没出息,心里知道爱就好,何必非要说出来?而我自己也别扭的讲不出,可现在,若是她在我身边,若是她可以听到,我一定毫不吝啬的说给她听,让她明明白白的知道我爱她,让她开心的为我笑……”
“师兄,下午来的信上说什么了?师嫂身子好些了么?”林梦青抿抿唇,关心的问道。
莫祈寒点点头,微闭了一下眸,眼角却湿润了,嗓音变得低哑,“她身子好多了,父皇去北牧河行宫的计划延期了,这信是一月前送出的,十天前父皇鸾驾才启程去北牧河了。梅花婆婆说,她劝了几次,漫漫现在开朗了许多,只是莫祈冥却很频繁的找漫漫,她盯的很紧,暗中一直跟踪着,莫祈冥对漫漫虽然没有再下手,但却是想方设法的在套漫漫的话,想知道我的下落,而且……而且麻烦的是,漫漫对莫祈冥的态度越来越好了……”
“师兄,你,你在担心师嫂会移情别恋?”林梦青惊讶的问道。
“不,她不会爱上别人,我猜测她应该是在……是在逼我回来,或者逼我写信给她,因为我交待了她,不准她跟莫祈冥来往,她应该也能猜到,她的一举一动会有人告诉我,便故意这么做的。”莫祈寒蹙眉,转过身来,笑容凉薄。
林梦青怔了怔,讶然道:“师嫂还有这般手段?”
“漫漫大智谋没有,小九九不少,她,该是等的焦急了!”莫祈寒苦笑一声,轻叹道:“莫祈冥未死心啊!等着看吧,兴许很快他就会派人来这里了!”
“什么?师兄你的意思是莫祈冥会……”林梦青眼神一紧,“如此两国交战的重要关头,他会如此不顾大明安危吗?”
“说不准!捷报频传至京师,他定会对我的身份越来越怀疑了,不弄清楚,他不会安心的。”莫祈寒轻笑着,眸中闪过几许凌厉,杀兄之仇,辱妻之恨,他,就快到了要跟他算总帐的时候了!
林梦青攥紧了拳头,语气变为狠戾,“师兄,此人日后定饶他不得!就是碎尸万段都不解恨!”
“那是自然!”莫祈寒点点头,冷眸中杀机深重,触犯了他如此多的底线,他不杀他,天理何在?
“对了,皇上现在怎样?朝中局势呢?”林梦青蹙眉,问道。
“父皇这次去北牧河行宫,将莫祈冥带在身边了,留二哥监国,已经在逐步将邢部,吏部的官员部分换成了父皇的心腹之人,让五弟入主兵部了!”
“哦?那莫祈冥会不会怀疑?”
“父皇赏了几处新园子给莫祈冥,对外不断的恩*于他,在稳定他们一党,实则已在慢慢架空他们的权利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父皇明白了真相,自然不会手软,父皇的手段可不简单啊!”
“嗯,那可以帮师兄减轻许多麻烦了!”顿了一下,林梦青忍不住问道:“师兄,你可知道雅妃好吗?”
“嗯?呵呵,终于开口问了?”莫祈寒戏谑一句,接道:“雅妃挺好的,她比漫漫坚强,也去北牧河行宫了。”
“雅妃跟我总是聚少离多,她大概习惯了,哎!我真想写一封信给她,又怕她会知道我在做什么。”林梦青哀怨的苦了脸,又问,“师兄,你会给师嫂写信吗?”
“我,不能写,我怕这信万一会落到莫祈冥手里,那就麻烦了!他是识得我字迹的。但是——”莫祈寒颇有些无奈,且怒气高涨,“但是,我若不写这信,我又担心漫漫,她……想念一个人,等待一个人的滋味儿是不好受的,何况,梅花婆婆说,二哥他们几人对漫漫是愈发的情深了,父皇三令五申,不准他们随便去四王府,但他们总能找到名目出现在漫漫面前,哦,还有轩儿那小子,竟敢亲漫漫!死小子,等我回去了非揍他不可!”
“啊?小王爷他,他亲师嫂哪儿了?”林梦青咂舌,咽了咽唾沫,“这小王爷有十岁了吧?我瞧着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啊!”
莫祈寒扑一口气,气闷的道:“亲额头了!别处他若敢亲的话,我这个父王不一脚踹了他才怪!”
“呵呵,亲额头没事,师兄,你烦心的事不少啊!大男人要防,现在连这个小男人也得防了!哈哈哈!”林梦青失笑不已,“那说到底,你给师嫂到底写不写信?写的话,能给我稍上一封吗?我把话说迷糊点儿,不让雅妃猜到。”
“唉!写吧,再不写,恐怕我这个王妃要一气之下跑掉了!”莫祈寒叹息一声,挑眉道:“要把这信安全的送到梅花婆婆手里,只有出动暗影亲自把信送去北牧河了!”
“师兄,夺取邺洲城眼看在及,如此重要关头,能派暗影去吗?”林梦青浓眉紧锁,一咬牙道:“要不算了,让雅妃和师嫂再忍着吧,日后向她们解释,她们肯定会理解的。”
莫祈寒摇摇头,“不要紧,派两名暗影就可以了,其它还可以调度。”
“师兄,确定可以吗?”林梦青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可以。”
“好,那我回去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