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柳梧桐的事,凌雪漫刻意去了上书房。
听说柳少白被皇上宣召议事,所以,凌雪漫便耐心的等在外面,梅花婆婆自然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明则陪伴,实则保护。
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一等便是半个时辰了,还是不见有人从上书房出来。
站岗的大内侍卫自然是不敢赶人的,他们也遵皇上的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到有女人在禁严区出现。
终于,在凌雪漫等的快饿昏时,远远瞧到那扇紧闭的门打开了!
“少白!”
一声突兀的喊出后,凌雪漫赫然发现,在柳少白的紫色官服之后,又迈出了几个人:莫祈冥、莫祈衍、徐安,最后一位——莫祈寒!
一惊,凌雪漫慌忙捂住了嘴巴,惊惧的望着最后那位老大,只希望,那个醋坛子男人不要把醋吃到柳少白身上才好!
徐安是低着头的,其它四个男人则是站在红色栏杆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凌雪漫,眸中神色各异。
凌雪漫与那双略带生气的眸子对视了一会儿,突然想到她的委屈,她的求全,便立刻偏过了脸,凭什么要怕他?她就不信他会是个残忍无道的暴君!
所以,小脸又回转,嘴角却带上了盈盈笑意,微微一福身,语气听着极为恭敬,“奴婢参见皇上!见过两位王爷,见过柳大人!”
梅花婆婆跟在后面,也标准的行了礼,然后退在一边无语问苍天。
“平身!”莫祈寒面无表情的说道。
“谢皇上!”
凌雪漫站端了身子,嫣然一笑,却是抬脚一步步迈上大理石台阶,在四人同时皱眉的表情下,在柳少白面前站定,红唇又是一勾,那唇角的笑容灿若星辰,眸中闪烁着晶亮的光彩,嗓音更是娇媚的很,“少白,我专程来找你,有事同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雪漫……”柳少白脸上隐隐现出不自然之色,嘴一张,又马上看向莫祈寒,斟酌着用词道:“皇上,可否容臣先告退?”
莫祈冥眸色深沉,一眼盯着凌雪漫,紧抿了唇。
莫祈衍神色太过于复杂,余光睨向莫祈寒,再回到凌雪漫的脸上,隐约觉出有些不对,便不自觉的捏紧了袖口。
柳少白的响应和急切,凌雪漫的殷勤和娇媚,令莫祈寒心中自是不悦,心思稍动,便知凌雪漫在想些什么,狭长的眸子微微一敛,漫不经心的说道:“凌宫女竟敢跑到上书房来找人,看来软禁七日实在有些少了!”
“皇上!”柳少白脸色一变,匆忙屈膝一跪,“皇上息怒!臣只是想到凌宫女许是有重要之事,所以才……”
“少白!”凌雪漫皱眉打断,看一眼莫祈寒,脑中忽的灵光一闪,继而跟着屈膝跪下,笑语嫣然的说道:“奴婢知罪!既然皇上不准许奴婢到此处来找柳大人,奴婢这便回家了,日后皇上定可看到一个全新的凌雪漫,那定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一番轻描淡写的话,那加重语气的“回家”,和之后的暗示,其它三人听的有些发懵,然莫祈寒却是听懂了,脸色顿时白了一分,犀利的眸子盯向脚下的女人,不动声色的咬牙,“既然知罪,朕便罔开一面,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平身!”
语落,身子一转,拂袖离开。
“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一干人全跪了下来,凌雪漫的喊声极为响亮,极为欢快,莫祈寒的脚步越来越快,脸色越来越黑,徐安几乎是小跑才能跟上了。
喊完,心情愉悦的站起身,凌雪漫眉宇间隐隐泛起得意之色,丫的,她怎么早没想到这一招呢?哼!看日后谁有本事威胁谁!
看着莫祈寒转过宫墙时最后的一片衣角,凌雪漫渐渐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这一刻,她方才突然决定,只要能找到办法回现代,她宁可继续坐牢,也好过留在这里承受他拥有众多女人的痛!承受心爱之人的背叛,那是何种的生不如死?
“雪漫?”
耳边传来轻唤声,凌雪漫神志回笼,看向柳少白,歉然的道:“少白,对不起,我连累你了,我出不了宫,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你,打听到皇上召见你,所以才守在这里等你的。”
“说什么呢?”柳少白微皱下眉头,朝莫祈冥,莫祈衍一拱手,“二王爷,三王爷,下官先行告退!”
莫祈衍点点头,然后看向凌雪漫,柔和一笑,“雪漫,以后不可莽撞,上书房是不准闲杂人等靠近的,你才获自由,怎么还真想再被关吗?”
“我……我是真有事嘛,哼,这皇上变脸比翻书还快,幸亏我学乖了!”凌雪漫似嗔似怨的说道,不论她怎么恨莫祈寒,但是,她还是不想因为赌气而泄露了与他的关系,给他带来什么麻烦,是以,轻巧一句便带过去了。
闻言,莫祈冥神色有些凝重,压低了嗓音道:“漫漫,隔墙有耳,不可胡说!皇上对你本就有诸多不满,在这内宫之中,一步走不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可要改了你这冲动冒失的性子!”
“哦,知道了。”凌雪漫瘪起了嘴巴,想到柳梧桐的事,便道:“好了,你们忙去吧,我和少白说点事,少白,我们走吧。”
三个男人点点头,互相拱手,各自离开。
又一次走到了翠茗湖畔,凌雪漫站立了许久,却是怎么也张不开口。
“雪漫,你想问梧桐的事吗?”柳少白先开了口,眸中有些神伤。
“是,是啊,梧桐她,她怎么……”凌雪漫舌头打了结,甚至有些心虚,看着柳少白,一时竟又不敢对上他的目光,下意识的偏了脸,若是莫祈寒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便是在柳梧桐之后爱上她的,因为爱了她,才不爱梧桐了吧!
“有缘无分,大概说的就是梧桐和皇上吧!”柳少白惆怅的望着湖面,由这词又想到了自己,心中不禁酸苦,“情这东西,害人啊!可是,人活一世,若无爱,岂非白活?”
凌雪漫一时无言以对,怔忡的看着湖面,两人并排而立,各自伤心。
“少白,梧桐的事,一点儿转圜的余地也没有了吗?皇上他,他……”开了口,又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凌雪漫无措的咬着唇,侧眸看一眼柳少白,突然说道:“我去问皇上,他后宫这么多女人了,就容不下梧桐一人吗?”
说完,转身便跑,直向帝华宫而去。
“雪漫!雪漫,你回来!”
身后传来柳少白的急喊,凌雪漫充耳不闻,而脚下却跑的更快了。
柳少白生怕凌雪漫再惹怒皇上遭罚,来不及多加思考,脚下一纵,动起轻功便追了过去!
“雪漫,你冷静些!”
抢身拦在凌雪漫面前,柳少白情急之下,单手扶住她的肩,焦灼道:“你是想皇上再龙颜大怒吗?他若有心要梧桐,还会下旨给梧桐赐婚吗?梧桐出这样的事,安国公颜面尽失,皇上早朝时才安抚过安国公,承诺会选一名皇室公主下嫁安国公世子,以平此事,现今太傅府已有朝中大臣上本参奏,请皇上严惩柳家抗旨不遵之罪,皇上现在压下不发,结果会怎样,还是未知之数呢!”
“怎么,怎么会这样?”凌雪漫怔楞住,茫然了好半响,也渐渐明白,事情闹到这份上,皇上怎么可能会娶梧桐?即便他后悔了,但他一娶,安国公的脸面就更挂不住了,朝庭上下,天下百姓都会认为皇上在戏弄朝中重臣啊!
“所以,算了吧,梧桐心已死,谁也劝不回,或许青灯古佛才是她的归宿吧!”柳少白收回手,幽幽一叹,低头看着凌雪漫的眼睛,轻声问道:“雪漫,宫里有谣传,皇上此次未杀你,是有将你重新收入后宫的打算,这是真的吗?”
“嗯?这是哪里传出来的?”凌雪漫惊诧,抬眸问道。
柳少白摇摇头,“不知道,只是听到风声,那夜你失踪不见了,闹的全皇宫上下不得安宁,皇上震怒,曾言,若是找到你,要么会杀了你,要么会纳你入后宫,以绝其它喜欢你的王爷们的念想!”
“什么?”凌雪漫气呼呼的鼓了腮帮子,脸色极其不善,咬牙不已,“他休想!”
“雪漫,我们为人臣子的,哪有说不的权利?只是我担心,你这性子身处后宫会吃亏的,以后……”柳少白眼中浮满了忧虑,无可奈何的顿下了话语。
“少白,你别为我担心了,我没事的。”凌雪漫安慰的话很无力,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回不了现代,更不想屈从于他,曾经他为她编织的鸳鸯共锦,双宿双飞的童话梦已经破碎了,苦苦守候等待的爱情,到头来,却是一场欺骗,她还能有什么希冀?
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虽然不一定就是真相,可她想不出什么理由来相信他,来幻想他其实并没有背叛她,每每在心头浮起这个想法,她又马上摇头否定,因为这个想法是那么的苍白脆弱,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与柳少白的谈话以心思凌乱而收场,胡乱的走着,胡乱的想着,梅花婆婆不知何时又跟在了凌雪漫身边,瞧着她,愁闷的皱眉。
不知不觉间,竟是又走到了帝华宫前。
“婆婆,你先回去吧,我想去找他。”看着那气势恢宏的宫殿,凌雪漫心情沉重的说道。
梅花婆婆咂嘴,“漫漫丫头,皇上肯定在忙着,你晚上就能见到他了啊,这会儿干嘛去?”
“想去。”
随口接下一句,凌雪漫便抬脚一级一级迈上石阶,梅花婆婆无奈的瞪眼,却因着嬷嬷的身份,而被迫等在了下面。
宫门两边的守卫按规矩拦下,凌雪漫轻笑道:“我是来求见皇上的,让我进去,若不然,我就喊你们非。礼我!”
闻言,两名守卫一楞,脸色顿时变红,魁梧的汉子竟结巴起来,“凌,凌宫女,你怎么能这样污蔑人?你想求见皇上,那也得经过通报,皇上愿意见你才行,哪能就这么进去呢?”
“呵呵,我想给皇上一个惊喜啊,等你们通报了,还有什么惊喜?”凌雪漫双手环胸,歪着脑袋,噙着笑,“你们可知道,我这人一向是瑕疵必报的,这宫里不是有谣传吗?万一成真了……宫里多两个太监肯定不是难事!”
闻言,两名守卫脸上的颜色立刻从红色变成绿色,再变成白色,暖阳当空,却觉冷汗直冒,正在呆滞发楞间,凌雪漫已轻巧的跨进了门槛儿,娉娉婷婷的进去了。
来过几次,凌雪漫已是轻车熟路了,从外殿到内宫,站岗的宫女太监皆傻楞楞的看着凌雪漫从他们眼前飘过,楞是没人敢上前问一句。
暖阁外,透过万年青的盆景,居然瞧到了徐安、春棠、秋月三人!
凌雪漫顿时紧了眸子,若有所思的瞟一眼那扇紧闭的门,放轻了步子走近。
徐安三人赫然见到突然冒出的凌雪漫,脸色当即一变,徐安才要出声提醒皇上,却被凌雪漫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巴,并几乎用唇语警告道:“安安,你敢出声一句,我就向皇上吹枕边风,说你没阉干净,把你再阉一次!”
说完,一记刀子眼射向春棠秋月,继续唇语凶狠的道:“还有你们俩,谁不听话,把你们嫁太监!”
春棠秋月抽搐着嘴角,惊惧的望着凌雪漫,很识时务的紧闭了嘴巴。
得罪了她们的皇后娘娘,那就是得罪了主子的命根儿啊,那个枕边风随便吹两句,她们便真有的受了!
徐安欲哭无泪的点点头,凌雪漫这才松开了手,朝三人挥挥手,示意他们站远一些,三人耷拉着脑袋,沮丧的退到了盆景下面,暗自求老天保佑他们主子平安去了!
凌雪漫这一次聪明的很,并没有急切的去推门,而是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并捂住了口鼻,防止那个该死的男人耳朵尖的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皇上,臣妾还想要……皇上,换臣妾侍候皇上,好不好嘛……”
一阵女人娇吟的嗲声断断续续的从内室里传出来,凌雪漫当即白了脸色,身子一软,紧紧的抓住了门框。
凌雪漫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心中如万只蚂蚁啃噬般,疼痛难忍,肝胆俱碎,抓着门框的五指紧到指甲陷入了木屑里,下唇被死死的咬住,却是忍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
刺痛心房的声音不断的冲进耳朵,凌雪漫神经几乎崩溃,想一走了之,脚下像灌了铅,却是怎么也迈不动步子,一股冲动突然涌上,她便要亲眼看看,这眼睛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事实!
凌雪漫咬紧了牙关,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缓缓推开了门,一脚抬起,极轻的迈入,尽管身子在无法抑制的颤抖,尽管心几乎跳出嗓子眼儿,但是,她依然坚定的往前走,直到掀起珠帘——
“徐安,你……”
莫祈寒平淡的问话,在一转眸看到近在三步远的脸上犹带泪痕的凌雪漫时,嘎然而止!
四目相对,皆满脸惊愕!
凌雪漫红唇微张,看着眼前的情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贺丽儿觉出不对,便扭过了头来,突兀的看到凌雪漫竟站在珠帘边上,呆楞了几秒钟后,立刻娇嗔道:“皇上,这宫婢怎么连通报都没有就进来了嘛!”
瞧到那揽住莫祈寒后颈的藕臂,那亲昵的姿势,凌雪漫只感觉心中有烈火在燃烧着,虽然,虽然他们不是在干那种事,但是,但是……
“凌雪漫,你怎么擅自进来了?该死的,徐安呢?”莫祈寒回了神,将手中的葡萄稍一用力捻成了肉饼,扔到了地上,脸色难看至极。
“启禀皇上,安安失职,并没有在外面,可能去哪里逍遥快活去了,奴婢是向皇上谢恩来了,承蒙皇上仁心仁德,今日得获自由,奴婢感激涕零,不曾想,竟扰了皇上与丽贵妃的……请皇上恕罪!”凌雪漫轻轻跪下,语气谦恭的说道。
“皇上,她还真是胆大的可以,谁见皇上不得通报批准啊,她竟然……哼,这么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贺丽儿半个身子挂在了莫祈寒肩上。
然,莫祈寒那个老色。鬼竟然都没有给她装下样子,竟然未曾推开!
凌雪漫气的肺都要炸了,眼睛死死的瞪着,胸腔上下急喘,脱口便道:“丽贵妃,小心你的胸掉地上了!这么巨大,要是丢了,你可别哭!”
这雷人的一语蹦出,莫祈寒嘴角忍不住的抽搐,心里又着实失笑不已,若有所思的盯着凌雪漫,暗自猜测着她来此的目的。
而贺丽儿却气傻了,呆了半响后,蹭的站起了身,手指着还跪在地上的凌雪漫,脸红脖子粗的斥道:“你这个贱婢,你怎么说话呢?竟敢对本宫如此不敬!”
“哼,又骂我贱婢,你不就仗着自己是皇上的*妃吗?脱了这层皮,大家都是女人,我也不差你什么!”
凌雪漫一怒,双颊气的红晕一片,连表面的礼数规矩也不管了,怒气冲冲的站起身,两步走到跟前,顺带推了一把贺丽儿,在莫祈寒错愕的眸光中,直接坐进了他怀里,一倾身,强吻上某男人的唇,双手同时勾住了他的脖颈,指甲却是悄悄的用力掐进了他的肉里!
莫祈寒眼睛瞪得老大,平日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他,此刻也忍不住汗颜了!能被她主动吻他,感觉自然不错,可是如果不掐着他就好了……
贺丽儿被那一推,踉跄了几步,待站稳身子,便立刻惊叫了起来,“凌雪漫,你在干什么!”
凌雪漫抬起了头,偏过了脸,得意的笑道:“我在学习着怎么侍候男人啊!丽贵妃,这样子是不是更直接?”
“你!你你……”贺丽儿气的不知该说什么,一扑过来拽住凌雪漫的手臂,便往起拉她,“你,你这个贱婢,你配不上皇上,你起来,不许你勾。引皇上!”
“皇上!”
凌雪漫立刻梨花带雨了,身子被贺丽儿拉起朝外拽着,右手伸的直直的去探莫祈寒,颇有生离死别的惨状,凄楚的哭道:“夫君,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你不能这么狠心啊!雪漫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啊!丽贵妃掐我!好痛啊!”
“谁掐你了?”贺丽儿马上气愤的反问。
“住手!”
莫祈寒脸色终于不平静了,怒喝一声,坐起了身子,右手悄然一抬,一股雄浑的内力使出,凌雪漫便似自已挣脱了贺丽儿的钳制,而扑进了他的怀中。
借机再次紧紧的抱住了莫祈寒的脖子,凌雪漫哭的那叫个伤心,边哭边道:“皇上夫君,雪漫想侍候你嘛,好不好?”
“咳咳!”莫祈寒喉头滚动了下,却很是正经的扳下凌雪漫的手,撑起她的身子,然后很正经的说道:“大胆的丫头,当朕是什么人了?竟敢公开*朕?你给朕当个使唤丫头还差不多!去,给朕捶腿捏肩,将功补过!”
末了,看一眼脸色渐缓的贺丽儿,疾言厉色的加上一句,“再敢这么不分尊卑,敢这么强吻朕,别怪朕不念你往日救朕之恩上,将你仗毙了!”
凌雪漫是见好就收,立刻感激的抽噎道:“谢皇上!”
贺丽儿不甘心的还想再说什么,嘴巴才一张,便被莫祈寒一句话给堵回去了,“爱妃,这丫头顽劣,实在让人不省心,朕恨不得打她一顿板子教她规矩,但终归朕的性命是她所救,若没有这丫头,朕十年前已经死了,再加上……所以,唉!朕今日就再饶她一次!”
语落,便朝外喊道:“徐安!”
这一声很有力量的喊声,惊骇的徐安几步冲了进来,看一眼凌雪漫,立刻低下了头去,“皇上,奴才在!”
“把今日的公文奏折给朕拿过来。”莫祈寒说道。
“是,奴才立刻去拿。”
徐安应一声,便像逃难似的飞快退出去了。
莫祈寒看向贺丽儿,语气变得平淡,“爱妃且下去吧,朕要忙政事了!”
“是,皇上,臣妾告退!”
贺丽儿不舍的哀怨的瞅着莫祈寒,却无可奈何的转身向外走去。
“皇上,奴婢也告退了!”
凌雪漫趁机丢下一句,便准备拔腿闪人,谁知,手臂被人一拧生生的拉了回去,莫祈寒冷着脸道:“给朕捶腿捏肩,将功补过忘记了吗?还有研磨斟茶!”
“呃……”凌雪漫一急,“求救”的喊向贺丽儿,“丽贵妃,救我啊!”
“哼!”
贺丽儿一甩手中的帕子,加快了步子出去了。
门被春棠秋月从外面带上了,两丫环对视一眼,皆无语的耷拉了脑袋,不知一会儿,她们主子能搞定娘娘么?
“放开我!”
没了外人,凌雪漫猛的一把掀开莫祈寒,抬脚就走,莫祈寒一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她,急声道:“漫漫,你别走,朕把丽妃打发走,就是想跟你呆一会儿的。”
“不准叫我!”凌雪漫气怒不已,一边用力扳着莫祈寒的手,一边咬牙道:“我不想跟你呆!你放我走,放我走!我要回家,回现代去,我恨你!恨死你了!”
“漫漫!不,不要走,朕不准你走!”莫祈寒脸色顿时一白,本能的将凌雪漫抱的更紧了,又惊又惧的说道。
凌雪漫挣不开,不禁气的真哭了,“你这混蛋!你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你当我是什么?我不要跟你这负心汉在一起,我要回现代,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漫漫,你别哭别哭,对不起,是朕的错,是朕让你伤心了,刚才你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而误会了?”莫祈寒急的额上冒冷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老天爷会满足了她的愿望,把她再带回去。 шωш●Tтká n●Сo
“我误会什么了?我打扰你的好事了是不是?我再迟进来上一步,你就跟她做是不是?是啊,你可以不碰我,因为你还有备用的女人啊,随便一招手,便是一大堆!”凌雪漫一扭头,低吼道。
“没有,你想歪了,不是那么回事儿!”莫祈寒立刻摇头,并将凌雪漫打横一抱,向御榻走去。
“喂,你要干什么?不准碰我!”凌雪漫瞧一眼那金丝软罗的御榻,挣扎便又加剧了。
将凌雪漫动作轻柔的放下,莫祈寒半个身子欺上去,扣住她的双手,眼神炽热,眸中满是xx,贴近她的唇,嗓音不禁有些沙哑的道:“漫漫,你不是说要侍候朕吗?都八天了,朕实在想要你,就一次好不好?”
“衣服一脱,女人都一样,要你的爱妃去!哼,你只是八天没碰我,又不是八天没碰其它女人!晚上迟来,三更又趁我睡着出去临幸其它女人,不要脸不要脸!”凌雪漫越说越气,无奈双手挣脱不开,便拼命扭动着身子,嘴里发疯的叫道:“你恶心死了!你脏死了!我刚才吻了你,我都觉得脏!”
她这一乱扭,摩擦着莫祈寒的身下,使得他更加的难受,凌雪漫无意碰到他那里的……,脸色绯红的同时,更加急切的威胁道:“你要是敢强要我,我就绝食!我立刻回现代!”
“漫漫,朕……朕没有,没有!”
莫祈寒纠结着神色,最大限度的说完这几个字,放开了凌雪漫,起身走到桌前,斟了一杯凉茶灌进喉中,平复着体内滚烫的火气。
凌雪漫平躺着,喘着粗气,平息了一会儿,方才问道:“没有什么?别告诉我你没有脏,没有碰过除我之外的其它女人,我一个字也不会信!”
“随便你信不信!”莫祈寒烦躁的接了一句,又灌下一杯凉茶。
“你!”凌雪漫快气疯了,这什么态度?好像还是她无理取闹了?气息一阵急喘,凌雪漫翻身爬起跳下御榻,便朝外跑去。
“干什么去?站住!”
莫祈寒眼疾手快的拉住凌雪漫的胳膊,气结道:“你又想藏起来让朕着急上火是不是?”
“我不藏,我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既然没有一夫一妻,我宁可给别人当小老婆!”凌雪漫回身,脱口便道,“三王爷喜欢我,二王爷也喜欢我,我嫁他们去!”
“你敢!凌雪漫,朕再警告你,你少和莫祈冥来往!”莫祈寒陡然阴骛了眸子,脸上阴霾无比。
“他怎么了?凭什么你不喜欢的人,我就不能结交?你们不是兄弟吗?他不是你三哥吗?”凌雪漫气的脸红耳斥,一连串的反问道。
莫祈寒倏的捏紧了凌雪漫的手臂,那眸光更加的骇人,一字一句的道:“他不配!朕没有那样的兄弟!记着,你绝不能跟莫祈冥吐露半句与朕的关系,答应朕!”
“你,姘,皇,皇上,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凌雪漫被莫祈寒的异常反应吓蒙了,舌头打着结,语无伦次的问道。
“叫姘头,或者叫寒。”莫祈寒一把抱紧了凌雪漫,语气柔了下来,喃喃的道:“漫漫,朕一直想给你一个干净的世界,不想你看到太多的人性丑恶,杀戮残忍,你的笑容总是那么纯真,那么澄澈,你的心那么善良,朕不想这些丑陋的事情污浊了你的眼睛,所以朕什么都瞒着你,从始至终……”
凌雪漫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等着莫祈寒说下文,她很想知道,他当年假死的原因以及后来的好多惊险事件的主谋是谁,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等了好久,却没有再听到一个字,他只是抱着她,不肯松开她。
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走的那一年半,就是去边关打仗了吗?莫君临真的是你吗?”
“嗯,是朕,出征和归来时,父皇破格带你一起,就是为了让朕多看你几眼,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也是朕交待了父皇母后,让他们在朕走后照顾于你的,所以,父皇便对你一改成见,*爱有加。”莫祈寒点点头,轻声说道。
凌雪漫顿时了然,怔楞了一会儿,又突然记起的问道:“那你打仗受过伤吗?”
“没有,一般情况下没人能伤得了朕,身在边关的日子里,朕最牵心的就是你,只有回京这一路,经历了九死一生,差点儿就见不着你了!”莫祈寒眸中一热,蹭着凌雪漫的脸颊,心中无限酸苦。
“什,什么九死一生?”凌雪漫惊问道。
“不要问,朕不想告诉你,朕想留给你的都是欢乐,可是,可是现在带给你好多痛苦,漫漫,看着你哭,看着你伤心,朕比你更痛,心里像针扎一样。”莫祈寒语中带了哽咽,更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儿。
凌雪漫抬了眸,眼眶中满是水雾,“你,你明明知道我会伤心,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填充后宫?为什么还要去碰别的女人?其实我现在想通了,你是皇帝,皇帝必须有三宫六院,后宫女人牵系着皇帝与朝臣的关系,你或许是爱我的,或许真的想跟我一生一世,可是你有你的责任,有你的无可奈何,所以你希望江山美人两者兼得,我可以是你最爱的女人,却不会是你唯一的女人,对不对?”
“不,不是的,漫漫,朕说过,你会是朕唯一的女人,就一定会,你要的解释待朕肃清乱党之后,待朕与你正式洞房花烛,朕会原原本本的解释给你听,朕求你再给朕一段时间好吗?”莫祈寒语气又变得急切,伸手去拭凌雪漫的泪珠,眸中除了心疼与无奈再无其它。
凌雪漫含泪嗤笑,“呵,那又如何?即便你有天大的理由,那又能改变什么呢?背叛就是背叛,我可以理解你的大局,却不能原谅你的身体背叛,所以,即便你力排众议,冒天下之不韪废六宫娶一后,我也不会同意嫁给你,所以,我们没有洞房花烛,我只求你放了我,求你!”
“不可能!朕不可能放了你!”莫祈寒眸色渐深,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这张伤心欲绝的脸,心中不断的挣扎着,犹豫着,良久,才似下定决心的问道:“漫漫,你能保证不会因吃醋而说漏秘密么?”
“什么?吃醋?秘密?”凌雪漫茫然,然后想了想摇摇头,“我不敢保证,我总是很冲动的。”
“那朕便不能同你说!”莫祈寒面容变得严肃,“若抖了出去,那就是把天捅破了!所以,漫漫,朕宁可禁欲,宁可忍的难受,宁可你误会朕,也不能告诉你一个字!”
闻言,凌雪漫越听越迷茫,“你,你到底说什么啊?误会?你说我误会了你?那……”停顿了一下,凌雪漫突然说道:“我知道了!你又在编理由骗我!那会儿我在外面听的很清楚,你们肯定在做那种事,你耳力好,听到有人进来了,就很快把衣服穿好了是不是?还故意装着以为是安安!”
“哪有?你瞎说什么?”莫祈寒郁闷的黑了脸。
“我明明听到丽贵妃说她还想要的!”
“她想要吃葡萄!”
“她说这个姿势好么……皇上,舒不舒服呢?”
“她换个姿势给朕捏肩膀。”
凌雪漫语塞了,脸黑成了炭,只得气冲冲的道:“那个女人给你捏个肩,用得着那么勾魂吗?那个胸直往你身上蹭,我看你享受的很!”
“朕只喜欢你的。”莫祈寒邪气的一笑,在凌雪漫楞神之际,飞快的偷吻了一下她的唇,满足愉悦的道:“漫漫,第一次见识到你为朕吃醋,朕都被吓住了!你的胆子还真是大啊!”
“滚!谁为你吃醋了?哼,我不要的男人,别人也休想要!我就是要坏你的好事,气死你!”凌雪漫气怒的推了一把莫祈寒,咬牙吼道。
“呵呵!”莫祈寒低沉愉悦的笑道:“朕还真是自作孽啊,居然爱上你这么个河东狮!不过,朕喜欢的紧!宝贝儿,放心吧,朕是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别的女人吸引不了朕,而朕愿意让你吸引!”
“滚滚滚!我就是吸引安安,也懒得吸引你!”凌雪漫随口一说,再推一把,却仍是撼不动。
莫祈寒蹙了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朕得亲自给徐安验下身,少不得要命敬事房再阉他一次,免得朕的漫漫生出什么其它的想法!”
“呃……”凌雪漫汗颜,她还没吹枕边风呢!怎么……
“漫漫,朕想请教一下你,你们现代女人到底是怎么*男人的呢?只是简单的亲吻吗?若是那个男人不为所动该怎么办呢?”莫祈寒一脸正色,很有不耻下问的精神。
闻言,凌雪漫眨了眨眸,呛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朕是想跟上你的思想啊,这戏文里不是说得妇唱夫随吗?所以,朕根据今天的事,才想请教你的。”莫祈寒语气极为认真,再加上一句,“当然,如果你肯教给朕,朕是可以考虑放你离开京城的。”
“真的?你可以考虑?”凌雪漫惊喜的问道。
莫祈寒很郑重的点头。
“好,我告诉你,就是比你们这里的女人胆大一些,可以亲吻,也可以用手……”凌雪漫脑子慢了好几拍,竟不疑有它的将她所知道的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具体怎么做?”莫祈寒一边听,一边好学的问道。
“就是这样……”
凌雪漫做了老师,劲头十足,竟一步步走向陷阱,亲身示范起来……